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它它叫嘻嘻

宁皱起眉头:“谁?”

她有种错觉,以为眼前这个五一,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被噩梦折磨疯了?

五一也没有办法多说,毕竟这事他到现在也只能算是“初窥门路”,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也说不上来,更不用说去和宁解释了。

“跟我来。”

五一猜测,自己手腕上的“梦”字之所以发出阵阵温热的感觉,正是起到了一个探测器一般的作用,提醒着他去找到依托生源剑逃离梦境的析。

他带着宁,一路往下,然后沿着被灯光点亮的街道往前走。

宁也不敢多问,多问就是“跟我来”……

五一感觉到“梦”字传递出来的感觉越来越强了,这也就证明了他的猜想。

他们两个在十字路口停顿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个路口,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感觉越来越强!

五一知道来对了地方,开始慢慢走起来。

“哼唧……”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右侧的角落里传来。

五一转过身,看见一条土黄色的小狗,摇摆着自己略微肥硕的身体,晃着短小的尾巴,朝他走了过来。

“析!”

五一叫了一声。

小奶狗发出一声粘人的哼唧,四只短小的腿正在极力地迈动着,一下子扑到了五一的脚边,开始蹭起来。

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连发出:“天呐……天呐”的惊叹。

五一蹲下来,一把抱住了柔软的小奶狗,将它举起来。

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态,确实和析十分相似,只不过这让人无法抵抗的小身躯和小短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五一看着他,问。

小奶狗也没有回应,直接张开嘴,用仍旧细小的牙齿戳了五一的手指一下。

“啊,疼疼疼……”

宁惊讶地问:“你认识它?它看起来好小啊……”

五一转过头,说:“对,也只是看起来,实际上它可以称之为老东西了。”

小奶狗又是一口。

宁问:“它是流浪狗吗?天呐,太可怜了。老东西……是它的名字吗?”

为了防止自己再被咬一口,五一只能老老实实回答:“老东西可不是它的名字。它叫……”

他一下子卡住了。

能叫他析吗?

如果面对着梦境里的那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析这个名字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他现在需要面对的是一条小奶狗……

“他叫嘻嘻。”

“嘻嘻?”

小奶狗又给了他一口。

“这狗是你养的,怎么会让他在这里呢?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面对宁的责备,五一只好用“哎呀,这是我朋友养的,他说他就放在这里,让我来帮忙照看几天,我也不知道他会把小狗直接放到地上”之类的措辞,来掩盖这个事实。

在回去的路上,宁表现出一个女生对于这些可爱的矮脚兽无法抵挡的爱心,从五一怀里接过了小奶狗,一个劲地抚摸着它的毛发,嘴巴里念叨着“你怎么这么可爱”、“哎呀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太可怜了”、“这下好了你有个家了”一类的话,搞得五一觉得自己好像是把它丢掉的残忍主人似得……

说来也特么奇怪,析这家伙……

五一看着正在撒娇的小奶狗,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怎么他到宁的怀里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呢?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讨好宁而存在的一样!你还有没有一点像判梦官的样子了!作为男人的尊严去哪里了?!

走到十字路口,宁才咦了一声。

“怎么了?”

仍在马路上穿梭着的汽车,发出马达的咆哮声,将原本应该沉寂于夜空中的城市点燃。

宁看着这一幕景象,问:“你要把他放到家里吗?”

五一点点头:“啊,没错。”

宁咬了咬嘴巴,却没有说话。

五一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宁只身一人到这里,还没有能力租下一个单间,一直住在办公室当中。现在名头起来很好的“猎梦者小队”,已经被秋风解散了,办公室里也变得毫无人气,这时候宁也不敢去住。

“我家还有一张床,你不介意的话……”

五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宁就已经答应了下来:“好啊!”

五一摸了摸后脑勺,感觉自己好像掉入到了一个坑里……

当他们到家之后,宁和小奶狗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一个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看了起来,一个则扑到了她的怀里,用头不停地蹭着,似乎是求着她来摸自己……

“你真是够了……”五一坐到椅子上,感叹道。

小奶狗学着发出“啊呜”一声,龇着细小的牙齿,对五一宣战。

“得得得!”五一举起手,说:“你是大爷,你是大爷,行了吧?”

五一也懒得去管析,这家伙愿意投生到小奶狗的身上,大概已经想好了对策吧,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管他。

“嘻嘻,嘻嘻,过来。”宁喊道。

小奶狗又扑了过去。

不是一开始对这个名字感到反感吗……现在就应的那么快,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男人!

五一正准备靠一会,宁却问道:“你说,我们还能不能重新回去?”

五一啊了一声,知道她是在说小队的事情。

“现在是秋风说了算,但等更上级的人回来,大概就会重组,毕竟这个城市里,还有那么多做噩梦的人需要帮助。”

宁叹了口气,一边撸着狗头,一边说道:“他们确实需要我们吗?”

五一发出疑惑的一声。

“我们连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领队这样离世,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五一看着窗外的夜空,问:“对了,宁,警察那边呢?”

宁从忧伤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回答:“秋风托人搞定了,总之就是按身体意外来处理了。”

听到这个答案,五一随之叹了口气。

明明导致领队死亡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因为特殊的关系,却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确实,如宁所说的,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时,宁哎哟叫了一声。

五一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这小狗!怎么随便撒尿呢!”

析没皮没脸地哼唧了一声,赶紧从自己留下的“画作”区域里离开,扭着屁股,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