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宫城九月

二月在树林当中一直隐蔽着没有出声,一来为了不被眼前的这名许愿者给发现,二来则是他自己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沿着残留的共鸣之力走下去,因为一旦走下去的话,自己恐怕会遇到更多像眼前

这样凶悍而又狰狞的对手,现在单单是面前的九月就让二月自己开始心绪不宁起来,他为了赢得这场镜之碎片争夺战真的准备了许久,不停地寻找着袅无人烟的地方进行高强度的修炼,但没想到的是,

他面对的许愿者仍旧要比自己要强的多,强到连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

并且在二月所见到的许愿者当中,眼前的这名许愿者是最为狰狞恐怖的,虽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但那副满脸都透露凶煞的表情,二月知道即便是自己再怎么愤怒,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

九月的上半身没有穿着衣物,是着的,并且皮肤都沾染上了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液,血液已然风干了许久,成为了染料般填充在了九月的皮肤上,宛如烈火当中的燃烧着的柴火一般。

在他的背后,有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紧紧贴着他的皮肉,就仿佛这把大砍刀也是九月身上的一种器官似的,两者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分离开来,九月正是用着这把大砍刀抹杀了将近三名的许愿者,

这把明晃晃的大砍刀也和他的主人一样饱饮了他人身上的鲜血,纵使现在同样被血渍覆盖着的大砍刀,二月也能从其中看出大砍刀的锋利无比,如若那一刀砍在人的身上,恐怕整个人直接就会被劈成两节,

死都不能再死了,想到这儿的二月紧张的不敢说话。

而与此同时,逐渐有些疯魔的九月,为了渴望战斗,他身躯当中的战争之血不断地呼喊着自己拔出武器,九月的左手原本想要阻止自己的右手,因为现在还不是战斗的时候,在没有寻找到其他许愿者之前,

在这里进行无差别的破坏,那根本就是间无聊透顶的事,可是内心当中的战斗一旦被激起,不管怎么阻止,九月也停止不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陷入疯魔的九月朝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战斗,右手立即拔出了背后的大砍刀,随后一个转身,朝着后方剩余的这半片树林一刀劈斩了过去。

下一个瞬间。

【轰!!!】

一把四十米长的刀之虚影重重地砸在了大地之上,从九月所踩着的地表开始,眼前的大地逐渐被撕裂开来,其中无数花草树木都被劈斩成了两半,树林当中的动物们又一次被巨大的能量波动给惊扰,纷纷朝着树林外界

逃散而去,唯独幻化成为树枝的二月,死死地勾在了大地被撕裂开来的沟壑处,才得以幸免下来。

不过,就刚才的这一刀的威力而言,二月的双眼已经满是震惊之色了,只是单单的一道劈斩,其威力便足以媲美自己所制造出来的【超·灭绝·千百雷玉阵杀】了,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着实力这般恐怖的男人。

如若自己真的和这个男人硬拼起来,说实话,可以胜过这个家伙的几率不超过两成。

【果然,我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看来我需要在进行更多更加严酷的修炼才行!!】

当下,二月下定了决心,要继续努力地修炼下去,在此之前,他绝对不会再去追查什么关于镜之碎片的消息了,毕竟,自己一旦遇上了像这样的对手,说不定在几个罩面的功夫下,便会被对方直接抹杀,

这种对于自身实力的无力感,逐渐地涌上了二月的心头,也让他产生了退意,短时间内都不再介入有关许愿者之间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在一顿劈斩树林之后,发泄了内心当中沸腾的战争之血后的九月,似乎也开始冷静了下来,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前已然是一片狼藉的状况了,不过对于自己毁坏的这片树林,九月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只是可惜没有在遇到许愿者之前,将这股战斗的力量释放出来,而是白白地浪费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树林里。

【咕噜~】

在施放完力量的同时,九月也感觉到了饥肠辘辘,肚子也不由地此刻抱怨了起来,他回想起自己刚才确实只吃了一个牛大腿,便因为渴望战斗的缘故,立即跑到了这里来,实际上,一只牛大腿还根本填不饱九月的肚子,

按照以往的进食程度,九月即便是吃下整头流兽蛮牛,才能补充全身所需的力量。

而这一点,刚好也被幻化成为树枝的二月所察觉。

虽然目前还无法确定,九月肚子饿的原因是刚才那一刀劈斩使出的力量过多导致的,但这也让二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这个如此狰狞恐怖的家伙,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也要吃饭,也要休息,只是他身上的力量

比较强大而已,在意识到这个道理之后,二月对于九月的恐惧感顿时间减少了许多。

之后,因为需要寻找食物的九月,立即又开始了他的猎杀活动,相比起其他的许愿者来说,此刻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九月最为重视的事。

因为对于饥饿这种感觉,九月是最无法接受,也是最无法忍受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千百只蚂蚁在不停地撕咬着肚子里的神经,九月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自己的身体,但他却无法去阻止,只有获得食物,

才能将他从饥饿当中解救出来。

说起来,九月正是为了获得永远也无法感觉到饥饿的这个愿望才来到这个世界,参与到了这场宛如大逃杀游戏般的镜之碎片争夺战当中来。

宫城九月,出身于一个家境丰实的家庭,他的母亲是教师,而父亲则是建筑工地的一命包工头,父母双方的收入都足以支撑九月成为大人的全部费用,但即便如此,上天却和九月开了一个玩笑,

