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谢愚者先生解答我的困惑,我已经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了。”
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奥黛丽朝着浑身笼罩着灰雾的人影轻轻鞠了一躬。
“这一次的计划对于我们和这个世界来说都很有利。”
愚者威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而且也关系到你的晋升,你的魔药消化完毕了吗?”
奥黛丽含笑点了点头:“已经基本上消化完了,已经可以着手准备晋升的仪式了。”
愚者用手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不置可否。
“这是你的选择,正义小姐,你确定要继续晋升下去吗?如果继续晋升的话,你的状态很有可能变得很危险。”
愚者看着面前这位一举一动都非常完美的天使,忍不经感慨。
最初的正义小姐也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贵族少女啊。
因为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那颗绯红星辰,所以才意外的把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拉到了灰雾之上。那是最初的塔罗会雏形,那时候他们三个还都是对非凡世界一无所知的菜鸟。也只有倒吊人先生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非凡者。
那时候谁能想到,在短短十几年之后,他们塔罗会已经发展成了著名的神前会议呢。
就连他自己也短短几年不到就踏上了旧日的路途,成为了诡秘之主,和其他几位正神,一同对抗着末日。
这一切的发展简直就像是一样。
只可惜现实远远比残酷的多。
愚者在内心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的内心也早已没有了多少的波澜。自从那次从天尊的梦境苏醒之后,他的人性就已经是残留着最深刻的那部分了。
虽然他依旧希望其他人称呼自己为他而不是祂。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也希望正义小姐能重新回去过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但是在很早以前,正义小姐就已经果断的做出来了选择。
她选择分裂出来了一个身份,让那位奥黛丽继续留在他的父母身边,扮演着那位天真无邪的贵族小姐。也许以后还会娶妻生子,度过无忧无虑的普通人生活。
而现在在他面前,则是货真价实的正义天使。
“是的,我很清楚。”奥黛丽微微一笑,“在这个世界晋升,可以将最初意识的干扰降到最低,而且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做出了不少的布置,晋升成功的几率很大。”
“那么事先先恭喜你了,正义小姐。”愚者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而是轻轻颔首,赞同了奥黛丽的选择。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亚当应该已经把序列一的特性交给你了,那么接下来在进行仪式的时候,将会由我为你保驾护航。”
愚者淡淡的开口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瞬间让奥黛丽忐忑不安的内心放松了下来。
有着旧日在一旁守护着,那么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一些。
奥黛丽轻轻地握住了包里面那根古典羽毛笔,嘴角流露出来一丝笑意。
此时此刻,她像是又回到了曾经那单纯美好的少女时期。
亦如最初的那番模样。
…………
“可恶啊!”
诺诺在密室里第九次发出了恶龙咆哮。
在第二次镜子问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诺诺还以为它改性了,变得正经许多。
事实上是她想多了。
之后每一次这面镜子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每个问题都是直戳她的隐私,似乎想要把她内心里面所有的秘密都给扒出来。
关键是那些问题还都非常的羞耻。
让她回答也好,不回答也好,都显得那么的尴尬而又社死。
诺诺真心想把这面该死的镜子给砸碎了,同时在内心里问候了阿罗德斯的祖宗十八代。她不管这面镜子到底有没有祖宗啊之类的,也不管这面镜子到底就是一个有智慧的镜子,还是背后有人在操控。
反正从此以后,她发誓这面镜子就是他的一生之敌!
眼看着诺诺的头发已经从轻微的翘起,变成了散发着焦香味和一股刺啦糊味的黑炭,就连那原本白皙的面庞都已经变成了挖煤工。
哪怕是站在一旁的克莱恩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打断诺诺的话语,想让这位大小姐放弃。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插话,诺诺浑身上下散发着狰狞咳嗽的气场,满眼血丝地瞪着面前的镜子。
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狰狞模样。
尽自己的可能努力地从这面镜子的口中套出情报。
“……”
这让克莱恩内心保留着一部分的良心隐隐作痛。
咳,总不能告诉这位努力的小姑娘。她从阿罗德斯口中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努力掏出来的那些情报,其实都只是他选择性让阿罗德斯告诉他的……
哎呀,这么一想,他的良心更痛了。
看看这位努力顶着闪电惩罚的爆炸头小姑娘,原本精致的妆容,现在已经幻化成地狱的恶鬼……
虽然她得到的那些情报都看上去蛮有价值,但是实际上……
嗯……
真正的干货并没有多少。
然后这位小姑娘却要用自己被迫公开的隐私和羞耻感来换取这些。
嗯……
克莱恩再次陷入了沉思。
总感觉自己这样做好像幕后黑手啊……
不不不,这样子的行为怎么能叫做幕后黑手呢?就算是幕后黑手也是那个躲在角落里面写剧本的家伙吧。
自己这是出于好心,不让这位小姐接触真正可怕的事情。
于是乎,克莱恩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听八卦。
这些八卦里面有的是有关于自家天使的,也有的是关于自家好兄弟路明非的,克莱恩表示非常有意思。
果然人的本性就是八卦。
就算他现在已经是神话生物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过……
克莱恩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密室门,似乎透过了结实的大门,看穿了门外面的情况。
芬格尔已经离开了吗?
还有路鸣泽的两个保姆也走了。
正义小姐那边事情交代的也差不多了。
看来这边也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克莱恩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道:“那个,小姐,店长还在外面睡着吗?马上已经到了晚间的致辞时间了,店长还不出去吗?”
