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学校走廊里,温稚宝贝似的摸着奖牌,脑海里不断回溯司明沉方才说的话。
他的步伐轻盈,宛如踩在棉花上。
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枚奖牌上。
出来前,李岑看他的眼神很难看,简直像吃了屎一样。温稚暗暗爽到,将奖牌揣进口袋里。
他的男朋友这么疼他,他还是要低调一些。免得给他男朋友增添其他麻烦。
谁知,温稚贴心的想法很快被打断。
他刚一进班,大家立刻看向他,随后一窝蜂围拢过来。
以王廷为首的同学簇拥着他:“小稚,听说司明沉把词王的奖牌送给你了?”
“你们怎么知道?”温稚记得司明沉送他奖牌时,阶梯教室没剩下几个人,大多数都是高三的学生。
“你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王廷说话有些急躁,“你快说说,你跟司明沉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稚耳尖红红:“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可能送你这个。”王廷越说越兴奋,“他是怎么认识你的?”
温稚托着腮,面容羞赧:“他的亲戚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才认识的。”
一旁,李苏捧着书:“所以,司明沉将你留下,就是为了送你奖牌?”
温稚被问得实在难为情,又不想公开恋情,只能随便扯个理由:“我不是觉得奖牌好看吗?我们又比较熟,他就把奖牌送给我玩两天。”
“唉,我还以为什么呢。”王廷语气难掩失落,“还以为有什么绯闻呢。”
“哦。”温稚微微正色:“大家都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
李苏笑了:“连小稚都这么有觉悟,我们更不能松懈,赶紧学习去。”
说罢,其他围观凑热闹的人纷纷离开。
趁着无人,温稚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奖牌,就连做题都是美的。
晚上回家,温稚准备将它展示在自己的专属奖品柜里。这个柜子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所有奖杯和奖牌,包括三好学生的奖状等等。
他沉思良久,将这枚奖牌放到柜子的中心位置,与他获得的那枚国家级乐器比赛金奖并列放在一起。
这个晚上,温稚将司明沉的备注改成男朋友,抱着小冬瓜乐了一宿。
他可以确定,司明沉非常喜欢他。
春去暑来,两次月考过去,很快到了六月中旬。
这期间,温稚和司明沉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两人作业提前写完,司明沉经常会步行送他回家,一路上天南海北地聊天。
温稚的成绩进步很大,已经从班级倒数第一晋升为倒数第六,英语成绩更是突飞猛进。单科成绩未列班级前三。
温祁山知道后非常高兴,一口气奖励给他十万块钱,任凭他怎么花都行。
但温稚收到这笔钱并没有大手大脚,而是打算去寻觅一个好的数学老师。
留学机构说,如果他能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拿到奖牌,对他申请MIT有很大帮助。
而想参加这场国际比赛,则需要通过重重联赛,获得入围资格。
这天,司明沉照常送他回家,温稚垂着脑袋,将这件事的想法和司明沉说了说。
“留学机构提供的老师我不太喜欢。”温稚语气含糊,“试了一个,我不想继续了。”
司明沉反问:“为什么?他们能力水平有问题吗?”
温稚有些难以启齿,沮丧地垂着头。
司明沉还是第一次见瞧他这样为难,不免认真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稚小声道:“每次补习,房间里只有我们俩,他一直夸我可爱。”
司明沉眉心紧锁,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也没怎么着我,就是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太喜欢。后面留学机构又给我介绍几个,我准备过两天试试。”
“我帮你补习吧。”
温稚抬头:“啊?”
