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见此这才想起来身边围着的三百锦衣卫。
不过好歹身为大明左相国,虽然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倒是一点不慌,反而淡淡的开口问道:“敢问皇孙可有礼部文书?可有藩王金宝金册?可有册封大典?”
无论是藩王还是郡王,册封都是有仪式的,一般是皇帝选定某人,再传谕给礼部官员,比如说“某某品德优良,特封为xx王。著尔部详查吉期以奏闻。”。这一为公诸于众,二为择日正式册封。
随后定册封那日,受封人到册封的地点接受册封,一般会派一正一副两个使臣给了这个王象征物(比如册、宝)以后,受封者要谢恩。
所以说朱高煦现在屁都没有,他不过今天才被朱元璋册封,这根本就不合礼法。
不过皇帝开口,而且这事儿算是皇上家事,不过是给一位皇孙提前册封罢了,基本上也没人会拿这事说事儿,相反都愿意给皇上个面子。
也就是说,朱高煦这南阳郡王已经是板上钉钉,从朱元璋下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郡王了。
胡惟庸此举就是在故意找茬。
若是平常的四岁娃娃,可能还真被对方拿住了,闹不好还得颜面尽失,丢了皇家的脸。
但朱高煦可不一样,他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拿捏?
“久闻胡相在这朝野当中权势滔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便是连皇室中人也要管上一管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给对方挖个坑。
可胡惟庸在朝堂之上混迹多年,这种手段肯定是不够用。
“皇孙说笑了,皇家无小事,身为皇家中人,更应做出表率,遵纪礼法,皇孙年纪尚幼,在下身为中书省左丞相理应出言相告,免得闹出笑话,丢了皇家颜面。”
见胡惟庸这只“老狐狸”轻易就避开了自己挖的坑,朱高煦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是继续笑着说道:“胡相说的好,没想到胡相竟然还知道皇家颜面!”
“本郡王乃是皇爷爷金口玉言所封,难道皇爷爷的话比不上那礼部文书?比不上那藩王金宝金册?比不上那册封大典?”
“你一口一个皇家颜面,却在此欺负我年幼,你这般在京都大街之上,给诸多百姓上演权臣欺主可曾想过皇家颜面?”
“你那车驾与本郡王在此相遇,却丝毫不让,便是现在还挡在路前,难不成想要本郡王让你不成?这就是你口中的皇家颜面?”
“你身为我大明相国,一无视皇上旨意,二仗势欺压幼主,三无视上下尊卑,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遵纪礼法?”
“你这老匹夫有何德何能坐在那相国的位置之上?有何德何能身为百官之首?有何德何能为天下士子楷模?”
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站在车辇之上,虽然年幼,但却指着胡惟庸的鼻子开口叫骂。
胡惟庸被朱高煦骂的满面通红,伸手指向朱高煦,可手抬到一半,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放下。
胸脯强烈起伏多下,最终胡惟庸终于是把胸中的气给平了下来,只不过脸色却越发的黑了。
站在车辇之上的朱高煦见此冷笑一声,不给胡惟庸回话的机会,当即冷哼一声道:“还不滚回去给本郡王让路!”
此话说完,毛骧上前一步挡在胡惟庸面前,显然是不再给胡惟庸说话的机会。
胡惟庸显然没有料到仅仅四岁的朱高煦言语会如此犀利,关键是对方一通好骂后还不让自己解释,这帽子要是扣实了他哪还会有好日子过?
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可看了看身前的毛骧后,胡惟庸终归是没再开口,心中对朱高煦记恨的同时不免有些忌惮。
最后,胡惟庸还是没做出什么动作,抱拳施礼后,向后方走去。
胡惟庸为人心胸狭隘,今天这仇对方肯定是记下了。
不过朱高煦却丝毫不慌,他既然敢得罪胡惟庸,就不怕他的报复。
更何况算算日子,对方离死也不远了。
“老朱啥时候动手啊?”
看着胡惟庸离去的背影,朱高煦不禁在心中暗忖。
被朱高煦念叨的朱元璋,刚刚和太子朱标分别,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中。
刚刚晋升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蒋瓛悄无声息的来到朱元璋的身后。
“陛下,刚刚南阳郡王在城中和胡相起了些冲突。”
蒋瓛知道自己的主子对朱高煦这个皇孙很有兴趣,于是主动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在其面前提了一嘴。
不出他所料,朱元璋听后眉毛一挑开口说道:“这才多久不见,那小猴崽子就和胡惟庸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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