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8章 E连抛弃了他(下)(大大大章求订阅)

在进入托科阿训练营前,年轻人们对成为伞兵显然是做过了解的。

很多人选择成为伞兵,是因为一旦通过了训练,他们就能获得银翼徽章,将徽章别在军装的左口袋上,左肩和军帽都能戴一个特殊的标志,并且有权穿戴伞兵靴,还能将裤子扎进靴子内这样看上去非常的帅气,很有逼格。

E连的这些年轻人们显然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在之前的时候,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表露出自己和普通陆军的不一样,然后收获羡慕的目光或者在酒馆里,用自己的特殊打扮吸引漂亮的妹子,然后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嗯,有时候碰到需要给钱的,就有些伤心了。

总之,成为伞兵,总的来说是很威风的一件事。

1943年9月5日,506团登上了由一艘客船改装的运兵船这一艘名为“撒玛利亚”的运兵船,设计的运兵数量为1000人,但这一次的航行运兵,它不仅搭载了506团的两千多人,还搭载了另一个陆军团,一共搭载了五千人。

郑英奇体会到了记忆深处过年挤火车的美妙感觉火车可能是超载一倍,但这艘船超载了整整四倍之多!

伞兵们上船伊始,对着自由女神像告别的时候还保持着伞兵的帅气和特立独行的打扮,但在塞进了五千男人的拥挤的船上,臭味、腥味混合在一起,仅仅半天,所有人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每间住人的屋子又加了地铺,可加了地铺依然不够所有人睡平均每两个人才能有一个铺位,有的倒霉蛋还三个人分到一个铺位,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轮流休息,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另一个就必须去甲板或者过道或者任何能躺下休息的地方,还得穿好救生衣。

这里不是陆地,而是浩瀚广袤的海洋,陆军或者是人类在这里的生存保障,只有这一条拥挤的船,郑英奇有时候会不安的想:

应该应该不会被德国人的潜艇给袭击吧?

如果被德国人的潜艇给袭击了,那就

好在他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十天的航程一直保持着安全索贝尔上尉在期间又闹出了幺蛾子,他打算带着E连的人做操,好不容易把人带到了外边,拼命推搡才挤出了一小块的区域,但这可怜的区域根本就不够E连的人施展,无可奈何下只能打消了这种行为。

这件事又成了索贝尔的笑柄而且还是之一。

9月15日。

这艘人挤人的运兵船终于到达了利物浦港,脚踩大地的伞兵们终于能呼吸下自由的空气了,第二天一列向南的火车把他们拉到了奥格伯恩圣乔治,然后转卡车、再然后天黑打着手电筒步行战时的灯火管制让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来到了战区,再也不是一个又一个的训练营。

这里叫奥尔德本,属于威尔特郡,而英国的伦敦,和他们的距离是130公里和他们以前呆过的一个又一个的训练营不同,他们驻扎在一个小村子内,和保守的英国人住在一起。

“我们是为他们来打仗的!”

伞兵们有这样的想法,但这里墨守成规、保守的村民,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一群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涌进了成年男子扛枪上了战场的村子久住,这里的老人会欢迎他们才怪!

好在E连有个叫做索贝尔的严厉军官,还有很多遵守纪律的军官和军士,在经过大半个星期的英国介绍后,E连和这个村子的人勉勉强强的混聚在了一起。

索贝尔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么的苛刻,他规定周六请假外出到斯顿参加舞会的人不准脱掉上衣二等兵伯吉斯违反了这个规定,被索贝尔小题大做的处罚了,要求伯吉斯在未来一周连睡觉都要穿着上衣。

结果伯吉斯以为晚上索贝尔不来查他,没成想索贝尔专门的检查了几次,于是在下个周六伯吉斯像往常一样去请假拿通行证的时候,被索贝尔给赶了回来,并表示未来一个月,伯吉斯别想在自己跟前拿到通行证这将是伯吉斯不听从自己处罚的代价。

索贝尔太想树立自己的权威了,但手段却又太幼稚了,这种行为尽管让士兵们不敢反驳、不听从他的话,但同样激起了士兵们的逆反心理。

在一次实弹训练中,搞了一件飞行员皮夹克的他,在实弹训练场显然就是全场最靓的那个仔一颗子弹从他的侧面飞了过去,几乎是擦着索贝尔的身子飞过去的,吓得索贝尔趴在坑里半晌都没敢抬起头来。

