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郎中指了指赵香柚手上的药方:“药方是她的,我只是帮着增减了一番而已。”
刁大夫:“上头是有几个字儿能看。”
施乐丞捂脸。
承影乘风默默地转头看窗外。
刁大夫这是凭实力得罪人。
“公子,这药……”实在是不想等这两位老先生继续叙旧下去了,乘风就开口询问施乐丞,施乐丞道:“请古大夫过来说话。”
既然刁大夫都十分推崇那个方子,说明放他们的办法是有效的。
赵香柚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友情提醒:你现在瞎!)
乘风将古郎中跟赵香柚一起请了过来,他又不傻,那方子是小丫头写的,然后她师父涂涂改改就成了。
刁大夫一脸懵地跟在两人身后颠儿颠儿地过去,港真,他不相信方子是赵香柚写的。
于是便看向乘风。
乘风在他质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都是聪明人,有时候不用言语就知道对方在想啥。
刁大夫吞了吞口水,目光落在还气鼓鼓的小丫头身上,心说……
大意了啊!
他想问这个小丫头是啥来头,是不是杏林世家出身,若是杏林世家出身的话……
她能背出一张解毒方子来也不是不能够。
“古大夫,我的毒就交给您和刁大夫了,药该怎么用,针该怎么扎,你们商量着来。”
“你们也不用有顾虑,若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们,该有的诊金一分不会少你们的。”
“是你说的喔,别前脚让我们给你治病,后脚又找一堆人来嚷嚷着要杀我们,宝宝会害怕哒!”
哼!
她只有四岁!
她还是个宝宝,你们就喊打喊杀!
“要好多好多的钱钱才能弥补宝宝受伤的小心肝儿,不然宝宝会变笨蛋,记不起来背过的解毒方子!”
众人:……
小丫头,请停止你的表演!
仗着公子看不见,用哭腔说话,可是眼泪呢?
一滴眼泪都看不见,太敷衍了也。
施乐丞笑了笑,他招呼乘风:“去给柚儿妹妹取二十两黄金来。”
“我伤了你两次心,一次补偿你十两黄金,两次一共二十两,你看可还行?”
很行很行!
心里在呼喊,面儿上却十分的勉强:“行吧,柚儿不是个贪心的小姑娘,不过还请施公子把该给我的药钱还有药药还给我。”
施乐丞:“……”
“咳咳,药一粒儿都不剩了,我让人将药钱给你吧。”
“等你们走的时候再送你家去好不好?”
赵香柚瘪嘴:“好吧!”心里却乐开了花,一粒药一百两黄金,陶瓶里一共十粒药,加一起就是一千两黄金!
发财啦!
吼吼吼!
这么多钱,可以让阿奶在府城也置办一些产业。
阿奶就可以当府城也有地的大地主婆!
古郎中这头已经跟乘风说清楚了那药该如何熬,虽然有几味药别院暂时没有,但好在这药不急于一时,过几天再开始喝也无妨。
说完了事儿古郎中就让施乐丞躺到床上去,打算给他用针。
刁大夫说自己已经给施乐丞行过一次针了,还跟古郎中说了说他用的针法。
赵香柚竖着耳朵听,十分心机……呸!认真地将刁大夫说的这套针法记下,寻思着自己个儿得找个机会试试手才行。
古郎中听完之后想了想,便道:“你的那套针法并没有起效果,我想咱们可是试试这么行针……”
承影听两人说试试,就急眼了:“两位大夫,我们公子金娇玉贵,怎么能在他身上试呢,这万一……”
古郎中看着承影。
刁大夫摊手:“你行你来?”
他不行!
承影:“……”我若行就不当侍卫当太医了!
施乐丞开口道:“承影退下!”
承影委委屈屈地退下,刁大夫帮施乐丞解开衣襟,古郎中用刁大夫的金针,见赵香柚一脸的渴望,他叹了口气:“柚儿,改日咱们回到安陆县,有的是人让你练习。”
刁大夫抽了抽嘴角,这个小丫头想得真美,还想用施公子练手。
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羊犊子认狮子当奶妈,送上门的口粮。
“让柚儿妹妹来吧,我相信有两位大夫盯着,不会有事儿的。”
刁大夫:……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是,公子这次中毒是不是不止损伤了眼睛跟喉咙,连带着脑子也出毛病了?
“公子不可,施针可不是能说笑的……”刁大夫阻拦。
施乐丞道:“就让柚儿妹妹来!”
赵香柚高兴了,要知道施乐丞中的这种毒难得遇上,遇上了她怎么舍得错过?
