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4章 川军团 和鬼子战不休

火。

一望无际的火在燃烧,到处都是百姓惨嚎,几个鬼子狰狞扭曲的脸混在其中,肆意的大笑中,一条条生命被鬼子轻易的收割。

血。

一条大河横亘在了眼前,但湍急的河流是浓稠的红色,滚滚的血色河流被一条大坝拦下,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那喊着:

“都走开!都走开!准备炸!炸了大坝,下面的人就不敢安逸了,炸了大坝,下面的小鬼子就被洪水冲走了!炸啊!”

夏天疯了似的冲了过去,大吼着不能炸,却被人死死的摁住,喊叫着的军官悠然的走到了夏天跟前,那张脸不断变幻,最终定格变成了龙文章的样子。

狰狞、扭曲、变态、疯狂。

夏天看着那张脸,重复的哀求:“不能炸,不能炸啊”

“要炸,炸了,下面的人就不安逸了,炸了,鬼子就被挡住了,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就能练出更多的军队了,炸,来,按下去,炸了它。”

“不!”

夏天凄厉的惨嚎。

“不!”

夏天骤然翻起,满目的惊恐、满头的大汗。

只是,入目所见,再也不是狰狞扭曲的脸,也不是红的让人心悸、稠的让人绝望的河流,而是收拾的干爽却依然遮不住简陋的屋子好半天夏天才明白过来,这是他们搭建的病房。

兽医跑了进来,看到呆滞的夏天后,手在夏天的眼前来回摆动,小心翼翼的问:“赚啦,赚啦你看我是谁?”

夏天狠狠的舒了口气没好气的说:“老兽医,我还没到老年痴呆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个娃子的魂没了!”郝兽医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摸小天额头夏天下意识的欲躲,却浑身疲软连郝兽医的手都没法躲开。

粗糙的手摸在了夏天的额头上郝兽医收回手说:“不烫啦,你个娃娃啊,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迷龙背你回来的时候烫的吓死人啦!”

夏天的第一反应却是:“啊?兽医这么说我是你治好的第一人?”

兽医无奈,指着夏天说:“你这个娃娃呀,你呀是死啦死啦找虞师座要了医生,老头子我啊,就是看看你你说说你,才这么年轻就往死里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以后呐”

夏天报以傻笑,随即却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那些小鬼子怎么样了?”

“虞师座发动了大抓捕找出来了不少,把剩下的逼得也都呆不住了最后几个小鬼子走投无路想过江没成两个当场打死了还有一个割了腕,在江边流干血死了。”兽医说的很是凄凉,大概是因为看到了那具流干了血的鬼子尸体的缘故

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娃娃,死的时候还脏兮兮的,流干了血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死光了就好,”夏天舒了口气,追问:“还有百姓遭殃吗?”

“没啦,就那一户,有个小鬼子在临死前说你像个疯狗一样咬着他们,他们不敢出去。对了,今早虞师座来过,专门看你呢。”

夏天笑了起来,随即又是黯然说到底,还是有一家五口遭了秧啊。

“看我?嘿,”夏天整理了下心情,嘿笑着说:“我好大的面子!”

“真的,虞师座想把你调到特务营,说你留在这是糟蹋了人才,死啦死啦说随你的意,夏娃子,其实吧,去那里也不错,起码比咱们这里”兽医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夏天哼哼的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老兽医哭笑不得,最后说:“你等下,我给你弄吃的去,死啦死啦给你留了病号饭,你呀,要爱惜身体,你知道你昏了多久吗?四天!”

老兽医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大妈,夏天听着听着却露出了笑容,被人念叨的滋味,真好啊

一群人涌进了病房。

夏天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着一句句关心,笑着说:“放心好了,我装的像头牛似的,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弱不禁风!”

迷龙哼哼的说:“壮?我一巴掌就给拍昏了,还壮!豆饼,去我家一趟,让我老婆炖鸡汤给这小子补补!”

“龙爷,”蛇屁股可怜巴巴的看着迷龙:“弄只老母鸡啦,我来炖鸡汤啦,我会炖的啦”

“哪凉快哪呆着去,让你炖鸡汤老子能吃到肉吗?”

“格老子的,迷龙你个龟儿子,老子还以为你是想补偿赚啦呢,没想到你个龟儿子是吃肉时候给夏天露点汤啊!”要麻鄙夷的迷龙,其他人纷纷补刀,最后决定一起杀到迷龙家为夏天准备大餐这群到现在没领到军饷的家伙,绝壁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夏天无语,这群家伙还是这个味道呐。

一群人闹了许久后,夏天环望好奇的问:“死啦死啦呢?”

气氛突然死寂下来,众人疑惑的看着夏天,觉得夏天问的有些奇怪他不是怒斥龙文章吗?他不是跟龙文章决裂吗?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都看我干嘛?”夏天莫名其妙,随即哂笑:“是不是以为我恨死那家伙了?”

“不是吗?”孟烦了看着夏天。

“是个屁啊!”夏天翻白眼:“他就是一疯子,我早看出来了,我至于和疯子翻脸吗?”