他还有郑英奇,以为这是一次意外,但之后的训练中,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子弹经常从侧面或者后面从索贝尔身边、头顶飞过去。

显然这时候,所有人包括索贝尔都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意外,而是蓄谋的袭击。

那叫做捉弄或许更切合些。

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的郑英奇在心里有答案,他亲眼看到伯吉斯将枪口瞄准了索贝尔,那颗子弹从索贝尔的头顶掠了过去伯吉斯的枪法不差,显然他并没有下定决心去解决他们的连长,只是以这种恐吓的恶作剧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郑英奇以为索贝尔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意外”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但偏偏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一查到底,而是继续在训练场上蹿下跳、跑来跑去,或者是他对他带出来的这些兵,太有信心的缘故。

私底下,戈登等人开出了赌局,赌谁会忍不住开枪干掉索贝尔那是郑英奇第一次发火,他当着全排的面,掀掉了戈登几人摆出的桌子。

“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他。我们将在这个连队中一起走上战场,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信任,我们怎么活下去?”

面对郑英奇地的诘问,戈登等人没说什么,只是悄悄的将桌子重新收拾起来,但在第二天的实弹训练场上,一颗子弹带着恐吓和威胁的意味,擦着郑英奇的头顶掠了过去,正在演练进攻的郑英奇驻步,冷漠的望着身后。

很多人都以为郑英奇是被吓傻了,但唯有维尔什少尉才知道,郑英奇那一刻其实在死死的盯着他。

从郑英奇掀了桌子以后,这样带着恐吓意味的威胁再也没有发生过了,但捉弄索贝尔的手段却依然没有停过二等兵鲁滋会模仿别人的声音,在一次夜间行军演练的时候,农夫用来圈牛的铁丝网严重影响到了夜间行军,为了避免被铁丝网波及,E连经常发出极大的响动。

“索贝尔上尉,遇到了什么障碍?”这时候副营长霍顿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铁丝网。”索贝尔回答。

“剪开铁丝网,不要让它影响到行军!”

“是!”

索贝尔照办了,但第二天,周围的农民就告状到了营部因为铁丝网被剪开,他们的牛跑的遍地都是。

营长斯特雷耶怒气冲冲的来到了E连,质问索贝尔:“你们为什么要剪掉铁丝网?”

“长官,是霍顿少校命令我剪掉的!”索贝尔一脸无辜的回答。

“不可能!前天霍顿就去了伦敦!”

索贝尔傻眼了,他知道自己又双叒叕被捉弄了,可无论他怎么调查,却始终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到底是谁耍了他E连很团结,没有人出卖鲁滋。

一次次的捉弄让索贝尔的权威在直线下降,他想巩固自己的权威,只能不断的找由头处罚他眼中的刺头,就连郑英奇都没逃脱毫无理由的处罚,被罚着收拾了一周的厕所。

从战场上下来的第82空降师成了E连的邻居,两个师的军官和士兵经常交流,从第82空降师的口中,他们也知道了北非、西西里和意大利战场的种种战前的压力不可避免的增加了。

索贝尔也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尽管他早知道战场非常的残酷,并为此做了他做大的努力,但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口中获知了战争的种种后,他的压力更大了。

他的脾气更乖戾了,越发的像个虐待狂了他用更严格、更变态的方式训练着E连。

他感觉到了不安,想在上战场前,把士兵们练的更有战斗力,以增加士兵们在战场上的生存率。

郑英奇理解索贝尔的心思,但这种手段对一支相对成熟的部队来说,起到的反作用其实更大。

但索贝尔并没有感觉到这种手段的过分,在不断“压迫”着连队的同时,他还做出了另一个决定他打算狠狠的打击温特斯中尉的威信。

在E连,索贝尔用自己的方式、士兵们无法接受的方式树立了自己的权威,而温特斯却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树立了自己在士兵们心中的形象他作为一排的排长,却得到了全连的尊敬,包括索贝尔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在战场上他的命令和温特斯的命令发生了冲突,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执行温特斯的命令。

所以,索贝尔打算狠狠的打击温特斯的威信,巩固自己的权威。

索贝尔期待的机会来了。

那天,2营长斯特雷耶在11点的时候要来E连视察,索贝尔命令温特斯在十点的时候去检查厕所,但几分钟后,大概是九点半的时候,斯特雷耶让温特斯去检查下士兵们的邮件,以防止有不利于军心的事出现。