净手之后,她兴致勃勃地从古郎中手里接过金针,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施乐丞。
一边儿的刁大夫看得心惊胆战,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赵香柚那目光就跟狼一样,而施公子是躺平任啃的羊。
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古郎中并没有直接让赵香柚扎针,而是让她背诵了一下几种扎针手法,满意之后才开口念穴位。
穴位跟行针的手法一起说,说完以后还掰开了跟赵香柚讲为什么要用这种行针手法来刺这个穴位。
仔细地让刁大夫咋舌。
他心想,若是他当学徒的时候师父有古郎中这般尽心,他至少能提早五年出师。
这会子看小丫头胖乎乎的小手精准地使用金针刺穴,刁大夫就明白了为啥古郎中要收一个小女娃做徒弟。
这小丫头的确是天赋不俗。
可到底是个女娃,并不值得老古这般精心地教导。
要知道女娃娃长大了就该嫁人了,一旦嫁人就会留在后宅相夫教子,便是一颗明珠,嫁人之后也会变成鱼目。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刁大夫对古郎中的做法就十分地不赞同。
古郎中越是对赵香柚讲得详细,刁大夫就越为古郎中感到不值。
赵香柚在古郎中的教导下将这一套针行下来,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床上的施乐丞已经睡着了,这就让刁大夫十分的惊讶,这说明啥,说明古郎中的针法起了一些个效果。
他赞叹道:“老古啊,你家祖传的针法是这个!”他对古郎中竖起了大拇指。
“想学么?”古郎中挑眉问他。
对于这个十几二十年都没见面的老友,刁大夫有点不敢置信,不太相信自己个儿的耳朵听到的话。
“你说啥?”他伸手掏了掏耳朵。
“你没听错,不过想学我的针法,你得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古郎中慢悠悠地道。
刁大夫冷嗤一声儿,他就说嘛,这老东西十几二十年没见面了,性儿不可能改那么多!
他咋可能瞎大方!
“我考虑考虑!”刁大夫没一口回绝,实在是古郎中的针法很是让他眼馋。
可若是要交换,那就得拿些好东西出来,刁大夫得好好衡量衡量得失。
“师父,我们用药逼毒,又用针拔毒,能不能用膏药外敷祛毒呢?”赵香柚盯着施乐丞看了半天,忽然想到后世中医有外敷治内病的这种法子,她是感受过的。
比如发烧了在肚脐上覆中成药,扁桃体炎在脖子上敷药……嘿,效果还不错。
当然,这种法子还是得看大夫,看药,还得看病灶的实际情况……不是每个医生用这种法子就能把病人给治好。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等回去咱们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做出几种药膏来试一试。”古郎中赞同道。
刁大夫看着这师徒俩,忽然也起了收徒的心思。
他也想找一个有天赋的徒弟。
还好这老古这徒弟是个女娃,不然他得嫉妒死。
这个小丫头太通透了,不用点她就知道琢磨法子,甭管她学得怎么样,这丫头敢想也敢试!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施乐丞醒了过来,赵香柚连忙去给他把脉,把他的脉象缓缓说了出来,让古郎中指证她。
她又检查了一番他的眼睛和喉咙,这才问施乐丞的感受。
施乐丞坐了起来,古郎中搀扶着他去桌前坐了,又帮他把纸笔放好,施乐丞就提笔写下了自己个儿的感受。
喉咙没那么疼了,眼睛没那么涩了。
虽然只是缓解了一点点,但是也让施乐丞心生希望。
有改善就好,赵香柚跟古郎中在乘风的带领下去药房研究膏药,进了药房小丫头就赞叹,有钱人的世界真好呀,就一个不是随时都住人的别院,居然还备着这么大一个药房,这药房中的药材之齐全……反正药的品种比她师父在安陆县开的药房的多。
她也要努力赚钱,然后和阿奶还有少安哥哥一起好好享受有钱人才能懂得的快乐!
赵香柚跟着古郎中的身后享受着制药的乐趣,秦少安也没闲着,天天跟古玉和施乐丞在一起念书。
施乐丞虽然瞎了,哑了,但是他没聋,他能听。
有丫环专门儿轻声给他念书听。
别远离的日子说起来挺悠闲的。
但是云州府跟安陆县还有下山村却是翻了天了。
比试的日子到了,苗大夫把整个云州府的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请来观战了,可是古郎中跟赵香柚却没有出现。
众人纷纷说古郎中跟赵香柚是临阵逃脱。
认为苗大夫看错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是个输不起的人。
不过一天的功夫,安陆县来的乡野郎中跟他的徒弟说大话,不敢应战的事迹便传遍了云州府。
而安陆县则流传着另外一个传言,便是秦少安得罪了权贵,被权贵抓走并且生死不知。
这个流言一传开,秦家人顿时就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