司明沉:“IMD流程我比较熟,我帮你补习,应该没问题。”
温稚掩着眼底的笑意:“占用你的时间,这怎么好意思。”
“每周周末,你来我家。其余时间我给你布置作业,你必须完成。”
司明沉每个字都说得很严肃,但看温稚的眼神,把言行不一诠释到极致。
温稚立正:“司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敬完礼,温稚笑得明媚,走路时故意用肩膀撞司明沉。干完坏事,他屁颠屁颠地在人行横道小跑着,还不忘回头观察司明沉有没有追他,甭提有多开心了。
司明沉压着唇角,望着喧嚣的街道,拐角处是一个露天大排档,温稚正在买羊肉串。
他含着笑,慢慢走着,和温稚一边吃羊肉串一边聊天时,他头一次希望自己不要快快长大出国留学,而是希望时间慢一些。
转眼间,到了一个周末。
温祁山听说温稚要去同学家里补课,好奇究竟是哪位同学能力堪比高级老师。
当温稚将司明沉已经提前拿到MIT的入学资格告诉温祁山后,温祁山才彻底放心。
离开前,温稚借机说:“爸,如果我能去国外念书,以后我跟他就是校友,他是我学长。所以现在跟他搞好关系比较重要。”
温祁山附和:“说得对。学费别忘给人家,万一人家困难,还能赚点留学费用。”
温稚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
前脚温稚刚走,后脚桑祁就来找他玩儿。温祁山捧着茶杯悠哉道:“小稚去同学家补课了。”
桑祁一怔:“补课?是去哪位同学家里?”
“好像是一个提前考上麻省的高二学长。”
桑祁将给温祁山带来的点心放在茶桌上:“叔叔,本来我没想和您说这件事。但为了小稚的未来,我必须跟您说。”
温祁山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事这么严重?”
桑祁深深呼吸一口气:“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明沉。最近,小稚疯狂迷恋他。”
温祁山将茶杯一撂:“什么?”
桑祁:“小稚喜欢我表弟。其实我表弟人很好,也很优秀,就是他现在这个处境真的很困难。那天我听我爸妈说,司盛几乎快要被他二叔掏空,搞不好未来明沉要承担巨额债务。”
“那可不行!”温祁山气得打算立刻将温稚抓回来,“我不能让温稚的一辈子被毁掉。”
桑祁故作为难:“您千万别说这件事是我说的。我也是为了小稚好。但他最近有些上头,根本不听别人的劝告。”
温祁山大手一挥:“我知道了。”
桑祁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稚单纯,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也不知道明沉是真的喜欢小稚,还是看上别的东西。”
这句话,再次让温祁山心生警觉。
他眯着眼睛,给学校班主任发了一通电话。
……
这边,温稚已经来到司明沉家里,背着小书包按动门铃。
一分钟后,司明沉穿着白色居家服替他开门:“请进。”
温稚进门后乖乖问:“我用换鞋吗?”
司明沉:“换吧,给你准备了一双。以后这就是你的鞋。”
这种细节对于温稚很受用。他换好拖鞋后,跟屁虫似的跟在司明沉身边,打量司明沉的家。
这里比他们家至少大了五六倍,风格是新中式,小到每个角落的摆件都很精致,一看就很贵。
“来吧,去我房间。”
温稚回过神,嗅了嗅自己身上司明沉的同款柔韧剂香,心满意足地跟在后面。
走进司明沉房间,温稚心底腾出一丝奇异感,有种来到心上人闺房的错觉。
司明沉为他端来水果和点心,将整理的IMO学习笔记展示给温稚。
这个笔记花费了他两个通宵才做完,每周都是根据温稚的基础进行设计,花费不少心思。
温稚很感动,看着上面俊秀的字体,他将手擦干净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谢谢司司。”他扬起头。
“你——叫我什么?”司明沉手中转着钢笔,低声问道。
温稚:“司司啊?这个称呼是不是比较亲切?”
司明沉没发表看法,只是扬了扬眉:“我们开始吧。”
温稚正襟危坐,进入学习状态。
两人凑得很近,近到司明沉的呼吸就在温稚耳边,刮得他热热的,耳廓不知不觉弥漫起一层淡粉色。
他抬起眼睛,司明沉的侧颜近在咫尺。他一时乱了心神,手心黏黏的,出了好多汗。
“温同学。”司明沉忽然道。
“在!”温稚撞上司明沉那双清明的眸子,一时心虚,“司老师,怎么了?”
