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头看向孟椿说道,“有事咱们去上房说,也商量下怎么处理这事。”
孟椿站着一动不动,象颗深深扎进地里的钉子,身姿笔直,强硬如铁。
“叶老太爷莫不是怕丢人,才要避着人说事?”
老叶头被噎得差点上不来气。
他皱眉扫了一圈,见谭婆子等人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感头疼。
贺家的下人死在了老叶家,这事怕是不好善了。
“那就在这里说,是谁害了她,你直管说就是,咱们绝不偏袒,该报官报官、该偿命偿命。”
叶长寿与叶长寿默默看向叶来金,见他依旧冷沉着脸,就知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也是,那小钱氏都敢伤人性命了,的确留不得。
古话说的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此事必须要给贺家一个交待。
再者国法当头,岂能包庇。
总不能为着她,把整个老叶家都填进去。
只是她一旦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升小子就再不能走科举之路。
该死的东西,自个作死还不算,平白连累升小子,损他声誉、毁他前途。
村里好不容易出个读书的好苗子,他们原本还指望着他入仕为官,为全村争光呢。
可恶的狗东西!
早知如此,昨个就不该给她讲情,让叶来金把她休掉好了。
就在众人暗暗腹绯之际,就听砰砰两声,地上多了两个人,两个蜷缩着身子,象条蛆一样蠕动的人。
“钱进?”
叶来金皱眉。
老叶头的眉头更是拧成了川子。
叶长寿与叶长盛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动手的人不是上钱氏。
“……那时我正睡着,突然听到动静就急急赶到了过来……”
孟椿言简意赅。
他并不知贺馨儿主仆为何出现在东厢房里。
“狗东西竟敢打馨儿妹妹的主意,老子踹死你!”
孟椿不知起因,又说得简短,大家伙听得半知半解,却已是怒火冲天。叶满仓兄弟们不待他说完,就直接下了手。
拳头如暴雨般落到钱进与钱华身上,直疼得两人泪水横流,嗬嗬嗬的大叫不止,没一会的功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别打了,总得给他们留口气好见官。”
见几个小子打的差不多了,叶长寿赶忙开口阻止,不能再闹出人命来了。
叶满仓兄弟们不情不愿的收了手,虽是不尽兴,倒也发泄了几分火气,总算畅快了些。
只是这份好心情转瞬即逝。
实在是贺馨儿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
关名伟没有参与围殴钱家人,他一直满含担忧的望着贺馨儿,想劝慰几句又怕适得其反,反而让她更加难过。
真真是为难得紧。
他在这里纠结着,叶满仓则慢慢进了屋,见状孟椿速度进了屋,再次立于贺馨儿身后,冷冷的盯着他。
“不许打扰小姐。”
叶满仓皱眉道,“我就是想劝劝她。”
孟椿冷意更甚,“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
呃,这话虽是噎人,但不得不说的确很有道理。
于是叶满仓又退了出来。
关名伟眉头皱得更深了,却也无可奈何。
屋子里的哭泣的声音渐渐转小,落花和小桔、小桃仍抽抽答答的泪流不止,谭婆子和池婆子还有曹氏则忍着心中的悲痛,开始劝解贺馨儿。
“二姑娘,把人放开吧。你也受了惊吓,让张大夫给你看看拿副药吃。”
曹婶红着双眼温声道,“听曹婶的话,回去歇歇神,这里交给咱们……”
“小姐,微雨已经走了……”
话未说完,泪已滑落。
刚刚收了声的谭婆子忍不住再次呜咽起来。
落花戚戚然轻拽着贺馨儿的衣袖,“小姐、小姐,要不你还是哭吧。”
她宁愿贺馨儿痛苦出声,也好过这样呆呆怔怔的,似是灵魂出窍了般,太吓人了。
孟椿眉头紧皱,拧成了疙瘩。
真不知如何与大少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