其他人大笑起来,一个个夸奖夏天宰相的度量,唯有孟烦了,凝重的问:“你想走?”

“走个屁!我、死啦死啦还有你们,都是欠债的孙子,走,走得了吗?”夏天轻叹一声:“南天门啊”

一声幽叹刻骨铭心,众人沉默起来。

“好啦,别一个个垂头丧气了,咱们是欠债的,得拼了命的把该还的债还上,还轮不到咱们苦哈哈的怨天尤人呢,散啦散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也得去看看这帮家伙有没有偷懒!”夏天强撑着下床,驱赶着自己的这帮子兄弟。

“真没事啦?”

“没事了!等会儿看我训人吧!”夏天摆出了黑脸,众人轰笑,看样子真没事了那个夏黑脸又复活了!

孟烦了却说:“不能这么绕过那家伙,赚啦,看本人出马给你报仇雪恨!”

夏天不信,说:“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传令兵怎么给我报仇!”

死啦死啦站在五个坟包前,静静的站着,他身边有两个人头,像是供奉死者的猪头一样。

康丫坐在车上,看着自家的团座在这五个坟包前杵了许久,不知道自家团长和禅达死掉的五个老百姓有什么话能说这么长时间,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孟烦了来了,他像个令人讨厌的奸臣一样,在康丫跟前问:“他来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就这么站着?”

“嗯。”

孟烦了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然后在康丫不解的目光中慢慢走向了了死啦死啦的身后他离的远,只能看见一副画,唯有五个新起的坟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是不是认为在这多站会就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了?还是你在和他们通灵,向他们说这一切的元凶就是你?”孟烦了带着嘲讽。

“我不会通灵。”

“知道,你就是一骗子。”孟烦了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

“他醒了?”

“没醒的话,我找你干嘛?”

“你是我的传令兵!”龙文章转头看着孟烦了:“他走了?”

孟烦了继续冷笑:“他就是个大傻子,被你攒在手里的大傻子!你吃死了他!你知道他不会走的!”

“我以为他会。”龙文章呢喃。

“他没走,欠债的呢呵,这年头,欠债倒是成挺不错的借口了。”

“那不是借口。”

“是借口!你说你欠着南天门的债,一大群傻子就死心塌地的给你卖命了!你说你欠着债,那个大傻子哪怕被你气的快死了,也舍不得走,呵!一群傻子,就看不出他们的头头是个骗子、疯子吗?”孟烦了刻薄的说:“疯子不可怕,骗子也不可怕!可疯子和骗子的结合体就太可怕了!”

“缅甸的时候,一群人被你骗的像疯子一样,南天门的时候,一群人被你骗的疯魔了!好嘛,现在有家底了,你更疯了!”

孟烦了再也按捺不住怒气,近乎咆哮的吼:“你知道你放跑的鬼子造成了什么损失吗?”

他像个讨债的一样,大声宣告:“我们死了37个!伤了42个!虞啸卿的人死了17个!禅达死了5个!”

“如愿了吧?你说我们喜欢安逸,你想毁我们的安逸,行啊,你毁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加起来死59个!要不是姓夏的傻子发了神经,我们特么死的更多!”

“死的多了,仇上加仇了,不安逸了,对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看,你如愿了!”

孟烦了怪笑着:“你不是会通灵吗?你说这五十九个该死鬼,会不会天天念叨着你?他们会不会经常找你,跟你说:我死的好冤枉啊”

龙文章像是看到了五十九个索命的冤魂,但他却很坚定的站着,挺直了身体,说:“九一八,当兵的跑了,跑啊跑啊的,东北没了,东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卢沟桥,打啊和啊打啊和啊,最终北平没了,华北没了,首都没了,大半个中国没了,你所死了多少人?”

“一直这样,一直都这样,我怕啊,我怕这里的所有人安逸习惯了,忘了日本人的真面目,然后,江防没了,禅达没了。”

“我怕啊,我怕最后的几片净土,在安逸中没了,没了要死多少人啊!”

“死的够多了,多到再添几个也无所谓!对吗?”孟烦了诛心般的问着,问完不等回答,就说:“你把夏大傻子的努力都毁啦!夏大傻子忙了一个月,在南天门上拿命给我们这些白痴贯穿了一个思想,结果,你一下子把它给毁啦!”

“恭喜你!”

龙文章呆呆的不说话川军团整军以来,他没完没了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坑蒙拐骗的只想给这些人多要一些装备,唯有夏天,疯了魔似的在不断督促着新兵和老兵,灌输着他眼中的军人价值观,现在

夏天用手遮住了刺目的太阳,等习惯了刺目后,才慢慢在周围走了起来,一堆堆训练的士兵,在看到这个黑着脸巡视的小军官后,却下意识的报以注目礼他们的眼里,充斥着一种名为尊敬的情绪。

夏天继续保持着他的黑脸,习惯了装恶人的他,可不想给这些家伙一点好颜色他本来就是个没多少原则的家伙,要是关系近了,罚的时候老放水就害人害己了!

