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吵!!”
李沧一拳砸砸金属大门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大的闷响。
一片死寂!
被惊呆的人群眼睛像是粘在李沧身上,视线在他的拳头和金属大门之间来回徘徊,试图从金属大门上找到个拳印凹坑什么的——
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明明辣么大一声响!
被几百只眼睛注视着,李沧面无表情既帅且酷,心里面再三叮嘱自己:砸墙,下一次一定记得砸水泥墙,那玩意比大铁门不知道脆弱了多少倍...嘶...好tii疼...老夫该不会骨裂了吧...
“咳,有几只行尸?”
“两...不...三只!直接变异了两个,有一个人被咬伤,我们把他们关在那个卫生间里,但门是木门,撑不住多一会儿!”
李沧点头,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砰砰作响随时可能崩裂的木门。
“这都得有将近2阶段的力量值了吧...怪不得...”
李沧其实有点佩服这群普通人,能在只损失一个人的情况下处理两只行尸,又是如此狭小的密闭空间...
基地怕不是专门有针对性的培训过吧?
“有没有人被抓伤咬伤?”李沧问道,又补充道,“我这有尸毒抗性药物。”
“我们穿了防护服的!也有药物,那个人是直接被咬在大动脉上,服药也没有用处了...”
厕所的木门轰然碎裂,一只体型巨大血肉模糊的行尸从里面窜出来,异化出三层尖利牙齿的大嘴直奔李沧面门啃来。
“砰!”
只一脚,行尸以惊人的速度弹回卫生间,噼里啪啦的马桶碎裂声、骨骼折断声响成一片。
“砰砰!”
三朵喇叭花从门内生长出来,李沧把已经不太完整的木门怼回门框上。
“这硬币,回头转交给他们三位的家属吧,”李沧边走边说,“暂时别出去,外面全是行尸。”
“哦哦...”
一群人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点头应是,楞楞的看着李沧一个猛子扎进走廊的黑油中消失。
“我的妈,真吉尔牲口啊!”
“他真的是人吗?”
“基地猎杀队那些人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也没有这么生猛的啊!”
“啊这...”
“嗨,我跟你说,祈愿和祈愿是两码事,现在敢拿冷兵器甚至赤手空拳对着行尸的,没一个好惹的!”
李沧从墓道一样的回廊中爬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大几百只行尸,老王几乎被淹没在中间儿,页锤抡得飞起。
“好家伙!你丫可算出来...风紧扯呼...一会儿被包围了!”
厉蕾丝和莉莉丝各提着一个遍体鳞伤已经晕过去的人:“怎么安置他们?”
“这
一路漫无目的的乱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随着被救下的人越来越多,李沧三人反倒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个人的力量太过有限,他们看到的尸体比救下来的人数量要多几十倍上百倍。
“妈的,”老王嘟嘟囔囔道,“所以老子不爱跟人打交道,拖家带口的属实e...”
老王没说完,不过厉蕾丝和李沧都懂他的意思,毕竟类似的话他天天都挂在嘴边。
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条红色涂装贴着反光贴的中型气垫艇绕过建筑,出现在李沧三人以及一众幸存者眼前。
“是警察,不对,军方的人,搜救队和特勤!”
气垫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停下,上面的几名士兵起身敬礼,看了看李沧后面大把的幸存者,目光惊讶又钦佩:“同志你好,感谢你为拯救同胞所做的一切!你们是哪个编制?需要上快艇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把他们送去安全的地方吧,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的...”几名士兵再次敬礼,交给李沧一支信号枪,“务必小心,有问题随时发射信号弹,搜救队和特勤会尽量、尽快的赶来支援!”
“好。”
类似的信号枪李沧见到过不少,被救的这一群人中有好几个就是发送了信号弹才被他们察觉的,看样子应该是基地人手发放了一支以备不时之需的意思。
这种紧急情况,个人到底还是不如基地考虑的周全,什么防护服、避难所、食物饮水再到求救求助用的信号枪和自救教程,真就面面俱到全无盲点呗?
