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十年前的故事

“艾狄斯,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琼斯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艾狄斯,关切中又带着兴奋。

“哦!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来问我赤潮的驾驶者是谁,我的会客厅都快和酒吧一样了。”

昨天那场战斗已经在玛琳区传疯了。

科莱尔莱恩区也有不少贵族在打听赤潮的驾驶者到底是谁,他们想请赤潮的驾驶者去自己家里改造机甲。

在这个时代里,贵族家中有机甲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只要不运用军事技术就没有人来追究。

昨天赤潮爆发出的力量比军用机甲还要暴力!

一般的机甲在他面前都像是一层纸一样,它一定被非常专业的人改装过!

贵族老爷们找不到赤潮的驾驶者,只能来找琼斯了。

琼斯忙活了一整天。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些在场中的贵族就络绎不绝,他们开出的条件都十分丰厚,最高的有一个月300金币。

要知道一般的平民想过上比较好的生活,小半年也才30金币而已。

这个世界里的机械师是极其吃香的,那些顶级机械师要么在国立学院里传道授业,要么就被国家带走继续改造和研发机甲。

这样流落在外,能懂得改装机甲的机械师,怎能不让这些贵族们疯狂?

琼斯满面红光,整个人酒气熏天,好像在酒缸里泡了好几天——

毕竟他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接待客人,那些贵族想通过他的嘴来撬出驾驶者的消息。

碍于那些贵族的面子,琼斯一直在被灌酒,好在他从小就在玛琳区混迹,酒量还算好,嘴巴也比较严实。

还有一点就是艾狄斯帮他赚到了钱,昨天一晚上赚到的比角斗场平常半年挣的都多!

那些贵族甚至没有要找琼斯要说法——那场死斗真的太精彩了,他们并不在乎这些小钱。

艾狄斯躺在床上,床头放着止疼药、医用酒精还有绷带。

昨天他走到后台就仰面倒下了,没有了知觉。

掀开被子,艾狄斯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打上石膏,肚子上还有一圈圈的绷带。

“没什么大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昨天那一拳太过暴力了,机甲外部倒是没什么损伤,但传递到从内部的力量把你的手臂震骨裂了。”

“路易斯在攻击你的时候,赤潮有些零件也从内部被打散,那些东西把你的肚子划伤了,不过好在都是皮外伤,我找了最好的医生!”

琼斯搬过来一把椅子,点燃了雪茄。

艾狄斯挣扎着想起身,一阵剧痛让他一身冷汗。

艾狄斯的身体素质真的太差了,昨天只是打了一架就让他跟散了架一样。

“琼斯先生,帮我整理一下那些贵族的联系方式,说不定我会找到他们,我可能需要从他们那找到一些我父亲的线索。”

“您已经赚到了钱,扣除维修机甲的费用,我需要我的那部分。还有,现在我还要知道我父亲以前的事情。”

艾狄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有那个盒子,上面刻着的天使到底有什么用意。

“你已经帮我赚的很多了,维修的费用就不用了,等你伤好了我会把钱给你的。”

琼斯弹了弹烟灰,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你父亲的事情,其实你在外面问问那些玛琳区的老人就知道,但我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好像不到二十年,我有些记不清了,你父亲来到了科莱尔的玛琳区,他受了不少伤。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浑身是血的倒在街上,大家都以为他是被玛琳区的混混们抢劫了。”

“你知道的,那时候的玛琳区很乱,一天死几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第二天他死了会有警察来替他收尸的。”

琼斯喝了口酒,继续说着艾狄斯父亲的事情。

“凌晨的时候,人们都以为他要死了,他却自己站了起来去挨家挨户的敲门想要讨一些水和食物,但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警察问起来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艾狄斯你知道那时候活着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一天不工作的话,那些人都会填不饱自己的肚子,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帮助一个流浪汉。”

“后来一个姑娘开了门,让他进了家门,她叫奥黛林·艾玛,就是你的母亲,是一家裁缝店老板的女儿。”

“奥黛林的厨艺好极了!如果她不是裁缝,完全可以当一个大厨!去过你家做客的人都说她的厨艺很棒!我以前定做衣服的时候也去品尝过她的厨艺……”

“第二天的时候奥黛林的父亲把她狠狠的骂了一顿,也就是你的姥爷。她们一家人在玛琳区的生活还算是不错的,因此他们并不想跟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扯在一起,那会非常麻烦。”

“后来你父亲被赶了出来,奥黛林给了她一些面包、土豆还有水,之后这个男人就消失了,人们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在另一条街道,一家机械店开张了,就是你父亲的那家店。”

“你父亲很有钱,他身上的金币刻着瓦尔兰纳教皇的头像。在我们这种小国,瓦尔兰纳的金币还是很常见的,但都是在一些有钱的商人身上。”

“他开了一家机械维修店,技术很好,很多人都去找他,后来你母亲家里的缝纫机坏了,你姥爷去找了他,那时候你姥爷并没有认出他来,毕竟没人会把一个浑身是血落魄至极的男人和一个技术还不错的机械师联系到一起。”

“这些事都是听你姥爷说的,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裁缝店和维修店的收入让他们过上了相当舒适的生活,你姥爷也很高兴,他跟人喝酒的时候经常说你母亲跟你父亲的事情。”

“你父亲对他当时受伤的解释是被人袭击了,他说他以前是瓦尔兰纳教廷骑士团骑士的见习骑士,在一次小队训练的任务中被别国的人袭击了。”

“你知道全世界的人都想要瓦尔兰纳的技术,那段时间确实也有从瓦尔兰纳传出预备役小队受袭的事情。”

“你父亲受了重伤,没办法再穿上机甲,军队就给了他一笔养老的钱让他退了役。”

“你父亲是个孤儿,在寻找合适的落脚点的时候又被那伙人袭击了,他们想从你父亲口中得到一些瓦尔兰纳军队内部的消息。等瓦尔兰纳的军队得到消息的时候你父亲已经逃跑到了这里,瓦尔兰纳的那伙人以为你父亲已经死了就没有再去寻找。”

“父亲说自己摆脱那些人的地方是个悬崖,他跳了下去后并没有死,那伙人也被教廷骑士杀的净光,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属于哪个国家的。”

“真是有些胡扯啊,这个故事的漏洞那么多,为什么还会有人信呢,那么蹊跷,甚至到了诡异的程度,父亲背后的秘密绝对不止如此!”听着琼斯有些微醺的话,艾狄斯在心中嘀咕。

“你父亲对你母亲或许本来就有好感吧,直接点说可能是你母亲救了他一条命,而且他是个受人尊敬的机械师,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和丰厚的家产,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在你父亲来到这一年后他们结婚了。”

“噢!我到今天还记得那时候,你父亲穿上西装的样子就像是瓦尔兰纳的贵族!真正的贵族!很有骑士的气质!棒极了!你母亲就像是小猫一样被他搂在怀里,那天整条街道的人都很高兴,你的姥爷喝了很多酒,最后直接在婚礼上睡了过去,还好没什么大碍。”

说到了这里,琼斯不再说话,默默的喝着酒,给艾狄斯消化内容的时间。

“一个晚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带进了家里,后来还结了婚,这听着就像是一个故事啊。”

艾狄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