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混入其中

他思来想去,今日能刺激到云泠,应当就是他与雁侍卫所说之话。

他虽是只是想刺激一下那雁侍卫,但也的确有将那雁侍卫邀入房中之意。

不过,依照云泠的性子,应当不会与那雁侍卫一般计较……吧?

想到这里,亓殊看向云泠道:“我与那雁侍卫所说之话,为的不过是将我是个不成器的弟子名号坐稳。”

云泠道:“我知。”

亓殊眨了眨眼睛,并未再开口。

小侯爷虽说说他知晓了,可他明明觉察出,在他说完这事之后,小侯爷身上的寒气都散去了一些。

亓殊忍了半晌,终究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云泠笑了起来。

云泠不知何因,但为了不让亓殊摔下来,还是紧紧抱住亓殊。

亓殊在笑够了之后,抬眸看向云泠,眉目含笑道:“小侯爷吃味的样子,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我都有些想让小侯爷一直这般吃味下去。”

这难得看到云泠这般动容的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

云泠皱眉看着亓殊。

亓殊则是借着云泠的身子,站起身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就像你一样,勿要多想了。”

在他这话落下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云泠身上的寒气散尽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侯爷这多年不动气,这动气之后竟还如此好哄,当真让人想要欺负一下。

在抱了云泠一会之后,亓殊这才松开抱着云泠的手。

而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就听云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多人喜欢你,云主事、亓主簿、师父、师兄、篮罗、魏临,就连齐簇也是。”

亓殊语塞。

要是非要这般说的话,好像的确是。

他思索半晌,“狡辩”道:“亓主簿喜欢我很正常,云主事肯定更喜欢你,师父和师兄肯是因为我是最小的,那篮罗和魏临则是在透过我看别人,齐簇他本身就莫名其妙,不做数。”

亓殊在强行解释之后,抬眸看着云泠。

云泠不能所有人都要吃味吧!

云泠垂眸看着地面道:“所有人都喜欢着你,你还邀请那雁侍卫到房间当中。”

亓殊呼吸一顿,看向云泠。

果真是这件事情吗?

云泠又道:“我当时要与你抵足而眠,你是满心不愿,在遇到雁侍卫后,你却……”

听到这话,亓殊伸手将云泠的脸捧了起来,随后,直接垫脚用自己的唇将云泠的唇堵了起来。

直到他整个脸颊都有些发烫之时,亓殊才将云泠放开道:“我心中就只有你一人,先前就只是不解心事,而且,我也并未不愿。”

话说一半,亓殊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看向云泠道:“我本身睡相极好,那日抵足而眠睡醒之后却在你的怀中,可是你动的手?”

云泠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亓殊磨牙道:“你将我拥入怀中,我当时羞恼至极,我本以为你会给我一个解释,你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所以,我才将此事放于心中不再言表。”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觉得云泠不知什么是情爱之事。

听到这话,云泠皱着眉思索了半晌道:“是我之错,我应当一直抱着你。”

亓殊:“……?”

他所说之话是这个意思吗?

这云泠果真是不知情爱为何物。

想到这里,亓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与云泠相处多年,又怎会不知晓云泠的脾气?

云泠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罢了。

想到这里,亓殊再次伸手搂住云泠。

想来也是好笑,两人明明早已动心,却因为机缘巧合到现在才知晓对方的心意。

而此时,亓殊也明白了大师兄当时为何会做那种神情。

想来,大师兄早已知晓他们的心思,或许连师父都知晓他们的心思。

只不过,师父和大师兄都不愿意将此事挑明,而想看着他们两个挣扎。

正在此时,亓殊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咳嗽声。

而且,那咳嗽声十分熟悉。

亓殊瞳孔瞬间放大,随后,松开抱着云泠的手。

而在他松开云泠的瞬间,就见一个身影直接从窗户跳了起来。

见此,亓殊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云泠道:“你府中窗户都不安插销的吗?”

云泠看向亓殊,随后还是说道:“这里是景王府。”

亓殊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古怪起来。

所以,他们景王府这窗户之上都不安插销的吗?

这若是外面有个刺客,岂不是随意就能进他们的房间了?

来人上下扫了两人一眼道:“我的两位师弟,你们在见到师兄来了之后,就是这样对待师兄的?”