司明沉抬起手,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注意听讲。”
温稚捂着被碰过的脑袋,丝毫不脸红:“司老师长得太好看了,我都被迷晕了。”
司明沉抿了下唇,神色闪过片刻诧异,明显没有招架住。
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将这种话极为认真地讲出来。
“那你就别看我,看题。”
温稚委屈巴巴:“那我忍忍。”
司明沉噗地笑出声:“好了,抓紧时间,学习最重要。”
这次温稚不再开玩笑:“好的。”
司明沉给温稚补课时,发现他的底子还不错,所以两人效率很高,短短一上午就将IMO中所有高一的知识点梳理出来,并做了十道练习题。
到了饭点,司家的阿姨为两人做好饭,温稚啃着鸡翅,吃得特别香。
“司司,我书包里有一些钱,回头给你。”
司明沉用公筷帮他夹了几只虾:“什么钱?”
温稚嚼着米饭:“补习费。”
司明沉抬头看他一眼:“不用。”
温稚看司明沉家里的位置和装修,就知道他不缺钱。但一码事归一码,司明沉如果不要钱,他也要买相应价格的礼物送给司明沉。
“那补习结束,我送你一份大礼,你不许不要。”说罢,温稚端着碗:“阿姨好,我还想吃,请问可以直接去厨房拿吗?”
阿姨快速走过来:“我帮你盛,小朋友胃口真好。”
温稚咧着嘴:“您家的饭香。”
司明沉默默拿来一些健胃消食片:“李嫂,下午帮他煮一些消食的山楂水。”
李嫂笑眯眯道:“好嘞。”
吃饱喝足,温稚开始犯懒。回到司明沉卧室,看着对面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他馋得很,很想盖上被子睡一觉。
司明沉见他无精打采,用钢笔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该学习了,打起精神。”
温稚双臂靠在写字台上,鼻腔里逸出一丝轻哼,仔细一听不难辨别出撒娇的味道。
司明沉右手撑着头,浅色的眸子悠悠打量温稚:“困了?”
“嗯。”温稚眼皮很沉,张着哈欠。清晨他醒得很早,为了梳妆打扮,六点就强撑着爬了起来。加上上午连续四小时保持精神集中,他很难不累。
“不然今天结束吧。”司明沉合上课本,“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我还可以。”温稚拽着笔记本,不肯撒手。
他还想多和司明沉待一会儿呢。
现在走太亏了。
“我们继续学。”温稚吊起精神,坐直乖乖等待司明沉讲课。
“算了。”司明沉用钢笔指着门口:“左转第二间,是客房,你去睡一小时,回头我继续给你讲。”
“那你跟我一起休息吗?”这句话温稚脱口而出。他连忙捂住嘴,担心司明沉多想,着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在这段时间也休息一下?”
司明沉点头:“嗯。”
温稚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你睡在这里吗?”
司明沉再次点头。
“那我——”温稚放眼一看,发现司明沉的床边有一套胡桃木制作的米白色沙发,“我睡在这里就可以,不用单独占一个房间,这样可以让阿姨少辛苦一些。”
说完,他立刻坐到上面,很怕司明沉拒绝。
“可以。”司明沉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换了一套新的短袖长裤,手上拿着一套夏凉被。
他递给温稚:“休息吧。”
温稚点点头,半躺在沙发上,一双圆圆的眼睛正巧落在对面的枕头上。
司明沉躺在上面,侧身看他:“硬吗?”
“不硬,很软。”温稚拍了拍沙发,裹上薄被双手合十,将脑袋枕在上面,“司司,午安。”
司明沉看着蜷成一团的温稚,提醒他:“你可以把腿伸直,蜷着累不累?”