他天生就没有了味觉,纵使饮用着母亲身上的母乳,也无法体会到来自母亲所带来的爱,而这不断灌入的母乳,就像是为了让他活着,强行给他吃下的东西,因为品尝不到这个世界所带来的美味,

九月对于这个世界产生了怨念,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要背负这样的毛病,在这种极端愤恨的情绪之下,九月成长的道路越走越偏离了正轨,直到那一天,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九月所在的市席卷来了一阵莫名的台风,

因为突如其来的台风,原本在建筑工地上的工头,也就是九月的父亲,他仍在工地上指导工作,因为他没有接到台风袭来的警报,即使是现在开始匆忙的撤离也为时已晚,而不幸的是就在那一刻发生了,狂涌的风暴席卷了无数建筑

材料,其中一根搭在三楼建筑房上的钢筋,突然间被狂风卷入,从三层楼的高度上整个直接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建筑工头的脑门上,九月的父亲就这样当成没有了气息,包工头死去的消息一下子在工地里传开了,在一天一夜过后,

死去的父亲尸体被直接运送到了九月的家里,因为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就是个明白人也能看得出来,包工头的整个脑袋早就被这条垂直下落的钢筋直接砸裂开来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已经不是送医院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在见到死去的父亲第一眼时,九月并没有其他孩子一样理所当然的哭泣起来,他的眼神当中更多的是充满了好奇和不解,接下来,得知了父亲死去匆匆赶来的亲戚们,则是在见到了九月父亲的死去的惨状后,哭的昏天黑地,就像是自己死了父亲一样,

现场的气氛无比的悲痛欲绝,但九月就是融入不了这样的气氛当中来,他只觉得这些亲戚的哭声让他十分的烦躁不安。

而那些哭声却在九月的家里整整持续了六天左右,九月一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因为他不想再听到那些让他烦躁不安的声音,九月已经失去了味觉,他不想在这一次当中再失去自己的听觉。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令九月烦躁的哭泣声终于消失不见了,九月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尽管自己的父亲如此的惨死,但比起这个,九月更加在乎自己身上的情况。

而这一天也是九月父亲火化的日子,九月参加了这场葬礼,并且和看起来并不熟悉的亲戚们乘坐大巴来到了殡仪馆。

九月听那些大人口中所说,殡仪馆是专门火化死人的地方,也就是说,自己终将也会有一天会在这里被火化掉,于是乎,九月对这个地方更加的充满了兴趣,毕竟到时候,自己的葬礼也要举行在这个地方。

可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哭泣声比在任何地方听到的都要多,对于九月来说,自己简直就像是身处深渊地狱之中,身旁则是无数幽魂恶鬼在此地不断地哭诉着,如此繁多的哭泣声让九月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快要被撕裂开来一样,自己的脑袋也胀痛的不行,

九月觉得这个名为殡仪馆的场地简直就是最可怕的地方,比自己身处的任何地方都要烦躁十倍之上,不久之后,九月在父亲的葬礼上痛苦的昏迷了过去,同行的亲戚们以为九月是伤心过度的缘故,才会在这里昏倒,所以也没有在意,等到九月再一次苏醒的时候,一切似乎又重归了原样,九月的生活照常进行着,只是身边没有了父亲这个角色而已,他并不在乎身边

多一个还是少一个这样的角色,他只在乎他自己。

没过多长时间,名为父亲的角色,又被九月的母亲重新寻找到了,人就是这样,被赋予了一个接一个的角色,九月并不感到意外,原本他也出于这个角色当中,只是他自己并不在乎身为儿子的这个角色,或者说,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担任着儿子的这个角色。

在逐渐的成长过程当中,九月也研究起了自己的味觉,他执意地要寻找出自己可以品尝出来的味道,即使找遍图书馆里所有有关味觉病理的书籍,九月仍旧是没有发现,天生失去味觉的阴霾笼罩在九月的头顶,因为没有味觉的自己,无法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所有滋味,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是爱情,九月统统将自己身上的不幸归功于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味觉

丧失,但实际上,九月正因为一直在乎自己,才忽略了这些感情。

终于有一天,在尝试医学书上的方法让自己恢复味觉的时候,九月因为上火的缘故,鼻血不断地从鼻子里流淌了下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鼻血已经流淌到了九月的嘴巴里,九月双眼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他第一次品尝出了味道,那血腥的气息顿时幻化为一条蟒蛇紧紧地缠绕着九月的味觉。

九月舔了舔嘴唇上面的鼻血,他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能给于到他的滋味,只有鲜血。

九月更是一时间陶醉在了品尝血液滋味当中,不断地在那里进行深呼吸,让鼻腔里的血液全部回流到自己的口腔里,又不断地用自己的舌头舔着流淌下来的鼻血,并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他鼻子里的鼻血都凝固了起来,九月这才作罢。

发现九月的母亲,也被九月的样貌给吓的快要昏厥了过去,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九月的鼻血流的到处都是,他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沾染了点血渍,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这也让他的母亲将他送入了医院进行了疗养,而九月也因此在这里与血液的接触更加的频繁了起来,

在医院里,他总能在来来往往的护士手中看到像是验血用的小瓶子,就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九月便会不由自主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就好似自己的嘴唇上正沾染着鲜血一样,可是尽管自己再怎么舔,九月再也尝不到那充满腥气的味道,但他也忘记不了那一刻品尝到血液时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