检查士兵邮件的这种事,显然不能在连部进行,所以温特斯带着邮件去了自己的宿舍,快到十点的时候,温特斯骑着自行车飞速的来到了军营,执行连长给他的任务但这时候索贝尔已经带着一个苦着脸的二等兵梅洛在打扫厕所了。

梅洛胡子没刮、头发乱糟糟的,看到温特斯后给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苦笑。

温特斯看了眼厕所,收拾的很干净,但索贝尔却像是没看到温特斯一样。

当天斯特雷耶来检查的时候,自然很满意整个E连的情况,毕竟E连连厕所都打扫的非常干净但下午,军士长埃斯就将一份件交给了温特斯。

件是埃斯打印的,但却是索贝尔签发的,他要求温特斯将他未在9:45分打扫厕所的事以件的形式说明原委,并以选择的方式告诉温特斯:

你丫是愿意接受处罚呢还是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温特斯直接找上了索贝尔,请求索贝尔让他说话后,说:“我接到的命令是10点去检查厕所。”

“我把时间改到了9:45。”

“没人通知我。”

“我打了电话,并派了通讯员。”索贝尔不紧不慢的说。

温特斯险些被气炸了,他的办公室没有电话,而他也没有接到通讯员的命令。

最后他离开了索贝尔的办公室,在埃斯交给他的那份件上,选择了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这件事慢慢的闹腾了起来,索贝尔和温特斯你来我往的在这份件上不断“交锋”,最后甚至惊动了营长斯特雷耶。

斯特雷耶被气笑了,就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居然闹腾着要上军事法庭?他最后快刀斩乱麻,各打五十大板,处罚没有,但对温特斯做出了批评口头批评而已。

但索贝尔并没有就此罢休,在第二天,又让埃斯给了温特斯一份件。

这份件是上次事件的延续,要求温特斯解释两点:

第一:为什么没有指示二等兵梅洛没有打扫厕所。

第二:解释为什么没让梅洛刮胡子就执行任务。

看到这份件,温特斯直接心拔凉拔凉了他拿着件,低声说:“就这样吧,我认输,枪毙我吧!”

于是他以没有借口回复了索贝尔的诘问。

E连两个灵魂人物的“斗争”,终于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几天的近乎幼稚的交锋郑英奇看在眼里,不由感慨万千温特斯的结局他已经想到了,果不其然,斯特雷耶将这场没有压下的交锋后续看在眼里后,秉着对E连负责的态度,决定将温特斯调离E连,担任营里的伙食军官。

索贝尔赢得了这场交锋最后的胜利。

但他却也因此一败涂地了!

E连内部暗流涌动。

军士们和士兵们都骚动了起来,作为中士的郑英奇明显感觉到有一个“组织”正在形成,他们背着自己,正在商量着某些事一天晚上,军士兰尼和哈里斯找到了郑英奇,将郑英奇带到了外边。

“雅各布,我们必须向上面反应!不把索贝尔换掉,我们就要把肩章交上去!”哈里斯严肃的对郑英奇说。

尽管郑英奇早有准备,可听到哈里斯的话后,还是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这是哗变!

“雅各布,要是让索贝尔带着我们上了战场,会发生什么?他到现在连地图都看不懂,他带着我们,会把我们带进地狱的!”兰尼也劝说着郑英奇。

“和我们一起向上面反应!这一次,是我们E连所有军士和士兵的集体行动,我们要联合行动,不能有不同意见者,就是埃斯,我们也会找他,让他和我们一起行动的!”哈里斯强调说。

埃斯是军士长,是整个E连中和索贝尔关系最好的那个人,也被士兵们戏称“狼狈为奸”中的狈。

“抱歉,我不会这么干的。”郑英奇摆摆手,他可以融进这个部队,但有些原则,却是必须坚持的,他不会将自己的、属于“母亲”交给他的知识教给几年后会和志愿军作战的他们,也不会犯一个兵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

哗变,无论是什么理由,一个兵,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哪怕是被裹挟、哪怕理由无比的正义,但兵,绝对不能触碰这一点。

“为什么?”兰尼显得很震惊,他不可思议的说:“你这么优秀,还经常被索贝尔不问缘由的处罚!他这么欺负你,你居然不干?”

