第40章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廖秀才倒是如他所应的那样,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冬暖是个女娃,就有意冷落她或是怎么样。

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养,他漫不经心的在上面念叨着三百千这些东西,底下的学子听着就行了。

因为农家院里日子过得穷苦,所以大家都是没钱买纸笔的,廖秀才也有自己的法子,它用小木碗装上水,让大家在木桌上,以水代墨写字,写完之后,可以拿小抹布擦掉。

小抹布自然是各家自己备的,冬暖因为有廖秀才的提醒,不至于第一天来,什么也不知道,也是拿了块小破布。

中午的时候还可以把小破布放到外面晒干了,下午接着用。

冬暖学了一上午,中午回家的时候,刚用井水洗了一把脸,稍稍凉快一点,就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

“哎哟,这家里收拾的可是顶顶干净了。”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身上穿着挺体面的衣服,至少看不到补丁,见人就是三分笑,头发也梳得板正。

进门之后,四下看了看,开口就是好话。

“哎哟,刘大妹子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冬老太看到人,忙招呼着人进门坐。

对方挎着一个篮子,大大方方的进来,篮子放到一边,也不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先说了一会儿客气吉祥话。

反正就是能把人夸出花来的那种,冬暖因为刚洗完脸站在院里,也跟着进了堂屋。

刘婆子把冬暖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看完之后,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是老姐姐会养孩子啊,瞧瞧,这养得多好啊。”

冬暖瞧了她半天,这会儿大概猜出来对方的身份了。

媒婆。

想着自己的人形丹药,冬暖就知道,应该是寒江楼准备了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她倒没有不好意思,落落大方的由着对方打量着。

这会儿家里人也都从地里回来了,只是不见了二伯娘还有冬四婶,冬暖对于她们也不甚关心,不见了就不见了呗。

“老三家的,你过来一下。”冬老太跟刘婆子说了半天的话,又把冬吴氏招呼过来了。

毕竟事关冬暖的婚事,冬吴氏这个娘亲,总不好什么也不知道吧。

两相客套了半天之后,刘婆子直奔主题:“我这是受人所托,才厚着脸皮上门的,不过人家小郎君,可是顶顶不错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好听,而是村里人都能瞧见的。”

吧啦,吧啦。

刘婆子对寒江楼进行了一番超乎于现实的赞美。

这很正常啊,拿了谁家的钱,就得给谁说好话。

刘婆子领了媒婆钱,总不能不干实事儿吧?

两家之前就已经提过这件事情了,所以冬老太也就竖着耳朵听一听。

其实从刘婆子进门开始,冬老太这心里就舒坦了不少,因为寒江楼会做人啊,附近几个村的媒婆不少,但是寒江楼特意请了冬老太娘家村里的刘婆子。

可见,也是有过自己的考量,同时也是有意对自己家示好的。

冬老太还真吃这一口,这心里舒服了,哪怕知道刘婆子话里有夸大的成分,也没觉得别扭。

“寒家小郎君啊,事事都考虑的周全,生怕自己哪里错了礼仪,哎哟,真是没见过这么体贴的小郎君哟。”媒婆的嘴,骗人的鬼,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不过,当她把篮子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之时,冬老太觉得,哎呀,骗人就骗人嘛,东西没骗人就行了呗。

寒江楼很大方,割了一条肉,瞧着得有二斤重,肥多瘦少,瞧着就油花花的,冬老太只看一眼,这心里就满意了不少。

除了一条肉,还有纸包包着的,闻着应该是糖果,还有一壶酒,估计能有四两的样子,倒是不多,毕竟只是上门说亲嘛,有表示就已经不错了。

最后还有十枚鸡蛋,每一枚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上门来提亲的,空手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因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不过他们两家这情况特殊,所以寒江楼出手大方。

冬老太看完是满意了不少,连带着笑意都真诚了很多。

冬老头在一边瞧着,心下也赞许的点点头,暗道寒江楼处事儿不错。

冬暖倒是无所谓东西不东西的,她只在乎自己的人形丹药。

话说今天还没吸上呢,要不要中午去吸一口呢?

不过这会儿媒婆在家里,她倒是不好随便乱跑,冬老太一直拿眼示意她别乱走,表现的乖巧一点。

虽然都是一个村里的,冬暖什么样,寒江楼哪里能不知道?

但是,该是在媒婆这里表现一番,怎么也得装个样子。

冬暖配合着没乱动,坐在后门口那里纳凉。

关于这门亲事,原本两家就已经商量过了,如今找来媒婆,不过就是走一个流程,也是礼节。

冬老太稍稍矜持了一下,便应下了亲事,约好了五日之后,由媒婆带着男方上门,双方交换信物,先把亲事定下来。

因着农家院里没有吃午饭的习惯,冬老太没留饭,不过却从后院摘了些黄瓜,茄子,另外又取了六枚鸡蛋,让刘婆子装上。

男方给了媒婆礼,女方不也得有所表示嘛。

主要还是寒江楼大方,冬老太也不想弄得自己家里没脸不好看。

刘婆子带着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冬家给了媒婆礼,寒江楼也给了呢,而且寒江楼身为主动说亲方,也十分大方。

可是给了刘婆子一条肉,足足有一斤重,外加半斤糖果和十枚鸡蛋。

这对于刘婆子来说,已经是极重的媒婆礼了。

那给两枚鸡蛋,就让帮着上门说亲的事情,她又不是没接过。

送走了刘婆子,冬老太笑呵呵的把东西收了起来。

鲜肉夏日里放不住,得拿盐给抹上,不然到了晚上就得臭了。

冬老太速度很快,那纸包里果然包着半包饴糖,只闻着包装纸,味道就已经很好了。

冬老太美滋滋的把蛋和糖收了起来,肉也腌上了。

至于这一小壶酒,自然是留着给冬老头喝。

冬吴氏在一边看着眼馋,几次想开口跟冬老太讨要糖果给冬曜吃,但是最后都只是张了张嘴巴,没敢出声。

她既怕挨打,又怕挨训,原本还想支使冬暖,可惜她眼珠子都要挤掉了,冬暖依旧不动如山。

最后冬吴氏气得恨恨的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冬老太全程就当没看见她的小把戏。

收拾完之后,冬老太瞅了瞅家里这些人,拧着眉头问道:“老二家的和老四家的人呢?”

问完之后,冬老太又呸了一口:“老四家的当我没问,老二家的跑哪野去了?”

冬老头没注意这些,他没事儿盯着儿媳妇做什么?

冬老太也没指望着他回答,所以看向了坐在后门口的冬暖,冬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从学堂回来,就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