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
简央略一思索,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她昨日顺手救下的老人。
再仔细看这中年人的眉眼,确实和老人有五六分相似,她这才渐渐放了心。
“道谢倒不必了,”简央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我昨日便说过,救你父亲只是顺手之劳罢了。”
这家人还真客气,居然还专门跑一趟,看来家风很不错。
就在简央准备关门继续回去睡回笼觉时,男人忽然带领着家丁们齐刷刷跪了下去。
简央大惊。
“倒也不必如此……”
“恩人!”这个叫吕文才的中年男人瞬间就红了眼眶,“求求您救救家父吧,只要您能治好我父亲,到时候无论您要多少酬劳,我们都给!”
“这就不是酬劳的事,”简央叹了一口气,“令尊是中毒,只要服了解药便能痊愈。”
吕文才哽咽道:“家父中毒一事,我们早就知晓,可世间唯一的解药,已经被人毁了。”
“毁了?”简央竖起八卦的小耳朵,“难道是你们与人结了仇?”
吕文才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家父又昏迷不醒,还望神医再施援手!”
简央刚想拒绝,就见吕文才从袖中掏出一跟金条,双手举到简央面前。
“这是请神医前去问诊的定金,只要能治好家父,再有十根金条奉上!”
“啊这……”
虽然简央不差钱,可是这明晃晃的金条摆在面前,任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她只纠结了零点零一秒,便愉快的点了头。
“好吧,”简央接过金条,笑眯眯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推辞,等我穿件外衫,咱们就出发。”
吕文才忙不迭同意。
吕家人果然诚意满满,专门抬了顶八抬大轿来请她。
一路晃晃悠悠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吕文才亲自为简央掀开了轿帘,又为她打起了伞。
简央下了轿,差点被眼前的宅子吓一大跳。
哪怕是她在皇宫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也不得不说这吕宅实在非常气派。
高墙黛瓦,飞阁流丹,门口两个硕大的石狮子威武而霸气,每一块地砖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宅子不会说话,却处处透露着两个字——有钱。
“这是你家?”简央转头看向吕文才,“这么有钱!”
吕文才笑得腼腆:“祖上世代经商,小有积累,让神医见笑了。”
简央:“???”
大叔,你是不是对小有积累有什么误会?
吕文才引着简央走进大门。
正当简央准备好好参观一番富豪家的园林之时,却被门内景象吓一大跳。
只见房宅庭院之内,处处挂着白布白幡,配合着这阴雨绵绵的天气,着实有些吓人。
这吕家,分明是在举办葬礼。
“令尊他……”简央欲言又止。
见她满脸错愕,吕文才立刻解释道:“神医误会了,这是我兄长的葬礼,此事依然说来话长,哎。”
看着吕文才那一言难尽的模样,简央也不好向他去打听他的家事,两人继续朝着吕老太爷所住的院子走去。
果然如吕文才所言,吕老太爷又陷入了昏迷,嘴唇一片青紫。
简央皱了皱眉,又如法炮制的为吕老太爷施了一次针。
虽然此次施针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但简央知道,若是没有解药,毒性还是会再次发作。
“你们当真找不到解药了?”简央问道。
吕文才表情痛苦地点点头:“当真找不到了,还望神医能施以援手。”
“那你知道他中了何毒吗?”
吕文才摇摇头:“不知。”
简央思索片刻道:“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先说好,由于不清楚令尊到底中了何毒,只能根据现有症状一次次实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任何责任。”
吕文才一咬牙道:“神医尽管放手一试,说不定还能为家父换来一线生机!”
于是简央就在吕宅住了下来。..
吕家人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她,她想要什么药材立刻就去买来。
闲暇之余,她也从伺候她的下人嘴里得知了吕家的秘辛。
原来那日吕文才的确没骗她,他确实有个兄长,名唤吕文良,是吕家大爷,前些日子刚死。
虽然和吕文才是亲兄弟,但并非一个妈生的。
吕文良他娘年轻时是清河县富商姜家的幺小姐,因为生得貌美,家境又极好,所以在及笄以后,上门说亲的媒人险些将她家门槛踏破。
可偏偏这姜小姐只喜欢当时一穷二白的吕老太爷,并不顾父母反对,与吕老太爷私定了终身。
自古百姓爱幺儿,姜小姐的爹娘见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得已,只能同意这门婚事。
为了不让女儿受苦,他们给足了吕老太爷资源和资金,手把手教这个穷小子如何做生意。
吕老太爷恰好又有天赋,很快便创下了一份自己的基业,甚至取代了姜家,成为清河县的首富。
然而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道理可谓是亘古不变。
在吕文良五岁那年,吕老太爷迎娶了一名貌美如花的小妾李氏,并很快生下了吕文才。
这个时候姜家已经式微,姜小姐对丈夫喜新厌旧的行为毫无办法,只能每日生闷气,很快积郁成疾,撒手人寰了。
李氏被扶了正。
好在她心眼不坏,这些年并未苛待过吕文良,甚至将吕文才教导的知书达理,善良孝顺。
按说这样的家庭模式在封建社会极为常见,只要等吕老太爷寿终正寝,两兄弟分了家各过各的,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偏偏吕文良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在吕老太爷上了年纪后,他有意培养两个儿子接自己的班,岂料任何生意到了吕文良手中都会赔个精光。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吕文才。
他可谓是继承了吕老太爷的所有生意天赋,甚至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吕老太爷很是高兴,决心培养次子成为自己的唯一接班人。
至于长子,到时候给他一大笔资产,也足够他一生安乐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