郑英奇看着兰尼,看着哈里斯,轻声说:“索贝尔适不适合作为E连的连长,是营长、是团长需要考虑的问题,但我们绝对不能以哗变的方式,逼走索贝尔。”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上面怎么会知道索贝尔不适合E连?难道一定要让人命证明索贝尔不适合我们吗?”

这是两种观念的冲突,但对郑英奇来说,哪怕因为索贝尔的愚蠢而导致战士丧命,但身为军人的自己,绝对不能用这种手段去逼走索贝尔他是兵、是老A的兵,关系着兵的原则,必须义无反顾的去维持!

三人不欢而散,兰尼和哈里斯没有说动郑英奇,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停下了“反抗”的行径,反而所有的士兵和军士,都参与了进来,演化到后来,他们甚至明目张胆的开始商量该怎么做。

团结的E连中,两个人就这样被孤立了起来,一个是所有人的目标索贝尔,一个是曾经因为孤僻被孤立后来被接纳,可现在又被刻意孤立起来的郑英奇。

索贝尔一直像是不知道这个涌动的暗潮一般但根据郑英奇的观察,索贝尔应该知道的,毕竟,就连埃斯军士长都被拉进了这个旋涡,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表现的却像是不知道一样,依然在固执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那天,很多人在做最后的准备中他们打算第二天就去找辛克上校,这是他们最后的准备。

很多人聚集着在激烈的商量着,气氛尽管激烈,但他们却空前的团结一致,就在这个时候,索贝尔进来了。

骤然间,这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索贝尔,用一种挑破了事实却带着羞愧还有理直气壮的复杂神色看着索贝尔。

索贝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了一本书走了,就像他不知道这些部下、这些他带出来的部下正在商量着怎么“干掉”他一样。

晚上,郑英奇去了索贝尔的办公室。

这间很少有人愿意进来的办公室中,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索贝尔正倒着拿着一本书在看显然是因为郑英奇进来,他做出的假象。

看到索贝尔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郑英奇便明白,索贝尔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这个倔强的犹太人,却还在死撑着自己的面子,等待着最后的“发生”。

“长官,我可以坐下吗?”

“可以。”

郑英奇坐下,看着索贝尔,这个带了E连一年多的连长,轻声说:“我想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的部下想哗变,赶走我这个连长。”索贝尔自嘲的说:“所有的部下。”

“我把他们带成了美国陆军中最优秀的部队之一,可他们却要抛弃我这个连长了。”

索贝尔的语气中满是怨愤,他将书扔在了桌子上,带着压抑的歇斯底里说:“你们所有人要抛弃我这个连长了,我是不是该感动欣慰?我是不是该哭着求你们放过我?”

郑英奇轻声说:“你把他们带成了优秀的士兵,而他们,却要马上投身战争了。”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要投身战争了。”

“他们只想活着。”

“我也想带着他们活着走出这场战争!”索贝尔激动的说:“所以我严格的要求他们,所以我剔除了队伍里所有的弱者!可他们只想把我这个连长赶走!”

“因为您不适合指挥打仗。”郑英奇说出了残酷的答案,索贝尔呆了呆,指着自己打包好的包袱,说:

“我严厉的要求军官们,我怕他们不会打仗会让很多年轻的人枉死!我为了能带着他们让他们多活更多的人,我拜读了多少战争书籍?为了会打仗,我向多少人请教?”

“就因为我是犹太人?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不会打仗?这只是你们抛弃我的借口!就因为我是犹太人!”

郑英奇慢慢的摇头,轻声说:“不,谁都不能否认,你是个优秀的军官,没有你就没有E连,你是个优秀的作训军官,你带出来了一个优秀的连队,在优秀的506团中让这个连队成为了最优秀的一个连。”

“最耀眼的一个连!”

“但他们不敢信任你。”

“为什么?我能把他们带成优秀的连队,难道就不能带着他们,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吗?”索贝尔不服气,最后更是质问郑英奇:

“你是来向我这个失败者炫耀的?”

郑英奇不理会索贝尔的质问,而是继续说:“长官,所有人都相信,温特斯会保护好他们的,可是,你却把温特斯赶走了,没有了温特斯,他们在你的麾下,缺乏安全感了。”

“温特斯”索贝尔苦笑起来,自己终究是比不上温特斯吗?