闻言,亓殊这才缓过神来,上前一步道:“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如今这站在他们面前之人正是乌寻,只不过,乌寻身上穿了一件有些古怪的衣服。

乌寻看着亓殊,嘴角一勾道:“在你们说要抵足而眠……”

“好了,大师兄,您到此有何贵干?”亓殊脸颊一红,挥手打断乌寻的话道,“还有,你先前与那齐镜到什么地方去了?那齐簇寻齐镜都要寻疯了!”

乌寻见要聊正事咳嗽一声道:“我在与你们分开之后,将朱九交到了师父手上,随后折返回运锦城,遇上了那齐镜师兄弟。”

“你在与齐镜说了这事之后,随后就与齐镜和齐簇一起住进了清扬客栈,等到了第二日,齐簇就发现你们两个都不见了。”亓殊道,“第二日,齐簇就去闯客栈,我们正好就遇到了这齐簇。”

听到这话,乌寻脸色露出一丝诧异道:“那齐簇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他不过练气三成,他怎敢闯客栈的?”

这就连守客栈的小厮都是筑基修为。

这齐簇去闯客栈,竟还能活着回来?

乌寻此话一出,亓殊也才缓过神来。

他眸中闪过一丝后怕。

大师兄这话说得不错,这齐簇当真是胆大妄为,这就算是不去闯客栈,这站在客栈外面就知晓客栈里面究竟有多少道强悍的气息。

他一开始还觉得是那齐簇有什么后手,但是,随着他这段时间与齐簇的相处来看,齐簇哪里有什么后手。

不过,当真是胆大罢了。

当时,若不是他拦住了那齐簇,那齐簇当真敢凭着练气三成的修为和一群练气五成的打起来。

思绪至此,亓殊忽然发觉自己思绪已经被乌寻拐走了,连忙说道:“这件事情不重要,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如今看来那城中的邪魔道的确有三股力量。

其中一股便是正常的邪魔道,也就是朱九那一派,而剩下的两派则是篮罗和魏寒以及魏远他们。

最后的两派力量虽然都属于魂殿,但那篮罗是通道的开启者,而魏寒则是来寻紫灵石的。

而且,这魏寒一干人等与这篮罗关系想来也是不好。

那城中的关系如此杂乱,其中修为高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师兄和齐镜是如何藏住身份的?

想到这里,亓殊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乌寻道:“大师兄你与齐镜,不会是藏在那群修士当中吧?”

他们回到这非成国就是为了紫灵石矿,但是,这矿石的事情,除却他们三人就只剩下魏临和倒地的那九十九个修士知晓的。

他虽是不知晓那魏临的修为如何,但是,定是在大师兄之上。

大师兄想要躲在一边听机密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他就只能是光明正大地听了。

那就只能是混在那九十九个修士当中了。

听到此话,乌寻轻笑一声道:“小师弟果然聪慧,我与齐镜的确藏在那群修士当中。”

闻言,亓殊眉头紧皱。

既然大师兄与齐镜都藏在修士当中,那他们应当知晓齐簇为了找齐镜都要疯魔了,那为何不出来与他们相认?

这一开始在魏寒手中不出来也就算了,后来,他将那些修士放回到戒指当中,又将那些修士带回到附近有仙人居住的城池,才将那些修士放了出来。

而他们还等到那些修士大多数都醒来,这才离开的。

其中有那么多的时间,为何不言明此事?

乌寻自是看出亓殊在想什么,苦笑一声道:“不是我们不出来,而是我们不能出来。”

说到这里,乌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机缘巧合之间,发现了那魏远藏修士之事,于是,齐镜动了秘术将其中的两个换了出来,又用龟息术将我们换了进去。”

听到这话,亓殊皱了一下眉。

乌寻继续说:“我们与那些修士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虽然也不能动,但却可以听到外界的声响,而若是到了非要动手之时,我们强行冲破封印也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说到这里,乌寻停顿一下,嘴角再次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但是,令我和齐镜没有想到,我们的计划很是顺利,但是,在将我们放入阵眼之时却发生了问题。”

亓殊深吸了一口气道:“魏临发现了你们混在其中,对你们动了手,所以,你们才不能言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你们真的不能动了。”

闻言,乌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亓殊抿了抿嘴唇,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对之地,原来是这样。

依照乌寻和齐镜的脾气,完全没有必要不告诉他们,那就只能是被人阻止了。

那这个能动手的人就只剩下魏临了。

因为也只有这个魏临有动手的机会。

而且,当时魏临和丙二的反应也有所不对。

魏临同他们说着祭祀形成的通道很是短暂,就算是封印也是无用的。

这魏临知晓的事情,那丙二又怎么可能不知晓?

