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一个身穿袈裟的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件破袈裟——出现在了接二连三的洞口当中。他比听起来的声音显得更加年轻一点,一张国字脸上,同样是一张大众脸。如果论长相的话,这个“和尚”无疑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但他身上展露出来的气质,却和常人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鬼魅娘阴笑着说道:“你别着急嘛,一个一个来,我先吃掉这位,马上就轮到你了。”
来者双手合十,说道:“恶鬼,死到临头了,还口出狂言!”
“好一个口出狂言!”鬼魅娘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萦绕起来的鬼影,伴随着呼啸的声音,开始旋转起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男人哼了一声,对着前方伸出手。
那柄原来插入到了墙壁当中的禅杖,听到了主人的召唤,立刻挣脱而出,回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秒,整个空气中都被这片鬼影铺满。
鬼魅娘的身形逐渐消失在了这片浓重的鬼影之中。
“顿悟!”
男人喊出这两个字。
一瞬间,一道写满了文字的金色丝带,从他的禅杖中飞舞而出。金色的丝带突破了鬼影的重重阻碍,没有任何停顿,击中了原本躲藏在鬼影之中的鬼魅娘。后者发出一声尖啸,被重重地击打到地上。
男人手舞禅杖,仅仅依靠这最简单的挥舞,就将周围涌过来的鬼影击打地四散开去。他跳了起来,双脚落在墙壁上,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到了鬼魅娘的身前。
手中的禅杖挥出一道金光闪闪的轨迹,发出呼啸的声音。
鬼魅娘还想站起来,但无奈,禅杖已经抵到了她的脖子上,如果再动的话,下一秒,这些由禅杖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就会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划开她的脖子。
男人哼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恶鬼,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鬼魅娘呸了一下:“多管闲事!”
男人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冒着光芒的禅杖便触碰到了鬼魅娘的脖子。后者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大片烧灼起来的火焰,连带着鬼媚娘发出惊悚的呼喊。
“你们这些恶鬼,来到了本是你们不该来到的地方!这也就罢了,可现在,为非作歹,杀人如麻!要我怎么不出手!”
鬼媚娘听闻,又是呸了一声。
男人也没有多余的话,张开的手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符咒。这条符咒跃然而起,一下子贴到了鬼魅娘的额头。
“啊!”
鬼媚娘的整个脑袋开始被这片突然产生的金色火焰包裹起来。
在她的呼喊声中,她的身体开始四分五裂,变成了一片片碎片,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鬼媚娘被这个男人解决了之后,一直被抽离出魂介而无法使力的析,也在同一时间恢复了自由。他站起来,捏了捏手,这才感觉到了一种濒临死亡时的恐惧。
“谢谢。”析朝男人鞠了个躬。
男人摆了摆手,但随即目光却一直停在了析的身上,无法移开:“你是……”
析直起身子。
“你是老庄的继承人?!”男人略带惊讶的说。
析摇了摇头:“不,我并不是他的继承人。如果你可以感觉到我体内的魂介的话,那只是老庄转移到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男人听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股魂介令我这么熟悉。”
析问道:“能够对老庄的魂介熟悉的,想必肯定是老庄的朋友。能请教一下贵姓?”
男人收起了禅杖,说:“鄙人只是一名云游四方的修行者,不问名字,不问目的。”
析在心里骂道:我问你叫什么,你跟我扯什么云游四方,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
于是,他继续追问:“现如今,整个梦境可以说,都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刚才我不慎遭遇到了这个恶鬼的小伎俩,被你救下。你一来是老庄的朋友,二来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会这样问。如果触及到了你不能说的地方,还请见谅。”
男人哈哈一笑:“不是不能说。鄙人只有一个法号,名悟心。”
“悟心师傅,仍旧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悟心摆了摆手:“区区一个恶鬼的杂兵,这可不算什么。倒是你,既然身体内有老庄的魂介,可不要再在这里招摇过市了。这些恶鬼对老庄可谓是恨之入骨,只可惜老庄啊,居然会甘心成为一个封印,在那里苦苦孤独了这么长时间。”
析的心中就好像被一颗飞来的石头击中一般,咯噔一声:“悟心师傅,你知道老庄的封印在哪里?”
悟心恩了一声,但转过了身,正准备离开。
这好不容易得知的一个关键信息,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走?!
析一个健步,刚准备跑过去追上悟心,可没料到,禅杖却从悟心的身前横扫了过来。析在心里骂了一声,往上一跳,堪堪躲过这一招。
“悟心师傅,你或许不知道老庄对于我的重要性,我……”
析的话被他硬生生地打断:“老庄既然把一部分力量交给你,你对于他来说,肯定重要。关于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就凭现在的你,还想去老庄成为封印的那个梦境?难免也太痴人妄想了吧?”
析被他的话嘲讽,仍旧压住了内心的愤怒:“如果悟心师傅知道,恳请告诉我,去或者不去,是我自己的选择。”
悟心停住了脚步:“呵呵,既然如此,说,或者不说,也是我的自由。”
该死的家伙!
析正准备继续追上去,原本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悟心,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你不用追问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悟心甩出这样一句话。
析执意要他说出封印的地点:“不行!悟心师傅!我必须要到那里去!”
悟心嘀咕了一句“真是执着”,转身轰出一掌!
这一掌,让析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他结结实实地吃住了这一掌,落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这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