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喀嚓
徐昊踩着瓦片,眼前的白色问号触手可及。
问号的末端,仍然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生满青苔,就像被抛弃在屋顶不知多少年,岁月留痕。
徐昊深吸一口气,伸手触碰石头上的问号。
刹那!
问号消失。
石头也消失不见。
浓郁暖流汇入他的体内,再次飘飘欲仙。
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发生。
徐昊默默感悟力量增涨,瞧了瞧屋顶与地面的距离,极其轻松地一跃而下。
仿佛飞羽,稳稳落地。
这足以验证,他又强了几分。
满意地长舒一口气,徐昊回到宅内。
宅院共有四间房,院里有菜圃,种着花草,以及一口井。
花草与水井的旁边,是一颗茂盛苍郁,亭亭如盖的大槐树。树荫洒落,笼罩颇大的范围,显得阴凉。
傍晚来临,徐昊点上油灯,掌灯走到厨房。
自从神秘力量入体,他的五感已经远胜寻常,即便黑夜也能看得清楚。
但点上灯,就有家的温暖,就有安全感。
况且这个宅院还是凶宅,死的人可不少
厨房里。
一些瓜果蔬菜、米面等等都有。
徐昊早已经饿了,立刻淘米、洗菜。
又把土灶烧起来,刷锅做饭。
带着愉悦心情忙碌之后。
一碗煮萝卜、一碗烫青菜,再加一碗小米饭,就被端上了桌案。
徐昊给两碗菜,各滴上几滴芝麻香油。
在小米饭里,又洒一把本地特色的腌芹叶。
顿时,菜香、饭香,浓郁扑鼻,令人食欲大动。
徐昊第一次在如此宁静、安全、温暖的环境里吃饭。
第一次不必担心身边会跳出几只怪物,不担心破庙会塌,不担心什么刘婶王爹等人跑来串门
在愉悦的心情中,徐昊全力开动,碗筷齐鸣,吃得酣畅淋漓,痛快非常。
两碗菜和一大碗饭,全都吃得干干净净,打了个饱嗝。
他惬意地靠在木椅上,望着荧荧跃动的温馨灯火。
现在已经有了安身之所。
是时侯考虑一下,开始正常的,全新的生活。
首先,肯定是不能放过神秘问号的寻找。
虽然暂时还不明白,白色问号和石头,代表的是什么。但只要能顺利无害的获得强大力量,那就必须不断追求。
再然后,就是要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世界。
到底是不是熟知的那个大唐古代?
而且更要清楚明白,所谓神仙妖魔的存在,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当然,这每一步探索,都不能操之过急。
一切以安全为主!
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徐昊沉浸在发散的思维中,眼前的油灯光影摇曳。
“那个碧绿色的问号,代表什么?”
他的思维定格在心中记忆的容貌上,回想起擦肩而过的那位年轻僧人。
“宝瓶寺”
徐昊深思,要不要去洛州城内的宝瓶寺走一趟。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心选择,稳健为主。
毕竟人生地不熟,对方是何人物,是何底细,一概不知。贸然前去,鬼知道会撞上什么。
更何况,碧绿色的问号如果接触,到底是好是坏?
而且也不知如何接触活人
难道摸对方的光头?摸完之后呢?
对方的光头,会不会消失?
徐昊不再多想,起身收拾碗筷。
先过了今晚再说,以后时间有的是,不急于一时。
他把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烧了一大桶热水。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洗一个痛快澡
洗完之后,还可以在一个没有床底怪物,属于自己的家中,安全的环境里,美美的睡一个好觉
想到这里,徐昊满怀幸福的脱了道袍、鞋袜,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木桶热水中。
顿时,浓浓暖意浸泡全身,让徐昊不禁头皮发麻,忍不住长叹一声:爽!
他无比满足地擦拭着全身。
“嗯?”
徐昊惊奇发现,自己身躯上居然没有污垢。无论怎么揉搓,都是干净的。
甚至肌肤饱含韧性,内蕴盎然旺盛的莫测力量。
但他随即就恍然,或许是白色问号带来的神秘力量,改善了他的躯体,达到一个无垢的程度。
而且随着他在热水里浸泡,心情放松,隐隐有所察觉。在自己丹田内,似乎有一团浑圆的“雏形”,在凝结中。
“难道是我在结丹”徐昊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底细,还没搞清楚。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就不再多想,顺其自然。
洛州。
宝瓶寺。
一间独立的禅房内。
整个禅房布置得一尘不染,浅黄原木的矮榻、案几,一张素净的蒲团,一樽黄铜香炉矗立,飘飘渺渺的檀香浮动。
案几上,精致油灯笼罩轻纱,光亮弥漫。
神秀和尚盘膝坐在案几旁,白皙手指间捏着的墨笔,轻轻放下。
两张淡白的宣纸,静静铺呈。
左侧宣纸上,画的是韩家灿的模样,惟妙惟肖。
右侧的宣纸上,则是画着一头青黑毛驴。骑坐毛驴上的身影,并未画出来,只是勾勒出一个模糊形象。
片刻后。
笃笃笃
禅房内被敲响。
“进来。”神秀和尚凝视着宣纸上的画作,态度严肃。
房门被缓缓推开。
一位身材高大,白须白眉,貌似七旬的老僧,穿着简单的海青僧袍,迈步而入。
老僧穿着虽看似普通,但项间佩戴的紫色佛珠串,却是含光溢彩,玄奥莹转。衬托出老僧气质不凡。
洛州第一名寺“宝瓶寺”的住持,法澄方丈,在洛州鼎鼎盛名,乃是得道高僧,相传已经年逾过百,德高望重。
他进来后,却是恭敬的合什执礼,躬身低语:
“神秀师兄,不知你连夜唤我来,所为何事?”
“坐下,你先看看我画的画相。”
法澄方丈点头,走到案几旁,盘膝坐下,观看宣纸上的画作。
“这是?”法澄微微皱眉,“神秀师兄所画,为何一个有貌有样,另一个却模糊难辩?”
神秀依然表情严肃,缓缓道:
“我无意中,碰到一个颇感熟悉的人。”
“啊?”
法澄方丈的白须白眉,颤动不止,脸色又惊又喜,赶紧合什:
“此乃大事!神秀师兄若能因此想起‘副身人’的根底,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他立刻指着韩家灿的画相,“难道是他?”
神秀摇摇头,指着青黑毛驴上模糊的背影:
“是他。”
“这”
法澄方丈一愣,顿时诧异:“难道以神秀师兄的修为,居然看不到此人的面容?”
神秀的目光变得深邃:
“我与他擦肩而过,偶有所感回望,当时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