半小时后,李沧三人眼前豁然一空,已然来到黑油覆盖的边缘区域。
行尸数目渐渐稀疏,但它们因为不必在泥泞且黏性十足的黑油中狗刨,满地乱跑,难缠程度上升了好几倍不止。
“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一处院落。
几具行尸躺倒在小院里,满身枪眼尸首分离,一个狼狈的男人脚下丢着短喷子,手里擎着大砍刀,正奋力斩下最后一只行尸的脑袋。
他看到李沧三人,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似惊惧又似绝望解脱,嗫嚅着一屁股坐倒在地,呆呆对着一具倚着墙死状凄惨的女尸,一言不发。
“抱歉,我们来晚了,”老王不由叹了口气,“你...被抓伤咬伤了吗?需要我们发信号联络搜救队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吗?”
“没有...”男人垂着头,了无生气道:“谢谢,不过不必了,能...让我静静吗...”
“好吧...”
厉蕾丝忽然皱眉,上前查看女尸。
“别碰她!!”男人突然疯了一样冲向厉蕾丝,悲痛至极,“滚啊!你们都滚啊!别碰我老婆!”
“大雷子你干啥...”
岂料厉蕾丝回身就是一脚,直接把男人踹得凌空飞起,像个喷壶一样狂喷鲜血。
“???”
李沧和老王直接懵了,这啥情况!
厉蕾丝脸色极难看:“伤口不对,枪伤在前行尸撕咬伤在后,她是死掉之后才被喂...丢给行尸的。”
李沧老王果然又在屋子里发现一具死于枪击的男尸,并找到了他和门口女尸的合照。
“刑啊,真刑啊,趁火打劫是吧?”
老王憋气又窝火,强忍着把这混球当场捏死的冲动,四下一通翻找,拎着一条生锈的栓狗链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私设公堂属于违法乱纪行为,嗯,你就跟这儿好好反省着吧,我猜他们处理完岛上的行尸才会有空打发你。”
“混,混蛋...我要杀了你们...杀...”
语气疯狂,白眼仁多过黑眼仁,鬼都没他的表情狰狞。
不过说起来这家伙挨了大雷子一脚还能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显然身体素质是祈愿强化过的...
李沧随手从地上煎了块破布把他嘴巴一堵,按着他的脑壳盯着他的眼睛。
“你要...干...人么...”
口齿不清的呜咽着。
李沧的平静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呃...手术台上等待被割蛋的公猫,正经人谁他妈会干这事儿啊,和一个脏兮兮浑身都是行尸血的男人超近距离对眼儿??
他身上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仿佛都在消失,目光逐渐被惊悚充斥。
“草,这人指定有什么大病!”他想。
“唔,感觉像有什么精神疾病似的!”李沧说,“他的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正常的!”
老王目光凝重:“这样吗?话说基地现在还有内什么沙雕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法律么,以防万一,咱直接把他埋了吧,我觉得这样比较省事儿...”
“唔,唔唔,唔!”
没人理会的疯狂挣扎和呜咽。
“喂行尸不香吗,神仙都找不见他在哪。”
“对哦,咦,刚才还在周围转悠的那几只行尸呢?”
“所以还是挖坑吧,”老王不知从哪拎出半桶银白色的液体,神秘兮兮又激动的说,“瞧瞧咱发现了啥,哇咔咔,坑我来挖,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你们想不想亲眼见证一下历史?”
“等等,这是贡?整整一桶汞?”
于是,仨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那人的头顶。
“百闻不如一见,科学探求的精神还是要有的嘛!”老王兴奋道。
“e,老王你在哪儿找的?”
“就在房间的地下室啊!”