所以,当时丙二发怒的原因就是,所以这通道本身事情就是很短暂,但是,此次的通道实在太过于短暂了。

而丙二没有发现的原因是他以为魏临会在阵法上动手,但却没有想到是他们准备的祭品本身出了问题。

大师兄和齐镜本就是后来替进去的,肯定和之前的是不一样的。

而魏临所做的就是,为他们两个遮掩,但是,并未将他们两个变成和其他祭品一样的存在。

这祭祀品本身就有问题,通道肯定不行的。

乌寻耸了耸肩膀道:“那魏临将我们的龟息术加重了许多,而我们冲破龟息术之时,你们早已离去。”

听到这话,亓殊微微颔首。

原是这般。

“我与齐镜在清醒之后,就先你们一步到了这非成国,潜伏进了皇宫当中。”乌寻道。

此话一出,亓殊瞳孔微颤。

他终于想起来,为何会觉得大师兄身上这一身衣服奇怪了。

这衣服分明就是那郑公公的。

只不过,两人身份相差太大。

所以,就算是他看到了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都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亓殊随即说道:“大师兄,那皇帝见的外臣是谁?”

这种时刻,这皇帝见的人定是很重要。

闻言,乌寻转眸看了亓殊一眼道:“那皇帝见的人是个修士,而且,其需要在我和齐镜之上,若不是因为我主修的就是隐息术的话,怕是都逃不过那修士的眼睛。”

“那修士是……”

“并不是邪魔道的人,也不是傀儡,是个正道修士。”乌寻神情有些发冷道,“不过,我看他那副样子,怕是也要堕入魔道了,他身上沾染着无数无辜人的鲜血,如今已经是被孽债缠身了。”

听到这话,亓殊一时间觉得心神有些乱。

这非成国这潭浑水,当真是越搅越乱了。

邪魔道,正道,紫灵石还有魂殿。

想到这里,亓殊伸手按了按额角。

而就在这时,亓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不对,不对,这情况不对。

那魂殿的人是有人可以直接开启通道的,那他们完全可以抢了紫灵石就直接跑。

那时候,就算是众多修士都在盯着他们,但是,他们已经将紫灵石收入囊中了,众多修士对此也不会有其他办法。

更何况,这非成国就只是一个凡人的国度,这些凡人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魂殿的人。

而依照魏临所说,魂殿之人应当很需要这紫灵石才对。

既然需要,又为何如此行事?

如此,岂不是白费功夫?

若是他是魂殿的人的话,定是会让人先潜进矿场当中,在确定矿石的确定方位之后,直接命人夜袭矿场。

而此刻,那个可以开启通道的人,可以直接打开通道,他们直接通过通道回去就是。

那时候,这通道一关,谁都无法奈何这魂殿的人。

乌寻见亓殊脸色有些不对,唤了两声。

亓殊这才回顾神来,将自己所想告知。

而乌寻在听到他的话后,神色直接冷了下来。

他们先前是被自己的想法所束缚住了,总是想着修士不应当直接与凡人对撞,不然就会被孽障缠身。

但此时就只是他们修士所担忧的,那邪魔道修士若是在意这点的话,根本就不会去修这邪魔道。

更何况,那魂殿之人又大多都是傀儡。

这孽障缠身,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将矿石取走,但依旧是选了最麻烦的办法,和皇帝打圆场。”亓殊双眼微微眯起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的核心就是在这皇帝身上。”

说到这里,亓殊转头看向一旁的云泠道:“侯爷,皇帝与你说了些什么?”

