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日,解决了后顾之忧的朱云,集结了八个步兵大队和五个骑兵大队,裹挟着三千余炮灰,率领五千“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出青石岭,兵临耀州。
辽国时代,辽东大地虽然遍布州县,但是按照宋人的吐槽,辽国很多的州城,规模和人口可能还不及南边的一个镇子。
耀州仅仅是一个刺史州,人口最多时也才堪堪七百户,放后世大明也就一个驿城,面对气势汹汹的贼寇,旋即就被攻破。
攻破耀州后,山海军马不停蹄,继续朝着六十里外的海州进军
“总算有点州城该有的样子”
朱云双手叉腰站在海州城头,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幅员九里的州城,城内街道笔直、房屋排列齐整,各坊如棋盘般整齐排列,倒是颇有些故唐遗风,比起耀州,鼎盛时期拥有一千五百户的海州更像一个州城。
当年耶律阿保机病逝,上位的耶律德光担心哥哥耶律倍谋反,就命耶律羽之监督耶律倍,并将耶律倍治下的东丹国百姓全部南迁到辽阳附近,就近监视,并设置了海州。”
今辽左纵横数千里,共指澄州海州为望郡。
海州地处是金国东京路地区的交通枢镇,地处襟吭,为辽东望郡,是辽河以南的一处富饶之地,这里不但油水多,城池也比其他州县坚固的多,朱云脚下的海州城墙,高度就达到两丈,六米多高!
难怪后世的大明会在此地设置海州卫。
辽圣宗太平年间,渤海人大延琳起兵叛乱,海州城内的渤海人据城死守,以致于契丹人“经岁不下”。
要不是攻城的时候,城头的渤海兵和汉兵太过费拉,挨了几通铳子就溃不成军了,朱云也不会轻松攻破海州。
“日后搜刮的物资,可以集中囤积于海州”
朱云自言自语着,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城门处走出的队伍。
“快走,不许回头看!”
海州城外十里处,两百余名渤海人和女真人被两个中队的山海军驱赶着,如行尸走肉般往前走着,脸上的表情麻木,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往何处。
队伍的两侧,还有几十个被解救的汉人,契丹人和奚人奴隶拿着刀枪和鞭子,恶狠狠的呵斥着,见到谁走的有些慢了,或是不顺眼了,就不由分说的上去踹上两教,再抽上一鞭子。
“三叔,这些穿红衣的汉儿要我们去哪里”
人群中,一个渤海人小女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见那些奴隶和红甲兵没有注意到他,轻轻拉了拉走在身旁的青年。
青年样貌还算儒雅,然而原本还称得上英俊的脸庞,却横着一道鲜红的鞭痕,显得有些吓人。
“三叔不知道”
青年苦笑一声,怜惜的摸了摸小女童的脑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默默拉着小女童的向前走着。。
“三叔,阿爹和阿娘呢?”
小女童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有些急切的问道。
青年身躯骤然一颤,却没有说话,只是满脸悲怆望着不远处的前方。
他兄长的首级正挂在一个骑兵的马背上。
他本是海州的一家渤海豪族的子弟,山海军攻破海州后,就把他的家族给抄家了。
面对那些闯进自家宅院的贼人,他兄长为了保护家人,勇敢的带着家奴上前搏杀,却被砍翻在地,割了首级。
自己更是眼睁睁的看着新娶的娇妻和几位阿嫂,还有其他姐妹,惊叫着被那些贼人抢走。
回想起妻子,嫂嫂和姐妹们被那些满脸淫笑的贼人抢走时,脸上的惊慌失措和求助的目光,自己却无能为力,青年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看着那些趾高气昂的红甲兵,眼中涌起仇恨的目光。
自己家族的女人落到这些贼人手中,会有何种遭遇,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此刻,他的脑海中想着的是等大金王师来了,定要将这些贼人屠戮殆尽,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就在青年在脑中想象着自己未来报仇雪恨的时候,前面突然有汉人叫了起来。
“到了,停!”
随着他的叫声,队伍停了下来,但走在最前面的人却突然骚动起来,引来山海军和那些奴隶的喝骂和鞭打。
“三叔,出什么事了”
小女童抓紧了青年的手掌,脸上写满了畏惧。
“三叔不知道。”
前面发生了什么,青年也不知道,只听到前面的人在大声吼骂着什么,内中夹杂着哀叫声,乱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些红甲兵和奴隶们都纷纷拿起鞭子,凶神恶煞的对着前面的那些人,一边抽打,一边推搡,嘴里还不停怒骂着。
有的人甚至拔出刀来,朝着前面的人一刀砍去。
在一声声惨叫过后,骚动的队伍又动了起来,又往前走了几十步后,青年才发现前方好像是条下坡路,因为前面的人都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了。
我们到底要被带到哪里?
青年疑惑的随着人群继续向前走去,等到他能够看到坡下是条什么路时,他却呆在了那里。
前方,没有路,是一个挖好的大坑。
坑中尽是渤海人和女真人,既有青壮男子,也有老弱妇孺。
大坑的四周,站满了手持弓弩和铁筒的红甲兵。
这一瞬间,青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又面目狰狞,撕心裂肺地吼道,“连妇孺都不放过,行事如此凶残,难道不怕天谴”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一脚给踹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等他神昏目眩地抬起头来,一捧黄土就落到他头上,耳边响起了小侄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另一边,城头上的朱云冷眼旁观这场“杀戮”,任由耳畔回荡着不远处传来的咒骂,哀嚎和求饶声,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随着耳畔的声音渐渐消失,朱云面无表情的走下了城墙,嘴中喃喃自语着。
“效率挺高,值得日后在全军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