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空白。
她怔怔地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脑海里头却宛若一团乱麻,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师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到你。”
“我想要带你离开。”
谢启心绝望地摇头。
他想不到有什么法子。但是他却忽略了这少女眼底的一抹幽幽的光芒。
她从来都是在绝望之境找寻希望的。
她不会放弃。
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林典看着那背着黑色重剑的青年转过身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说道。
“好了?”
这青年点了点头。
“暂时稳住了,这阵法不能够破损,一旦有些问题,会极其麻烦。”
“不过我瞧你一直似乎心事重重,怎么了?”
林典沉默了一会儿,他方才开口说道。
“我只想要问,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听见旁人说北斗仙宫同北辰仙宫闹得厉害,北辰仙宫那对仙帝伉俪有了些动静,但是具体的却不知道。”
眼前的青年看着林典。
然后开口问道。
“原来是此事。”
“对了,你身旁的那个少女呢?她应当是关键之人才是。”
林典的心头微微一愣。
他的声音有些不大稳当了。
“什么什么关键之人?叔叔此言是什么意思?”
而眼前的青年则是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解。
“你不知雍后同雍皇在寻那个少女么。”
“难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情?”
“当初雍后同雍皇的独生爱子,在下界陨落魂飞魄散,听闻雍皇已经查出来了,同一个飞升仙人有干系。他们夫妇二人寻找凶手心切同我们北斗仙宫起了龌龊。”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青年。
“那少女应该还在外游历吧。你若是能够联系到她,让她千千万不可再回来了。”
“她若是落在雍皇雍后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她一个区区飞升仙人,当初修为更是低下得很,我倒是想不通,雍皇怎么会追查到她头上去。”
“这可不大合情理。”
“不过雍后却是十分笃定,她有个师父,原本应该是留在我们北斗仙宫之中的,却被诱出去。”
“我看雍后不抓到她誓不罢休。”
“她有那少女的师父做人质,必定能够逼迫得她现身。”
“她还是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只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揣测而已,而林典的脸色则是有些发白,他的手指攥紧了些,然后他的声音听上去,透了几分痛苦。
“什么?”
后头的话,他都有些听不清。
他转过身便想要往外头闯,眼前却竖起了一道屏障,他转过身,握紧了那把剑。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叔叔,声音低沉嘶哑。
“要么你同我一块儿走,要么你让开。”
眼前的青年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之中才闪过了一丝唏嘘,然后他说道。
“她已经落到雍后手中了?”
“那女人最为刻薄不堪。”
林典此时此刻哪里听得了这些话,他的瞳孔里头几乎有淡淡的血色,他开口说道。
“叔叔”
眼前的青年盯着林典。
然后他听见林典开口说道。
“你当初突破仙帝之时,你说过,你欠了我,我可以央你一件事情。”
“我要她出来。”
他只求此事。
他简直不敢想,她若是当真落入雍后之手会如何,那位仙帝歇斯底里,自从独生爱子灰飞烟灭,一心便只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林典抬起头,他的声音,透着些沙哑的痛苦。
“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
这青年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典,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
“我若是能救,我不用你求我。但是若是雍皇同雍后在一处,我根本敌不过他们二人联手。”
“而且胥阳仙帝短时间之内,无法回来。我要为这个北斗仙宫着想,阿典,我不仅仅是你的叔叔,我眼下已经是北斗仙宫的仙帝了。”
“阿典!”
他眼中的林典一言不发,转过身往外头闯,他心头一急,却忍不住喊道。
“阿典你做什么?!”
林典的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
“你若是拦着我,此生我不会原谅你。”
“阿典,你这是以卵击石,那是雍皇同雍后!”
林典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不前往。
他是以卵击石,那少女何尝不是以卵击石。她胆敢去,他为什么不敢。
只要她敢。
他便敢随着她一块儿去。
叶玄月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口腔里头是浓烈的铁锈气息,她抬起头,眼底浮现出了丝丝缕缕的笑意,浅淡的很,她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她自己的胸口,她的声音压低了很多。
“又醒了一次。”
她侧过脸看着谢启心。
下一刻,她方才发现,有一道身影就站在她面前,再下几秒,她感觉她的呼吸在一瞬间仿佛都静止了,那种感觉
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放在灼热的火焰上炙烤,但是整个人却动不了,那种痛苦难以想象,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才闷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她抬起头。
那么疼,她反而能笑起来。
“雍皇?”
她听说过。
这一对夫妇皆是仙帝,她见过了雍后,眼前的便是雍皇了吧。
那恨意,很熟悉。
他的声音听上去,的确显得十分玄奥,然后叶玄月听见他开口说道。
“我如果当真动手杀你,你方才便应该魂飞魄散。”
“我的道侣恨你,我也恨你。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当初我儿上华下界追杀你,却莫名陨落在下界,神魂俱灭,尸骨无存。”
“他为何追杀你的那典籍,却失踪了。只留了他下界的一道记录。”
“为何?”
叶玄月不说话。
这声音开口说道。
“我知道最后让他神魂俱灭的应当不是你。但是你同我儿的死亡,有逃脱不开的因果关系,我们夫妇,必定是要做什么的。”
“否则便不是为人父母一场。”
叶玄月抬起头,她的唇角带了几分冰凉,她的声音喑哑到了极致。
“那你为何”
“方才”
“不杀了我?”
眼前的雍皇的眼眸毫无情感。他不像雍后那样情绪波动那么大,他的声音要沉稳许多。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可怕。然后叶玄月听见他开口。
“我的道侣说她无法窥探你的记忆。”
“我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所以我想要自己试一试怎么个无法窥探。”
他沉默了一句话的空隙,然后继续开口。“我动手,那就不是一般的痛苦了。不过你嘴那么硬应当不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