他自出宫以来就是各种事情缠身,一直未询问此事。

那皇帝肯定有问题。

他与云泠都是远离朝堂十二年,与他说话得功夫怕是都没有一盏茶的事情,而与云泠则是聊了有半个时辰。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皇帝与天远侯府关系一直一般,这逢年过节能想起这天远侯府就已经是不错了。

若是让他想起,皇帝十二年没见云泠,这忽然一见就升起君圣臣贤之心,他怕是连大牙都要笑掉了。

“皇帝见我,恩威并施。”云泠道,“他说你要留在京城,让我进入方家军当中。”

此话一出,亓殊直接愣住。

让云泠进入方家军?

这方家军是非成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他原先的领头人便是天远侯。

但自从天远侯战死之后,这方家军就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很少有人能将这方家军收服。

而云泠身为天远侯的独子,那皇帝命云泠进入方家军,想来也是升起想要收复方家军的心。

但是,这皇帝又不是个天生愚障之人。

这行军打战除却身份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战场的经验。

这云泠哪里来的战场的经验?

再说这方家军上下如同铁板一块,外来的人很难融进方家军当中,仅凭借这云泠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服众的。

若是皇帝想要历练云泠的话,完全可以将其派到守城的秦家军当中。

在那秦家军中历练个一两年,再入方家军自是可以服众,所以,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这皇帝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所有的点都汇聚在这皇帝一人身上。”乌寻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而这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两个如今立于朝堂之上,行事务必小心,我若是有消息的话,会设法告诉你们的。”

说罢,乌寻转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亓殊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们这府上也不是没有门,为何大师兄就一定要走窗户呢?

想到这里,亓殊轻吐了一口气。

算了,大师兄想来如此潇洒。

不过,大师兄这话也提醒到他,这以后行事定是要小心为上。

皇帝既然能联系上修士,那他一定有后手。

此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殊挑眉,直接上前一步将房门拉开,只见那门外之人正是齐簇。

而齐簇如今神色有些不自然,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从何处说起的模样。

亓殊还是第一次见齐簇如此,便直接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话,齐簇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和亓殊客气道:“我刚才好似看到乌寻的身影,他是不是来过了?”

此话一出,亓殊忽然想起,这齐簇还在等着他的师兄。

他的大师兄和乌寻的师兄是一起失踪的,这齐簇看到了大师兄,自然会担忧齐镜。

思绪至此,亓殊说道:“刚才我们大师兄的确来过了。”

说着,便将刚才乌寻同他所说之话,原封不动告知与齐簇。

齐簇在听到亓殊所说之话后,眉头不禁皱了皱道:“你们这皇帝还真是古怪得很,看来,他的身上藏着不少的秘密。”

亓殊颔首道:“我们这段时间怕是要留在这里的。”

“对了,亓主簿让我问你可要吃些东西?”齐簇沉思一会后,好像想起什么道,“咱们的确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想要弄清楚那皇帝究竟要做什么,还是要养好自己身体比较好。”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齐簇对着桌子挥了挥手。

那桌子上瞬间出现许多道饭菜。

齐簇点了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吃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齐簇转身直接离开。

而在离开之时,齐簇双眼不禁眯了眯。

按照亓殊这个说法,那师兄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看来他现在要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师兄才是。

“这齐簇在想什么?”亓殊有些好奇地盯着齐簇的背影。

他能看出来,这齐簇绝对是想要做什么。

“齐簇如今知晓齐镜并未出事,自然不会鲁莽行事。”云泠看向亓殊道,“无需在意他。”

听到这话,亓殊点了点头。

现在既然已经知晓那齐镜的下落了,这齐簇应当不会鲁莽行事的。

想到这里,亓殊行至桌前坐了下来。

在他看到桌上的饭食之后,神情不禁软了软。

如今这桌上的饭菜,全部都是他与云泠爱吃的,而且,看其样子,定是亓主簿和云主事做的。

这两个老人家当真是将他们当成亲子来疼爱。

想到这里,亓殊轻笑一声,舀起一勺汤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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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独门小院。

亓殊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正在这时,他就听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亓殊,你说那皇帝究竟要搞什么鬼,咱们都到这里一个月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听到这话,亓殊转头看向他旁边的齐簇道:“这没有事情发生,不就是最好的事情吗?”

如今他们大师兄以及齐镜盯着皇宫内,他们盯着皇宫外面。

而自从上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进宫,就更不要说是修士了。

“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齐簇撇了撇嘴道,“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同他们在这里耗着吧!”

“不需要等很长时间了。”亓殊长眉微微挑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