仨人来到地下室,准确的说是家庭简陋版的地下庇佑所,对着剩下的两大桶汞、几个立方的土砂以及护目镜防毒面具、简易电炉等一堆东西大眼瞪小眼。
李沧抓起一把土瞅了瞅,又拿起一个已经烧成灰黄色的小坩埚:“呃,恕我直言,能把这些玩意联系到一块的猜想貌似只有一个——他们在用土法炼金!”
“???”
“你说的那个炼金,和我想的炼金,它是一个炼金么?”
“显然不是,”李沧没好气的说,“我说的土法提炼黄金,你说的是修仙!”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外面的家伙为什么要杀掉这对夫妻就显而易见了...”
厉蕾丝在地下室中翻翻找找,暴力扯碎一只小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两个塑料药瓶,沉甸甸的。
打开之后,发现瓶子里装的是看上去软绵绵很湿润的淡黄色金属。
“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他们提取出来的海绵金了,嗯,大概200g。”
“就为了这?杀人?”老王表示不能理解,“4两黄金顶多才特么8个硬币...”
老王瞄向用塑料编织袋随意装着的“矿砂”,顺着灰尘的痕迹,撬开了一组地砖。
“好家伙!真?家里有矿啊这是!顺便说一嘴,这了...”
光滑的骷髅,不知死了多久。
“金矿诶!”老王大呼小叫,“你们都没感觉的嘛,都不激动的嘛,是金矿!”
喊着喊着,老王没音儿了。
是啊,这tii有什么可激动的...
要说值钱,外面到处横流铺满小半个基地的黑油献祭起来那才叫方便又实惠。
“可,可这是金子啊...”
王师傅顿时陷入了人生的迷惘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是的,金子哦,”李沧随手把那两个装着海绵金的白色小药瓶丢给老王,“那你收好吧。”
“可如果是金矿的话,明明献祭才最——”
厉蕾丝话说到一半,看了看“地窖矿坑”里的几具骷髅,明白了什么,伸手挥出一抹绿光,小币崽子果然提示无法献祭。
李沧叹了口气:“嗯哼,这对夫妻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矿主了...”
“我去和外面那货交流一下,”老王贼兮兮道,“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没多会儿,外面就响起连绵不绝的惨嚎声。
李沧和厉蕾丝出去时,老王正在擦手上的血,骂骂咧咧的。
“丫的狗屁不知道,这女人以前是他老婆,嗯,至少灾难发生前是,后来显然是和屋里那死鬼混一块儿了,标准的情杀,和金子一点关系没有。”
“妈的老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货灾难发生的时候丢下老婆自个儿逃命了,回头老婆被人救了来到基地,嗯,他是几周前刚到基地的,然后你懂的...”
“话说我怎么越看这货越觉得眼熟呢,奇怪,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并没有!”*2
“等等...”老王随手干掉几只听见动静闻到血腥味跑过来的黑雾岛行尸,“等等等等,真的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眼熟,我以前见过这憨批,绝对见过...让我想想...”
以王师傅的脑容量和分区来说,想让他记住一个男人真的太难太难了,他连自己各个扶贫投资对象的亲老公都未必记得住,除非——
“握草!是你??”
老王怒吼。
“你他妈不就是抢劫我小小姐那个狗哔么!怎么突然老成这鬼样子?鸟样老子差点没认出来!另一个人呢?你们狗男女不是出双入对恩爱的很么!”
此言一出,李沧和厉蕾丝顿时惊呆。
妥了...圆梦了...
“老王你冷静点,小心别把他弄死了!”
“哦,对对对...等等,让我想一哈该干什么,嘘,别吵别吵,竟然有点小激动...嘶...”
这个家伙明显精神指标不太行,老王一通祈愿治疗+拷打下来,倒是有什么交待什么,只是压根儿就不记得一丁点初的事。
搞得老王一脸懵:“难不成他是那个家伙的爹?不不不,他一直说这女人是他老婆,看面相做她爹都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