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批一共16栋宿舍楼，按照目前的建筑面积来说，大概需要6万～8万块这种大理石板。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次性要这么多，我们可以分三次交货。”
“而且我们也不拖延你们的货款，每一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保质保量，钱款方面一次结清。”
方志先摆出了他们的条件，这种优渥的条件放在哪个厂子眼里估计都恨不得赶紧自降身价。
曲厂长和老爷子这会儿已经进了屋，两个人都没敢摆出来他们俩的身份。
反而是靠墙坐在了长凳上，专心地听着两方谈判。
老爷子刚才在外面苦口婆心地劝了曲厂长一番，曲厂长也明白，这种大理石地面他又不甚了解，对于整个制作过程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番。
人家这姑娘介绍起来比他通透。
这会儿他出面去谈，只会增加这件事的复杂性。
还不如就这么看看，反正厂里现在大理石板根本没货，所有加工好的东西全都铺在这屋里的地上了。
认真地说，他们现在就属于空手套白狼。
谈不成对于他们厂子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谈成了他也更加发愁。
因为一听到方科长说的这番话，要得这数量曲厂长心里头打鼓。
三个月要第一批，起码要3万块。
大理石砖昨天晚上加工的速度，他当然心里清楚，按照这个速度来说他们的工人一个月能出的数量不超过5000块。
三个月最多15000块。
这任务完成不了，现在让他去招工，开啥玩笑啊？
周围村子的劳动力早就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大家势均力敌。
周边又不是他一个采石场。
谁不清楚，他们采石场现在手里根本没有资金，就算是招了工人去，恐怕也开不了工资。
三个月压着不发工资，那采石场还不得翻了天。
曲厂长是又喜又忧，谈成了他担心，谈不成又有点儿悲伤，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所以最好的选择反而变成了不开口，不插手。
“方科长，按照您这个数量和你们交易的诚心来说，的确是非常有吸引力。
不过我们这个大理石砖目前市面上没有工厂可以加工，这个需要的手工人力更加巨大。”
冯慧珍绝对不会因此就直接松口，她要了这么高的价钱，也知道肯定不可能成交，这是给对方留了一个还价的空间。
“冯同志，我们这么诚心，把我们的条件摆出来，我想您是不是应该也诚心的在价格方面做一些让步？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这个采石场经营规模并不大。
我反而更担心我们的订单你们能不能够按时完成，要知道如果没办法按时完成的话，按照合同我们可以要求你们赔偿。”
方志拿出了谈生意的架势，立刻变得咄咄逼人，具有攻击性。
“方科长，我们采石场的规模并不大，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既然我们敢跟你们签这个合同，自然可以按时交货。
如果面临巨额赔偿的是我们，这一点我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就交给我们自己来担心。”
“很好，你能这么说，我倒是放心。那我们就来谈谈价格，八块地钱的价格在市面上算得上是独一无二，你这个价格相当高。
我想目前除了我们以外，估计无人问津。
我们这种医院的单位也绝对承受不起这个价格，五块钱这是我们能承受的最高价格。”
曲厂长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差一点蹦起来，直接答应。
五块钱一块砖，他们这种青石砖卖两块钱，还得和人家讨价还价。
现在直接翻到了这么高，哪怕就是费点儿功夫，估计所有的工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愿意干。
最重要的是数量多呀，加起来有8万块地砖，这是多少钱？
意味着30万块钱！
对于他们这种小小的采石场一年的销量加在一块儿都不可能有30万。
纯利润至少在一半以上，工人们立刻就能活下去，而且还能改善采石场的设备和条件。
身旁的老爷子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
曲厂长急得嘴巴张了张，硬是到最后硬生生的闭住，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心口里面像烧着一团火。
这辈子他就没有这么上火过。
“方科长，五块钱肯定不太可能。
我已经跟您说了这个地砖所要花费的工时以及所有的制作过程至少在普通加工的青条石十倍以上。
不过你采购的数量倒是让我们可以让一步，7块5。”
曲厂长头上直接被泼了一盆凉水。
万一人的方科长不要了可怎么办？7块5的确有点儿贵。
方科长犹豫了一下。
“小冯同志，这个价格的确是有点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真的考虑考虑。”
曲厂长感觉已经凉透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曲厂长，小冯同志在吗？刚才我答应要过来看一看的，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新产品。”
冯慧珍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多少有点诡异。
她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黄局长居然带着人回来了。
黄局长来了，这就多了一个目标客户。
“黄局长，跟您说的新的大理石地板就在这个屋里，您请进屋来吧，正好可以看看产品的实用性。”
曲厂长已经一个健步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必须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方科长先别说，如果黄局长能看上大理石地板砖，那就意味着他们有了和别人谈判的资本。
方科长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黄局长他可认识。
他俩也算是老熟人，在很多大型的建材市场上，他们都是对手，也碰过面。
要是让老黄看到这些地板砖，立马就泡汤，没看到这个厂子小。
能接了这个订单已经是量力而为，如果这批产品卖给了黄局长，意味着他们可能就拿不到。
方志瞬间变了脸色，冲着身边的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已经笑呵呵地迎了出去，把黄局长堵在了院子里。
“哎呦，黄局长，您怎么也来了？咱们还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