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恶魔的代言人(上)

“所以我可以称之为复仇吗?”五一打趣道。

狐狸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我能问一下,这个凶手是谁?”

狐狸回答:“一头该死的犀牛。”

五一瞪大了眼睛:“犀牛?”

“没错,恶魔!它仗着自己拥有好像和金刚不坏一样的盔甲,就为非作歹。我们是明着来,它……”狐狸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它完全就是躲在我们身后的最阴险之人!它杀死了很多像我弟弟一样的抢匪,更是仗着城主的关系,每一次都可以逃脱追捕。就在前几天,它还公布了自己的新名头。”

“哦?”

狐狸立刻说:“恶魔的代言人。”

五一听完差点就笑出声来。

糟糕的名头。

“难道在这座城市里,只要认识城主就可以为非作歹了?”五一问。

狐狸摇了摇头:“不,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为非作歹。外面的那片扭曲空间,说的好听一点,是未知的区域,黑暗的区域,但说的难听一点,根本就是一座囚牢。除非拥有强大的资源,让飞船补充足够多的燃料,才可以脱离扭曲中心的那头恶魔的吸引,除此之外,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五一奇怪:“真有钱不是穿过一片漩涡吗?”

狐狸说:“那是真有钱。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见到了面具男之后的害怕罢了,在面具男出现之前,他可是这座城市的风云人物。我知道你很疑惑,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就好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突然出现的。他啊,在那之后,那就被城主看上了,算是看在了钱的份上。”

五一问:“难道在这个空间里,只有这么一座城市吗?”

没想到,狐狸给出的答案,让五一吃了一惊。

“你能相信吗?这座城市是一夜之间出现的。”

五一倒吸了口冷气:“你是说,一夜之间?”

狐狸继续往前走,带着路:“没错,一夜之间。在那之前,这里只不过是一片废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只是一晚上的功夫,这座豪华的城市就已经出现了。”

五一奇怪:“那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狐狸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原本就是在等死,但这里的出现,却成为了我们的希望。或许我这样说,你也不太能够理解这座城市出现之后,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但事实就是那么一回事。没有人会去计较,会去思考,啊,这座城市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它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建造过程又是什么。我们在意的是,这里成为了整个扭曲空间里唯一的庇护所,我们终于可以摆脱恶魔的吸引力,不再被死亡威胁。”

五一算是明白这一点。

但问题是,他更加关心的是,这座城市突然出现的原因。

照理说,梦境的构建本身就是跳脱于物理规则之外的,这是一种“常识”,但每一个梦境其实都是由创造梦境的那个人的意识所形成。说的直白一点,它得符合意识的层层递进。而如今,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指的是这座城市突然出现这事——怎么说,都不符合常理。

五一自己挥了挥手,将这种念头从心中挥散开去。

也许有钱人的思维,就是这样跳脱的。

走了一会,他跟着前面的狐狸,已经踏入到了一片与未来、科技毫无关系的区域。

这里的房子和整座城市似乎格格不入。

一座座低矮的、大部分呈橘黄色外墙的房子,从外形上来看,更加类似于人类的建筑物。走在一条条相对来说笔直道路上的,也不再是令人觉得奇怪的动物了,而是一个个行色匆匆的人类。他们绝大多数,身上都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将整个身体都遮蔽了起来,只留下一张小心翼翼的脸。

五一问:“这里都是人类?”

狐狸哼了一声:“简单明了的区域划分。城主大概不怎么喜欢人类,当然,除了真有钱,其他的人类它都将其放在了这片区域里,总的来说嘛,为了减少纷争。顺便说一下,没什么人喜欢人类。”

“你说的那头犀牛,生活在这里?”

狐狸说道:“那个恶魔是个怪咖。它一直喜欢待在这里,似乎很享受与人类生活的时光。”

怪咖。

五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跟上。

到处都透露着无法理解的怪事。

怪咖做怪事。

也没有错。

穿过几幢平房之后,前方的道路已经到头了。

呈一个u型的封闭路口尽头,是一幢十分破烂的屋子。

但奇怪的是,其他区域的房子,都是紧挨在一起,唯独这里,唯独这间房子,仿佛是被孤立出来的一般,独自占据了一大片空地。

五一看着这间就连窗户都是破了一个口子的屋子,啧啧称奇。

“这里该不会就是你所说的那头犀牛的住所吧?虽然面积够气派的,但这种糟糕的样子,它真的不在乎吗?”五一从狐狸那里得知,犀牛本身就是做着抢匪的角色,它实际上比狐狸这种抢匪更加凶险,因为它专门抢劫专业的抢匪……这家伙难道不该是坐拥无数的财产,然后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间屋子从外面看起来就已经十分糟糕了。

狐狸哼了一声:“它是一个怪咖,我说过了。”

五一双手环抱在胸口:“所以,你认为我打的过它,就这样直接带我来这里了?你不怕我现在反悔?”

狐狸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要关于面具男的信息,所以你不可能反悔。”

五一呵呵一笑。

狐狸难道不该是狡猾的代表么?

到这里,怎么就变成了如此耿直的存在?

算了算了。

他也不去计较这些。

从目前来说,得知到关于面具男的信息,确实是比较重要的一件事。

生源剑被他从背后拿下来,握在手中。

不管怎么说,狐狸嘴巴里的犀牛,不能掉以轻心。

还未等他开口喊,破旧的木门就已经被推了开来。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屋子里响起,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在地面上留下可怕而结实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