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发皱着眉头沉默不言。
实在是心里没底。
按说叶旭升不来,那大狗更不会到他们老家钱窜门子,他们爷几个对付叶来金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没底。
但机会难得,不容他犯怂。
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拿下叶来金。
他们着实等不起呀。
几个小子紧等着银子建屋子娶媳妇呢。
想到老叶头站在全村人面前,威风八面的道是要建一座学堂,让全村的孩子免费读书,他就心尖发颤。
那得多少银子啊!
真是有钱烧的。
即然银子多的都有长毛了,就不能分给他们老钱家一些吗?
竟然满大街的往外撒,也不说帮帮他们,只要想起这茬,他就恨得直咬牙。
两辈的钱家女都嫁到了老叶家,为他们开枝散叶,养育子嗣,可是有功之臣呀。
只为这,他们就该当着多多帮衬着自家才行。
然而叶大河那个狗东西就不是个好的,还有他那忘恩负义的姑爷,也不是好东西,竟是一点旧情也不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家人受穷。
真是连外人都不如了。
想到这里,钱大发眉头微动。
那爷俩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狠狠的压着他们老钱家,不让他们家兴腾起来。
叶大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狠狠吐了一口闷气,嗡声道,“好了,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就成,不用大声呦喝。”
正兴奋的两眼发光的众人闻言立时收敛,钱进沉声道,“让几个小子轮流到门口等着去,别人悄悄进来了,咱们还不知道。”
当初一时疏忽了,被叶家人悄么声的闯了进来,正好听到他们的话,这本不算什么,不过是在气头上随口一说罢了,原当不得真。
若是别家的闺女早就笑着和稀泥了,说笑两句也就过去了。
偏钱莲花那个白眼狼、不孝女,从不肯帮衬娘家不说,还当场就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可不就叫叶家父子逮住了由头嘛。
竟是拿着一点小事做筏子,大做文章……
哼!
叶来金那个混账东西,仗着有几个臭钱,竟是连泰山大人也敢顶撞,还有叶旭升那臭小子,还是什么读书人呢,却是对长辈不敬,猖狂无礼至极。
钱进在心里暗暗骂了句“我呸!什么玩意!”,随即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露出一抹奸笑,“今儿就让他这个大舅哥好好教教大妹夫怎么做个人,哈哈——”
他正暗暗得意着,就见老二大踏步走了进来,连忙收起发散的思绪,沉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嗯,荣子和磊子去了巷子口,只要老叶家的骡车进了村,他们立马就跑回来报信。”
“这就好。”
钱大发说道,“你们也不用都忤在这里,该干嘛还干嘛去,不要太刻意了。”
“知道了。”
钱进、钱来、钱有、钱多听了吩咐立马原地解散,全回自个屋里窝着去了。
而钱在发则背着手进了里屋,催促着老钱氏赶紧按排儿媳妇去整一桌席面。。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叶来金自投罗网。
但显然,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
叶来金根本就不会来。
不是因为作坊失窃一事,而是因为刚刚送走了叶来银夫妇,他哪有心情走亲访友,吃酒玩乐。
虽说他是老大没有为兄弟守孝的说法,但他却是拿定了主意,要遵守那些规矩的。
只要能为老二两口子积些阴德,他情愿一辈子不再喝酒吃肉。
钱大发耐着性子等到午时,仍不见人,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堂屋里一圈一圈的转着,一张老脸阴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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