温稚:“沙发可能有点短,我的腿伸不开。”
“我家沙发175,你可以伸开。”
温稚很没面子,翻身平躺在上面,不想再搭理司明沉。他两条腿一伸,果然还留有很大余地。
司明沉忍着笑,双臂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出神。
很快,温稚进入浅眠。等他再醒来时,黄昏的阳光已经洒满整间屋子,而他正躺在司明沉床上。
他猛地起身,学着偶像剧的剧情掀开被子。
很好,小内裤完好无损。
房间里已经不见司明沉的身影,他又懒懒躺回去,汲取着枕头上属于司明沉的味道,翘起唇角偷笑。
唉,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变态。
这时,司明沉走进来,温稚知道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呆呆与司明沉对视。
司明沉看着他:“动作还算敏捷,看来没摔坏。”
“摔?”
“嗯,你睡熟后,从沙发上滚下去了。”
温稚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好像有点疼。”
司明沉靠在书桌前:“你屁股先着的地。”
温稚缓缓放下手,顿时觉得屁股越来越疼。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那我,是怎么上的床?”
司明沉扔给他一瓶咖啡:“你觉得呢?”
温稚嘿嘿一笑:“你抱的我。”
司明沉:“回答对一半。”
温稚歪头,脑瓜顶的小卷毛微微立着:“剩下的一半是?”
司明沉低笑:“刘叔把你抱上来的。”
温稚瞬间跨起脸,一副失落的表情。
“逗你呢,我抱你上去的。”
温稚立即眉开眼笑:“我就说,刘叔怎么会把我抱上床。”
司明沉瞧着他得意的样子,转身替他收拾课本,将书包整理好。
温稚懵懵道:“你要赶我走?”
司明沉看他一眼:“天黑了,你不回家吗?”
温稚“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凑到司明沉面前:“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嗯,可以来。”
得到司明沉的允许,温稚更加大胆。右手放在司明沉帮他整理书包的手上,借着劝说轻轻摩挲:“放在这里吧,我今天不拿回去了。”
司明沉视线落在温稚揩油的右手:“可以。”
温稚娇羞点头,和司明沉告别。
离开前,他注意到司明沉家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迈巴赫,上面似乎坐着几名黑衣人。
“刘叔,他们是谁?”
司机刘叔低声道:“可能来找明沉的,我们赶紧走。”
温稚赶紧缩回脑袋,偷偷望着他们:“他们找司明沉干什么?”
司机:“家事,别担心。”
……
回到家,心情不错的温稚哼唱着小曲儿。今天他的进展可以说是意义重大,不但睡到了司明沉——的大床,还摸到了司明沉的手,算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可当他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温祁山黑成煤炭的脸。
温稚站在门口,弱弱问:“爸,您怎么了?生意上遇到烦心事了吗?”
温祁山盯着他:“我问你,给你补习的学长是谁?”
温稚一时心虚,眼睛垂地:“您不认识,我跟您说了也没用。”
温祁山看温稚的目光带着审视,将茶杯“嘭”地放在茶几上,吹胡子瞪眼道:“是司明沉吗?”
“您怎么知道的?”温稚反问。
温祁山:“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早恋。”
“我没有。”温稚嘟囔一句。
他跟司明沉还没确定关系,怎么能算早恋呢?
“那你天天追着人家干什么?司明沉是不是来小区送过你?”
温稚没料到这些事温祁山都知道,耐心跟他解释:“他确实送我回过家,但我们目前真的没有谈恋爱。”
温祁山了解温稚的性子,从小到大温稚每次说谎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打量着温稚的表情,觉得温稚并不像说谎,于是将语气放缓:“没谈恋爱就行,你跟司家那小子别走太近,他们家很乱,我们不要掺和进去。”
温稚愣了一下:“他们家怎么了?”
“听说他爸妈死于一场车祸。家里的公司被叔叔那边架空,父母的遗产被拖延过户,还被人扔了一堆莫须有的债务,估计这辈子都还不起。”
温稚急了:“他们怎么能那样对待司明沉?”
