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找到百灵的鞋,提着走到百灵的跟前:“姑娘。把鞋子穿上。这大冷天的,你若光脚出去,脚上还粘着血,一脚下去,就得掉下一层皮。”
百灵如同行尸走肉,她没有理会宋云,反而绕过他继续前行。
宋云叹息一声,挥手成刀,砍在百灵的脖颈上。
就在百灵晕倒之际,宋云抱住了她。
“李岩刘海,还愣着干什么?将人安全的送回家。”
“得令!”
刘海抱起百灵便走。李岩走到二张跟前,踢打一阵才追了上去。
孙老头带着街坊邻居一直在寻找,一晚上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始终不见百灵的下落。
邻居便过来劝孙老头:“老孙啊,你看咱们这么找下去也不行啊,一会天就亮了,不如天亮了咱们去报官,让官府派人帮忙寻找。”
孙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他的鞋底已经磨露,大脚趾就这么探了出来。
“唉,老天爷啊,你把我儿媳妇藏哪里啦,老头子请你开开眼,给咱指指路吧。”孙老头翻身拜倒,向着四方磕头求拜。
邻居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劝说。
“老孙头,你儿媳妇回来啦。”远处一妇人,边跑边喊。
老孙头翻身站起来惊喜的问道:“你说什么?咱家儿媳妇回来啦?”
妇人点点头:“是啊。回来啦,锦衣卫给送回来。”
“太好了。”邻居们无不拍手称好。
孙老头迈步就跑。
“老孙那。你都多大岁数了,慢点慢点,人丢不了拉!”
老孙头哪里还管哪些,他着急看自己的儿媳妇怎么样了。
刚回到家,邻居们便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纷纷向里张望。
“让让,让让。”
众人看是老孙头,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老孙头跑进屋里,她婆娘正抱着百灵垂哭。
看着百灵身上的飞鱼服,老孙头就知道发声了什么。
噗通!
他瘫坐在地上。
刘海李岩二人将老孙头扶起来。
刘海宽慰说道:“老爷子,咱们去晚了,对不住。”
老孙头含着眼泪:“不关你们的事。”
刘海又说道:“你们还是不要哭了。人回来就好。一会咱让大伙散了。为了你儿媳妇好,你们对外就说她受了毒打,清白还在。”
老孙头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是是是。老婆子你记住了没。千万记住了。要不百灵还怎么活。这可怜的孩子。咱对不起老于啊,没看好百灵。”
李岩刘海二人也该回去复命,便出去对着邻居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老孙的儿媳妇受了对方的毒打,人暂且没事,多谢街坊关心了。等人好了你们再来探望,大家也别围着了,折腾一晚上,都累了。回吧。回吧。”
邻居们哪有不懂事的,锦衣卫说话了,他们自然也就散了。
二张被打的最惨,不但被气愤的锦衣卫阉割,还打断了双腿。
其他的打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云将他们关在北镇抚司大牢里,他怕人死在牢里,又安排大夫给救治。
随后他去见了千户姚关涛。
“千户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
姚关涛点点头。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事情有些棘手。
好在宋云识大体,没给人弄死,也算是留了余地。
最近风云激荡,东厂盯着锦衣卫盯的紧,稍有不慎让对方抓住把柄,就够指挥使大人喝一壶的。
冯保那不是谁都能相与的。
姚关涛掰掰手指才发现,也就是首辅张居正能跟他掰掰手腕,其他人恐怕还差了一些。
最近东厂对锦衣卫的压制越来越明显,虽然有指挥使大人顶着,也是步履艰难。
锦衣卫与东厂最大的弱点就是锦衣卫固然是皇帝亲军,但有了事还得呈奏疏,而东厂不同,有冯保在皇宫内,随时都能与皇帝皇太后说上话。
有时候没等锦衣卫的折子进去,冯保已经开口了。
这让锦衣卫很被动,却也没有办法。
二张他是认识的,平时也孝敬了自己不少好处。
另外二张是东厂挡头吴可新的人,此人嚣张跋扈,极其护短。
于这样的人打交道,得加十二倍的小心。
姚关涛便思考,怎么能化解危机,又能讨好吴可新呢。
半晌他走回几案,写了张条子。
“宋云那,把这个给吴可新。”
宋云将条子揣好,点点头走了出去。
吴可新比较谦和,见到宋云十分客气。
如果你以为他真的跟你客气那就错了。
宋云恭敬的将纸条递上,吴可新笑眯眯的接过去。
“好,回去告诉姚千户,咱准时赴会!”
宋云告辞离去。
晚上,湖湘会馆。
姚关涛定了包间,满桌子丰盛佳肴。
等待的功夫,他一边喝茶,一边组织语言,想想等吴可新来了自己应该说什么,别有什么遗漏。
吴可新从轿厅下了轿,徒步走上楼梯,小二将他引致包间便退了下去。
姚关涛站起来,笑容满面抱拳说道:“吴兄能来,关涛不胜感激啊。”
吴可新笑眯眯的回道:“哎呀,吴某来迟了,怎好让姚兄等咱,罪过罪过。”
“吴兄客气了,咱也刚到。”
“呵,姚兄,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坐下聊!”
姚关涛点点头:“好,坐下聊。”
二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姚关涛开始切去了正题。
“吴兄应该知道了二张被咱抓了。”
吴可新点点头:“知道,怎么。姚兄不知道二张是咱的人?”
姚关涛尴尬的笑笑:“吴兄说笑了,咱怎么可能不知道。二张犯的事太大,咱不能不管,但是咱也知道他是吴兄的人,这不就邀请吴兄来了吗。”
吴可新吃了口菜,喝了口酒:“姚兄给面子,咱也不能不接。但是姚兄,苦主怎么交代。”
姚关涛说道:“吴兄,咱想了半天,就想找吴兄商议一下,看看吴兄的意思。”
吴可新挑了眉毛:“二张是咱的人,咱的人被打了,咱要不说句话,让下面的人如何想咱。二张必须给咱放了,至于苦主就劳烦姚大人了。”
姚关涛苦笑,自己巴巴上赶着卖面子,人家却觉得是一种施舍,这让他心里多少不舒服。
但是一想,如果有一天东厂彻底压过锦衣卫,那今天自己做的事就是能换明天更好的前程。
这口气他忍了。
“行,这事咱给办了。”
吴可新端起酒杯:“来。姚兄,咱敬你一杯。”
二人抛开公务,便开始天南海北的畅聊,不认识的还以为二人似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可新起身告辞,姚关涛送走吴可新,便回了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