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伤势好了些的宇化及在家中接到杨广传召,急忙赶到杨广行宫。
杨广正搂着一个美人寻欢作乐,抬起似乎被酒气熏得浑浊的老眼看了宇化及一眼,笑道:“是宇爱卿来了啊,来,陪朕喝上一杯!来人,还不给宇爱卿上酒!”
宇化及往地上一跪,抱拳道:“臣办事不利,不敢与陛下同饮!”
杨广怀中美人送到嘴边的一颗葡萄吃下,笑眯眯地问道:“宇爱卿办事不利?朕怎么不知?”
宇化及回道:“陛下这些年明察暗访,一直在寻找道家宝典长生诀,在前些时日终得线索,查得宝典落在扬州第一高手石龙之手,令臣前往取之。
可臣昨日前往石龙居住,欲替陛下取回宝典,未想那石龙早生谋逆之心,口出狂悖之言,不愿将宝典献出,交予陛下。
臣与之交战,却不能敌,反被那贼子击伤,未能取回宝典,有负陛下信任,请陛下治罪!”
“原来是为这事啊,朕还以为是何事。”
杨广笑了笑,指着面前桌案上摆着的一卷金丝帛书,笑道:“爱卿,长生诀不就在这里吗?”
宇化及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卷金丝帛书,很像是以玄金丝线铸成的长生诀原书,宇化及眼中闪过惊疑不解之色。
这书明明被石龙带走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杨广这儿?
莫非杨广手下还掌握着一支他从不知晓的势力?
想到这,宇化及心里一沉。
如今的天下局势,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大隋天下要完蛋了,天下即将大乱,聪明人都在准备后路,宇阀不蠢,自然也在准备。
换句话说即是,宇阀也早有谋反之心。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现杨广可能还掌握着一支他们不曾知晓的力量,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他都没拿到手的长生诀得到,当然会让宇化及心情沉重。
他们要干的可是谋反的事!
自然会怀疑杨广手下的这支未知力量有没有知道他们背着杨广做的那些事,知晓他们的谋划
若是知晓,还告诉了杨广
宇化及心情沉重,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们宇阀如今的计划还未完成,不想在这时候举事。
宇化及心中波涛汹涌,表面却一片平静,拍了杨广一记马屁:“陛下果真神通广大,臣远不能及也!”
杨广饮了怀中没人送到嘴边的美酒,又道:“既然长生诀在此,朕宽宏大量,也就不再追究那石龙的罪过了。”
说完这句,杨广又一副沉迷酒色的昏聩样,对宇化及招手道:“来来来,宇爱卿,莫谈这些闲事,今日天色正好,与朕饮上几杯。”
听到杨广这话,宇化及心里一松,这昏君怎么看也不像是手底下还掌握着一支秘密力量。
宇化及心中对杨广鄙夷无比,暗道:“昏君,合该葬送了这大好江山!这江山本就是我宇家的,我宇化及必会将之夺回!”
宇化及起身走到杨广身边不远,接过宫人送来的美酒,陪同杨广一起饮用,只是他始终放心不下杨广可能掌握有一支未知力量一事。
回到家中后,宇化及急忙召集宇阀在江都的高层,对今日之事进行商议。
宇阀的高层和宇化及产生了同样的看法,以为杨广手下掌握了这一支他们不曾知晓的力量。
正当宇阀高层在屋中商议之时,“咻”的一声,一枚石子击破了紧闭的窗户,射进了屋内,让一众宇阀高层皆是一惊,宇化及立时追了出去,却追了个空,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宇化及回到屋内,一名宇阀高层递给他一张纸条。
宇化及接过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宇化及脸色顿时一沉,眼神深沉,将手中的纸条捏碎,道了一句:“好个贼子!”
宇阀的其他人也脸色难看,这纸条是附着在石子上送进来的。
送这纸条的人是谁?
他有何用意?
他知晓宇阀多少事?
结合白日间的事,宇化及很担心宇阀的事被杨广知道!
虽然宇阀是四姓门阀之一,现今隋室地位衰落,势力已不比从前,不能完全压制宇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宇阀现在还未做好全面举事的准备,若是被杨广知晓他们有谋逆之心
“风雨欲来,必须得加快布置了!”宇化及望着那扇被石子穿破的窗户,在心中暗道。
卢远做的这三件事,除却第二件之外,其余两件都带有目的,一自然是让宇阀无心再去管石龙和石龙弟子,二是恐吓宇阀,让宇阀处在一种担惊受怕的环境中。
在这种环境中,宇阀的人时刻处于紧张焦虑的状态,怀疑来怀疑去,迟早会忍受不了,会提前做出某些事!
而这正是卢远愿意看到的。
卢远此时正在院中同石龙喝茶,卢远向来不喜欢饮酒,他认为饮酒容易误事,遂以茶代酒。
石龙饮下一口茶水,眉宇微皱,神色迟疑,张嘴欲言,似乎有什么想问,却又没问出来。
卢远瞧见石龙的神色,笑道:“石兄可是想知晓我是如何摆平此事的?”
石龙捻须承认道:“不瞒卢兄,石某的确好奇!”
卢远道:“其实告诉石兄也无妨。最近几日,杨广得到长生诀的消息已然传开,想必石兄也已知晓?不错,正是我将长生诀原书交给了杨广,让他赦了石兄无罪。”
“这”
石龙皱眉道:“卢兄,你将这长生诀原书交给那昏君。昏君手下人材济济,说不定真能破译书内所有甲骨,掌握长生诀要,变成永远不死的暴君,那这天下岂不是永久会被这昏君祸害,再无太平之日?”
“石某感激卢兄以此书救得石某性命,但因救石某一人之命,而使天下人遭受灾厄,不救石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