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馨儿生病,整个辅国公府被迫延迟了进京的日期,且一改再改,上元节都过了,朝廷也早早开印办公了,顾明德还是不准备起程。
袁氏急得直上火,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对着身边的人出气,不是骂就是打的,再不就摔东西,近些日子主院里每日都要换几套名贵的茶具。
有时脾气上来还会打砸其他物品,价值千金的珍贵古董也是说砸就砸,可谓是相当任性。
老安乐候和付老太君长居京城,没有跟儿子生活在一起,所以身为当家主母的袁氏可以肆无忌惮的作。
在这个府中她最大。
当然,顾明德排外。
他是整个国公府的天。
不过他一向不管庶务,也就让袁氏得了意,在府中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可着劲的折腾。
那些被顾明德带回来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魔爪,全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每次她都猫戏老鼠是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们,把满腔的幽怨全部发泄在她们身上,然后看着一个个娇嫩的鲜花慢慢的枯萎直至凋零,从而达到报复的快感。
哼,年轻又如何,漂亮又怎样,还真以为凭着那点颜色就能拴住男人的心吗。
不过是些玩意罢了,男人有兴趣时就逗一逗,跟养猫儿狗儿是的,好吃好喝的宠着,就当是解闷了。
等过了新鲜劲,连逗乐的兴趣都没有时,也就扔到一边了,哪里还管她们死活。
倒是便宜了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捏在手心里搓磨,将心中积攒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一直以来,袁氏都很小心,几乎从不在顾明德兴头上动他的人,但也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趁他不注意时悄悄下黑手,不过她还是比较谨慎的,不敢太扫他的兴,顾明德就算知道也不太放在心上,从未过问过。
袁氏也就越发得了意,行事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特别是如今她晋升为超一品国公夫人,直觉自己今非昔比,贵不可言,便是皇室的几位王妃也没她威风。
她的夫君乃当世战神,威风赫赫权势滔天,可比那些空有爵位王爷厉害多了。
做为他的妻,她当然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便是太后也不能扫她面子。
夫贵妻荣莫不如是。
袁氏万分得意,有种天下女子皆被她踩在脚下的感觉,飘的快要上开了。
外面素不相识的女人她都踩在脚底下了,府中的这些女人对她来说就更是蝼蚁般的存在了。
还不是想捏死哪个就捏死哪个。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地盘栽个大跟头,还把乳母搭了进去。
只要一想到将她养育成人又陪伴了她四十年的乳母是被贺馨儿害死的,她就恨不得将其生撕活吞了。
那是她的亲人啊,比生母还要亲近的人,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可以说没有乳母,就没有如今的她。
一个对她如此重要的人竟被那贱人活活害死了,叫她如何不恨!
袁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贺馨儿给金嬷嬷陪葬。
于是她便开始行动起来。
可惜她的诸多手段在战神面前都不够看,所以她非但没有得逞,还被顾明德狠狠教训了一顿,并警告她再有下次便直接休了她。
他们的孙子都读书了,他竟要休了她!
就为了一个妖艳贱货,这么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
袁氏恨得想杀人。
但在顾明德已明显防备的情况下,她还真不敢。
所以只能自个生闷气。
主院里流水般的换着新茶具,连世子都看不下去了,劝她收一收性子,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该看开些了,他爹爱玩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是改掉的了,与他置气不是嫌自己太舒服了吗。
有那功夫听听戏赏赏花或者逗逗小孙子不好嘛,做什么跟自己过不去,非要往牛角尖里钻呢。
袁氏气了个倒仰。
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男人四十了还可以风流快活,女人就要含饴弄孙?
凭什么他们可以左一个右一个,拥有数不尽的年轻美女,而身为女子,她连自己的夫君都有不能拥有?
凭什么男人就能夜夜宿在温柔乡里,而她却要冷冷清清的独守空房?
这些话她真想怼到儿子脸上去,可惜一个字不能说。
于是袁氏更气了。
然后也病倒了。
卧病在床数日,也不见顾明德前来探望,袁氏更怨念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除去贺馨儿的绝心。
她绝不能由着那贱人慢慢坐大。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求娘家人帮忙时,老侯爷来信了,催促顾明德尽快携家眷回京。
袁氏立马来了精神,当即风风火火的安排了起来,忙碌了两日,终于收整的差不多了,她便着人通知众人次日寅时整出发。
顾明德那里也特意让人去通知的,当时他是应了的,结果到了第二日清早,他却迟迟不现身。
国公府门前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一辆辆的马车排出长长的队伍,其中以顾明德的马车最为豪华。
不止豪华还很大,车厢大的象个移动的小房子,还是个金光闪闪的小房子,瞧着就贵重。
而用以拉车的骏马竟有六匹之多。
国公的规制就是不一样啊。
袁氏瞧着眼热,只是她端习惯了,自然不会在下人们面前表现出来,更不会巴巴的凑过去瞧稀罕。
以她的身份还怕没机会坐吗,何必急在一时。
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时,袁氏忽觉冷得厉害。
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也是最寒冷的时候,她又站在风口里,不冷才怪。
天都快要亮了,人怎么还没来?
“去催催国公爷。”
“是。”
曾黎恭声应下,大步向府中走去。
然而他并没有见到顾明德,更没有见到贺馨儿,据说他们还没起床。
曾黎用力攥着拳头站了一会方回去复命。
“国公爷还未用早膳……”
袁氏闻言直接黑了脸。
死东西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了,她明明定下寅时出发,他竟丁点没放在心上,害得所有人都在这里吹冷风,这不是拆她的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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