自己,成功的赶走了温特斯,却最终导致自己黯然离开这个连队吗?

“我不是来嘲笑您的,您缔造了这个连队,我希望你能用别的方式,收场明天的闹剧。”郑英奇说。

如果明天E连的军士和士兵去了团部,在即将步入战争的情况下,团里肯定会满足军士和士兵的要求,调离索贝尔,但是,这个结果,对索贝尔和整个E连的所有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吗?

“你是他们的说客?”索贝尔冷冷的望着郑英奇。

郑英奇摇头,说:“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签名的军士。”索贝尔又冷静了起来E连有很多人,前不久每个排还补充进了一名少尉,但在整个洪流中,所有人都签上了他们的名字,唯有一个人,由始至终没有签名。

“你为什么不签名?”

“我不会哗变。”郑英奇自嘲的苦笑,尽管自己没有哗变,但今天找上索贝尔的行径,其实何尝不是有一种逼宫的意思?

索贝尔就冷笑,显然他明白了郑英奇苦笑的含义,他说:“你走吧,今晚就当你没有来过!”

郑英奇深深的看了眼索贝尔,这个固执的男人,就等着撕破脸,然后背着行囊离开吗?

他辞别了索贝尔,回到了宿舍路上,他能看到很多人正盯着自己,进了宿舍,里面的人仿佛都睡得深沉,但郑英奇上床后,却清晰的听到有人在低骂:

“叛徒!”

这个夜晚,E连无人入睡,很多人都在等着明天的图穷匕见,也有很多人,在想:

该怎么收拾那个叛徒

“索贝尔不在!”

“他走了?他去团部搬救兵了?”

一早,整个E连就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人们的目光不由汇聚到了郑英奇这个“叛徒”的身上,目光中满是愤怒、被人背叛后的愤慨、还有杀意。

唯有郑英奇,则发懵起来索贝尔,难道决定要鱼死网破吗?

他想一手毁掉他亲手缔造的这个连吗?

早晨的气氛很怪,不甘心束手就擒的E连所有人,正在踊跃的组队,打算去团部和他们的连长打擂台要么把他们关进监狱,要么把索贝尔赶走,对了还得赶走那条索贝尔忠实的走狗。

就在军士们和士兵们串联好以后,索贝尔却回来了,很突然的回来了。

一瞬间,闹腾的营地陷入了怪异的寂静中,吵闹着要么索贝尔要么他们的E连军士、士兵,竟然无人说话。

索贝尔停在了寂静的人群前面,仿若没看到他们集体签名的请愿书一样,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升官了,终于不用和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在一起了。”

索贝尔走了,101空降师在切尔顿富丽雅特村开办了一个伞兵学校,这所学校将会用来训练师内的随军后勤人员,把他们训练成能随军一起跳伞的伞兵没有人比索贝尔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索贝尔走的时候,全连的人都静悄悄的呆在宿舍内,很多人却在望着从办公室中出来的那个身影,看着他将很多很多的行礼搬上了吉普车。

“我们是不是该送送他?”戈登很突兀、很古怪的问了一句。

“送送吧。”

于是一排的人出来了,紧接着2排、3排的人出来了,所有人站在一起,望着索贝尔。

索贝尔有些吃惊的望着最后发生的一幕,搬东西的动作忍不住一顿,最后他装作没看到人一样,继续装自己的东西,然后若无其事的上车。

但最后,他却忍不住留念的看了眼这个连他带出来的连。

汽车轰鸣着离开,突然很多杂乱的声音响了起来,索贝尔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他们喊的是:

长官再见。

没有戏谑的口吻,就像是普通的告别一样。

索贝尔心说:再见了愚蠢而又优秀的你们。

索贝尔的自行离职,让一场哗变消弭于无形,但哗变的风声终究传了出去毕竟是串联了全连的行为,在营部的命令下,兰尼和哈里斯两个中士被降职为二等兵。

没有太清楚的理由,但缘故所有人都知道。

E连官兵们朝思暮想的温特斯又回到了E连,但不是担任E连连长,而是继续担任他一排排长的职务,而A连的斯维尼中尉则担任了E连的副连长,B连的米汉中尉掉到了E连担任连长。

至此,E连的索贝尔时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