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儿几番上门骚扰贺馨儿的事,贺家恒略有耳闻。
这位大小姐要做什么他不得而知。
不过依着她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定是有所图谋,不然不会纡尊降贵往四妹妹院子跑得那般勤。
横竖不是什么姐妹情深就是了。
当时他听到这消息时,就颇为担心,果不其然,四妹妹不堪其扰,竟是避到方外之地了。
贺家恒心下暗恼。
“老爷,大少爷过来了。”
贺鸿锦目光深幽,老大是真心疼爱那丫头呢。
“让他进来。”
“是。”
听贺家恒提起贺馨儿,他暗道果然如此,就知道他是为四丫头抱不平而来的。
忽的想到贺兰儿,他忍不住冷哼,成事不足败事不余的东西!
“四丫头愿在外散散心就随她吧,不过……切记!她的行踪绝不能与人外提起!”
闻言,贺家恒颇为吃惊抬眸看过去,正与贺鸿锦犀利的目光对上,压迫感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每一个字都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头。
“不论是谁向你问起四丫头,你都要咬定了她一直都在府中,知道了吗?”
“……是。”
贺鸿锦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方沉声道,“你来的倒是巧,我正要找你……”
他目光深深,复杂难明,庶子扶正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他的儿子是个什么禀性,他比谁都清楚。
这孩子并不稀罕给宋氏做儿子。
果然,听了他的话,贺家恒吃惊的瞪大了眼,“兹事体大,还请父亲三思!”
“此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
贺鸿锦态度强硬。
最终还是贺家恒败下阵来,一副怀疑人生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回去了。
他刚走,贺鸿锦就命人传话给宋氏,简直粗暴的表示贺兰儿该回萧家了。
都是出嫁多年的人了,还赖在娘家算怎么回事。
赶紧走人。
宋氏差点没气死。
贺兰儿更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险险气撅了过去。
但一家之主发了话,她再是不甘也不得不听。
自己走还是被人赶走,只要不傻的都会选前者。
贺兰儿真是恨死了她爹,直骂他是这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父亲,没有半分慈父心肠,心比石头还硬。
事实上,贺鸿锦比她还要恼。
宋氏不能拿下贺馨儿,而她更是扰的贺馨儿避出府去,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搞的他十分被动。
他没骂人都不错了。
“你亲自将门房守值的人全都敲打一遍,看好门护,不要让人钻了空子,更要关好嘴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说!”
“是,老爷放心,四小姐的行踪绝不会传到外面去。”
贺鸿锦摆摆手,大管家忙弯着腰身退了下去。
“咚、咚、咚……”
贺鸿锦半磕着眼眸,一下一下轻敲桌案,心头莫名的升起一丝躁意。
那丫头还真是不好拿捏,生身母亲根本无法靠近她,更别说与之亲近了。
连他都见了都心软的两个小娃娃也打动不了她,她的心莫不是铁做的!
此时正在虔诚抄写经文的贺馨儿,自是不知有人在骂她。
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浑厚悠远的青铜钟钟声,似是能荡清心底的所有的阴霾,使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弥漫在空气中的檀香,气息宁静,圣洁内敛,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
她那颗的千疮百孔的心,也得以抚慰,难得的平静。
早该来的。
不过此时也不晚。
贺馨儿放下手中的笔,弯腰抱起脚边的小奶猫,柔柔的撸了两把,目光却是放在大白身上,“委屈你了。”
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竟把大乖乖给忘了,难为它也跟着一起吃斋饭,一点油腥都没有。
“天色还早,要不让落花陪你去山脚下打个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