正在全神贯注地和镜子PK的诺诺僵了一下。
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过头来,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克莱恩,似乎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陌生人。
而且她现在还处于敌方的阵营,自己还是一个刚刚把店长打晕了的罪魁祸首。
如果真的因为店长没有按时出去致辞,而导致外面的保镖突然破门而来,发现自家店长已经被一个人敲晕在了沙发上。
然后……
她和克莱恩估计就要被当成凶恶的罪犯抓起来了。
如果是她的话还好,怎么着都有办法从一群人的包围之中脱身而出。但是克莱恩只不过是一个误入的普通人,估计现在还以为店长和她是朋友,然后才陪她玩什么镜子游戏……
想到这里,诺诺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对不住这位小哥。
可是……
她还有几个问题没有问完。
“咳咳咳,”诺诺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马上就好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镜子,等到结束之后,就出去把店长叫醒吧。”
“店长今天晚上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估计也累了,现在应该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
诺诺面不改色的说着唬人的话语。
“知道了。”
克莱恩也非常乖巧腼腆地点了点头。
唯一知道一切的阿罗德斯:“……”
它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互相飙演技。
这么看来,诺诺实在是太嫩了啊,被吾主忽悠地团团转,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位羞涩腼腆的普通大学生牛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叫什么?
这好像就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扮猪吃老虎吧。
阿罗德斯感慨着。
真不愧是它至高无上的主人。
【那么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阿罗德斯悠哉悠哉地问着。
“你和卡塞尔学院内网,猎人网站,还有其他那些隐秘的网站里面的‘跪舔吾主的魔镜’,是不是一个人?”
诺诺沉吟了一会,忽然直接放出来了一个重磅炸弹。
从刚开始进来,发现这面镜子不是普普通通的镜子之后,诺诺就已经开始怀疑镜子的来历了。
一开始以为镜子背后可能是有着什么人在操控,但是看着之后镜子对答如流的情况,诺诺内心已经把这种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然后剩下的就是对于这面镜子的怀疑和猜测了。
据她所知,在卡塞尔学院的内网,还有猎人网站等等隐秘的网站里面,都有一个ID名叫【跪舔吾主的魔镜】的家伙。
眼前这面镜子的表现和那位魔镜大佬十分相似,同样都是似乎知道非常多的东西,一些很隐蔽的事情都能够被魔镜大佬给报道出来。
凡是被那个恶趣味魔镜大佬盯上的人,底裤都能被扒得清清楚楚。
她的小学弟路明非就深受其害,不仅一些隐私被扒得一干二净,还以非常优秀的文笔写出来了十分狗血的文字,造成路明非现在的风评依旧还奇奇怪怪的。
一位是【跪舔吾主的魔镜】,一面是恶趣味的似乎知晓一切的镜子,这两个放在一起做对比,似乎巧合的有点过分。
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两面镜子之间肯定有关联。
而且除此之外,这面自称为阿罗德斯的镜子,从一开始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非常自傲的自我介绍着说,自己是侍奉至高无上主宰的存在。而且外面那个脑子有坑的店长也提到过这个。
而魔镜大佬的ID里面,也有侍奉主人的意思,不然为什么叫“跪舔吾主的魔镜”呢?
既然有一面会回答其他人问题,知道很多隐私的神奇镜子,那么这面镜子会上网冲浪貌似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经过多方思考之下,诺诺最终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那个把各大网站搅得翻天地覆的恶趣味的魔镜大佬,就是面前这个龟缩在一间小小密室里面,会提问者令人社死问题的恶趣味的魔镜,阿罗德斯。
既然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么诺诺如果再问更多关于正义小姐背后组织的那个事情,可能也套不出来更多的情报。
既然这样,于是诺诺便决定放弃了继续询问更多隐秘的问题,这儿想要直接把这面镜子的真实身份给暴露出来。
【跪舔吾主的魔镜】这位大佬的真实身份在全世界有无数的人想要知道,有的人是想要给大佬寄刀片,有的人是想要直接拿刀子把那个魔镜大佬给捅死,不过更多的人都是想知道为什么魔镜大佬知道那么多隐秘的情况。
大部分人都猜测,那位魔镜是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在没有遇到阿罗德斯之前,诺诺也是这样认为的。
阿罗德斯整面镜子都已经僵硬住了。
如果镜子有表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它一定是崩溃的表情。
现在的他就连一个颜文字都不敢浮现出来。
妈耶!
它的小号可千万不能被暴露出来啊!
这个ID里面,还有着很多自己写的奇奇怪怪的同人文啊!
万一被它的主人知道了,那么它就真的处于万劫不复之地了啊!
平时它是仗着自己的主人,还没有真正的苏醒,所以才敢放肆的随便浪。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最后竟然给它一个沉重一击!
难道这就是报复吗?
它至高无上的伟大主人还在看着呢!
就在这个小妮子的背后看着它啊!
阿罗德斯整个人似乎都已经被打击成了黑白的线稿。
听不懂的克莱恩,用着些许空洞的眼神望着诺诺和阿罗德斯。
诺诺微微歪了歪头,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镜子回答的那么慢。
【是】
阿罗德斯艰难的在镜子表面上浮现出来了一个简单的字符。
就像是在写自己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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