温祁山重新拿起茶杯:“谁知道啊,他二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爷爷都被他二叔软禁了,一直派人看着。”
“那谁还能护着司明沉?他会不会被□□追债?”
说到这里,温稚后知后觉,想起离开司明沉家前,门口那十几名黑衣人。
温稚着急得很,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板着脸开始想办法。
温祁山斜看他一眼:“他当然会被追债。”
“爸。”温稚认真看着他:“我们——”
最后几个字,他没敢说出口。
看他爸刚才的架势,如果他真跟司明沉在一起,一定会想办法拆散他们。
所以他目前要稳住温祁山。
“我只是觉得,司明沉很优秀很好。他知道我是桑祁的弟弟,所以对我非常照顾。这次他答应给我补习,也是因为我害怕留学机构给我挑的那位老师,才肯花自己的时间帮我。”
温祁山皱眉:“你为什么怕那位老师?”
温稚直言:“他每次给我补课,都让阿姨出去,说不希望被打扰。上课时,总盯着我看,不去看书本。”
温祁山立刻蹿起火:“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机构算账!”
“爸,我没事,您不要把事情闹大。”温稚拦住温祁山,“因为那位老师,我暂时害怕一对一家教,司明沉听说后才答应帮我。”
温祁山仍然带着火气:“原来是这样,那这孩子确实不错。”
温稚叹息:“所以我很心疼他。”
温祁山:“行了,别人的事,你也管不上。他们家的事,也不是我们这个级别能插手的。你就专心学习,以后从MIT毕业,我把公司交给你。”
温稚点头:“嗯。”
这个晚上,温稚干什么都没有心情,就连王廷他们叫他玩炫舞,他也提不起精神。
司明沉家里的事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
回想起今天,恐怕那套房子,是司明沉目前唯一拥有的了吧。
可偏偏那些人,非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甚至移花接木给司明沉一些债务,让还没成年的人背负。
这种行为简直畜牲不如。
他看着面前一米高的小猪存钱罐,暗暗下定决心。
一阵清脆的声音。
小猪存钱罐被温稚敲碎。
楼下的阿姨急忙上来,站在门口询问:“小稚,你没事吧?”
“没事,阿姨。”温稚坐在地上,开始一卷一卷整理他的资产。
……
夜里十二点,司明沉满身疲惫。
刚刚和爷爷的手下洽谈完重要的事,他还要学习司盛的内部文件。看样子,今天又要通宵了。
忽然发现楼下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晃动。
他推开窗,看清那人后迅速下楼。
推开门,温稚正坐在他们家大门口给他打电话。
司明沉走到他身边:“温稚。”
温稚立刻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你看见我了?”
“嗯。看到你了,我差点报警。”司明沉视线落在温稚旁边的两大只行李箱上,眼神复杂:“你跟你爸吵架了?”
温稚摇头:“没有啊。”
司明沉:“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
温稚噗嗤笑了,左顾右盼看了一眼,拉着行李箱走进司明沉家里的花园,才肯安心将拉链打开。
当司明沉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钱时,眼眸微微不解:“这是?”
温稚清点一番:“这里面,是四十五万零八百。”
说完他又打开另一个行李箱:“这些不是钱,是我最值钱的东西,有钻石手表、手镯、还有几枚小金猪吊坠和一些我生日别人送我的金条和美金。”
说罢,他蹲在那里,抬头朝司明沉慢吞吞道:“我爸说,你欠了好多不属于你的债务,会被人追债。今天我走的时候,看到那帮□□了。我担心他们为难你,就趁我爸睡着后偷偷跑出来。我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以后如果我挣钱了,也会继续帮你。”
他顿了顿,垂着眼睛继续道:“我想跟你说,你不用怕,我还站在你身边呢。”
初夏的风拂过,烧得司明沉胸腔酸痛。他看着温稚,与温稚一同蹲下。
温稚神色微微不解,明亮的眼睛在等待他说话。
司明沉掩着眼神里的难过,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小温稚这么容易被骗,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