强装壮硕的他离开了训练场,找了个没人关注的地方坐了下来,将江的两岸彻底的纳入了眼底。

很平静鬼子在修他们的工事,整个南天门近乎变了样子,也在缝缝补补的修工事,很和谐的画面。

和谐的过分的画面!

“这可不是战场的样子!”夏天嘀咕起来,他估算着距离,很想试试能不能隔着四五百米的直线,敲掉几个嘚瑟的小鬼子。

“得找老罗,步枪打不准,老罗的马克沁应该能扫倒几个吧?”

夏天坏笑起来,鬼子敢这么放松,咱得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是?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声音突然从下面传来,yy的夏天顺着声音望去,戴着眼镜背着刀的何书光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我在想,朝着对面用马克沁扫一圈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打起来呗!”何书光淡笑着说:“两边隔着江对射一阵,然后偃旗息鼓,无用功!”

他爬了上来,和夏天并肩坐到了一起后,说:“你倒是个有想法的人,以前没看出来!”

“以前能看出来才怪。”

“好吧,”何书光耸肩:“以前是我们想当然了,没看到你这块金子。”

“现在看到了?”

“嗯,看到了,所以”何书光正色看着夏天:“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这里到处散发着腐朽、邋遢和得过且过的味道,你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不应该在这里被他们同化,你和我们一样是一类人。”

军人,谁不敬佩强者?

当他了解到夏天的事迹后,他、张立宪、李冰,生出了一种膜拜的感觉,爱才的师座甚至愿意将特务营的一个连交给夏天。

“我应该说过誉了呢还是说谢谢夸奖呢?”夏天笑了起来,以前,他可能会欣然接受这样的邀请,但现在,欠了债的人,只有钉死在一个地方还债了。

“你不愿意?”

“死啦死啦哦,就是我们团座,师座让他去主力团当团长,他没去,他去不了,因为他欠着债呢。我也一样,欠债的是孙子,是孙子就得老实的呆着,等还了债再想其他!”夏天叹息,南天门上,近乎两天一夜的战斗,倒下的人,连一捧遮身的土都没法得到。

这债,太重了!

“去了特务营,一样能打鬼子。”

“可特务营里没几个疯子。”夏天笑了起来,何书光皱眉,说:“你喜欢疯子?龙文章那个疯子干了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疯子会害死人的!”

“所以我得盯着他,我怕他以后发疯起来,会害死更多的人,我们的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

何书光看着王八吃了秤砣的夏天,有些失望的说:“没想到你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我很失望。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考虑下,师座的邀请,一直有效。”

“谢谢师座看重,另外,川军团是虞师的三团之一,在这一样是在师座麾下当兵。”

“呵!”何书光冷笑,满脸的不屑整个虞师只有两个团,主力团和2团,川军团?那是什么鬼!

何书光走了,带着不甘心走了,夏天目送着何书光的后影,突然喊道:“你是个好人,看我们的时候,别再带着有色眼镜看了!川军团不孬!”

何书光接受了莫名其妙的好人卡,不知道夏天何意,只能报以冷笑后彻底走人。

而夏天,却露出了一缕奸笑,等何书光走的没了影子后,他悠然的下到了训练场,趁着作训休息之余,将一帮子人聚在了身边,说:

“刚才师座跟前的亲信何书光过来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狗屁的川军团,只不过是一堆狗屎一样的东西!我说你别戴有色眼镜看人,他说他就是拿下眼镜也把川军团看得通透,很确信的表示,我们就是一群扶不上桥的烂泥。”

“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知道人怎么说的吗?人说小半月过去了,咱们蹲在祭旗坡上,和鬼子面对面只知道干瞪眼,连朝鬼子叫嚣的勇气都没有,不是烂泥是什么?”

夏天肆意的瞎编着故事,反正这些家伙不可能去找何书光求证。

一番瞎话撤完,新兵老兵都怒了,一个个叫嚣着要给小鬼子颜色看看,夏天说好啊,我这就去请示督导,给小鬼子orseesee!

“你要给日本人颜色看看?”阿译震惊的看着夏天,一副你疯啦的样子:“你知道你说什么呢?”

“当然知道,”夏天嘿笑,轻轻在阿译耳边说起了自己的想法,阿译听完后,却是呆滞了,半晌他才说:“你太坏了。”

“就说行不行?”

“理论上行可可上面怪罪下来”阿译吞吞吐吐。

“擅自起战端?拜托,咱们现在和鬼子在打仗呢!哪个鳖孙敢怪咱们擅自启战端?虞师所有人认为咱们是烂泥,我的副团座啊,咱们可不能真当烂泥吧?今天何书光还”夏天又给何书光扣了顶帽子,瞎编了一气,阿译怒上心头,狠狠的说:

“干!那就干!”

“这才对嘛!咱们整点能让鬼子上火的东西,先把鬼子的怒火点起来,然后”夏天奸笑起来,阿译想象着届时的画面,心里万分期待起将要发生的事。

托龙文章得福,虞师的权威,好像照不到川军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