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州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他自己就算了,不但有工作服,偶尔自己出差在外面也会买几件常服;两个孩子就更不必说,新衣服都塞满两个小柜子,打补丁的衣服基本上没有,但对于时初,因为刚开始娶她时带着满心的怨气和不甘,他自然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只留了刚够过活的生活费给她——根本没有给她个人的零用钱。
但现在,她凭着自己给的那点生活费不仅把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还能省下钱来买这些东西,已经很厉害了,即使是给自己买布料做衣服,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时初可不知道杜州的心情多复杂,她刚来的时候为了不露陷,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换掉原主的衣服,现在杜州回来了,她有了新衣服,别人脑补都能给她脑补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所以她这会儿可不会再委屈自己——至于杜州怎么想?随他怎么想。
她给自己做了两件新衣裳,短袖微微掐腰的衬衫款,简洁舒适,一穿出去,就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盯着看,还有不少人问她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时初说是自己做的,有几个脸皮厚的就笑嘻嘻地说让时初也帮她们做,时初答应了,这样她就能有合理的借口往外拿钱出来用了,她可以说是给人做衣服挣的。
“万草儿,你这缝纫机使得真利索啊,哒哒哒地,我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知青很是羡慕地说道,她看着时初用缝纫机飞快又利落地缝好衣缝,那布料在她手里听话得不得了,她做衣服时的动作都好看得像艺术。
“熟练了自然段动作就快了,你这件衣服我明天就能做好了,你明天再来拿吧。”时初一边踩缝纫机,一边对她说道。
“这么快?那我就等着了!”女知青高兴地说道,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往门口处看了看,之后就压低了声音,颇有些鬼祟地对时初道,“万草儿,我跟你说件事……王敏西她对你好像有很大的敌意,我已经听到过两次她在私底下偷偷地咒骂你了。”
时初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忍不住停了下来,一头雾水地问她:“王敏西是谁?”
周知青又飞快地瞄了一眼门口,说:“王敏西也是一个女知青,你不认识她?哦也对,你嫁过来还不太久,也很少出门,不认识她也不奇怪……不过她很看不惯你,村里每次有人说你的坏话,她都要凑热闹跟着骂上你几句……”
时初莫名其妙,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确认原主真的不认识这位什么王敏西的女知青,而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就更不认识她了,所以这到底是在哪里、什么时候结下的仇?
“她为什么要骂我?我得罪过她吗?”时初疑惑地问周知青。
周知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初跟周知青道了谢,同时跟她打听了一下那位王敏西的为人处世和家世背景这些东西。
周知青也不知道是太过八卦,还是想讨好时初,噼里啪啦就一溜烟把王敏西的底细都告诉时初了。
时初再次确认,她真的跟这位王敏西毫无交集。
这个世界上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怨恨,时初相信这一点,不过她也并没有太把这个女知青放在心里,毕竟她只是在私底下骂骂自己,从来不会走到自己面前来,说明她有贼心没贼胆,碍不着自己的生活。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两天之后,她去山上挖野菜,就遇到了那个王敏西。
“你是谁?”时初有些警惕地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女人,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皮肤有些黑,但看着时初的眼神却带着怨恨和不甘、仇视。
“万草儿,不要脸硬要贴上杜州的恶毒女人,你逼他娶了你,肯定很得意吧?你凭什么强迫他娶你?!你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妻子?”王敏西丝毫不理会时初的问题,直接瞪着时初质问道。
时初一听她这句句不离杜州的质问,哪里还不知道这个不认识的女人为什么要仇视自己?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前两天周知青跟她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道:“你就是王敏西?”
“是我,要是没有你,嫁给杜州的,应该是我王敏西,而不是你万草儿!你一个粗野的村姑,哪里配得上他?”王敏西一步一步朝时初走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怨愤。
“所以你是嫉妒我抢先嫁给了杜州,让你没办法嫁给他?那真是对不起了,不过你既然对他有意思,怎么不早点跟他定下来,不让我有机可趁?”时初云淡风轻地问她。
王敏西顿时一噎,脸上瞬间闪过心虚的神情,眼神也游移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了,说:“我们只是想慢慢培养感情,谁知道被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棒打鸳鸯……”
时初听见她这句话,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她直接说:“既然这样,那我带你去跟杜州说清楚吧,要是我真的不小心拆散了你们,那我愿意跟杜州离婚,给你让位,不过我们得当着杜州的面说清楚。”
“什么?不行!”王敏西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支支吾吾道,“就算你拉我去跟杜州面对面说清楚,他为了我的名声,也不会承认以前跟我的过往,去找他就不必了,你赶紧和他离婚就行了……”
时初笑得更灿烂了,这位王敏西女知青,说谎的时候都不会注意一下表情,她这幅模样就是活生生的“做贼心虚”。
时初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不容分说拉着她就要往山下走,还边拉边说:“你放心,我们三个人说清楚,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你的名声毁不了,快跟我去找杜州吧……”
“不行!我、我突然想起还有要紧的事没做,下次吧,下次……”王敏西慌张地甩开时初的手,边找借口边逃也似地跑了,生怕时初真的抓她去跟杜州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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