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巫婆女

析扛着已经晕过去的悟心,站定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之外。

这个家伙……

析诧异。

刚才还在逞强,结果穿过了梦境层面之间的“通道”之后,就晕了过去。真不知道还逞什么强……

吱呀——

这座两层楼高的城堡,大致的样子和传说故事里女巫居住的有点类似。随着这一声,位于析正对面的木门已经被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佝偻着背部的女人,她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全白的头发盘在脑后,脸上都是个皱纹。除此之外,女人手持着一把拐杖,拐杖上串着一连串的小骷髅,随着往前走动,发出哐哐的晃动声。

“哟,你怎么这么老了?”析朝她招了招手。

女人哼了一声,那双眼睛倒十分有神:“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析摆了摆手:“不过听你说话的声音倒是中气很足。”

女人又哼了一声:“什么事,你这个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屁快放!”

析嘿嘿一笑:“你这不也看到了,我朋友受了点伤,需要你帮忙治疗一下。”

女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受了点伤?他可是被恶鬼的粘液给腐蚀了!亏你能说的那么没皮没脸的话!”

“感情您知道啊,那就更好办了。”析听闻她用了“没皮没脸”这个词,索性表现的更加没皮没脸了:“帮个忙,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女人抬起一只同样满是皱纹的手:“当然,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我不想那么做。”

析和这个女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只知道她拥有一个足以吓破人胆的绰号,巫婆女。这三个字,曾经在整个梦境圈当中,象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见过巫婆女的人都会说,那是一个恶魔,身上自带着狂风呼啸、魑魅魍魉、蛊惑人心的恶魔。也有人说,巫婆女会骇人听闻的巫术,没有人可以保持着正常从她手中逃走。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名声被“传播”地越来越广泛的时候,巫婆女突然消失了。

她真的好像是施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巫术,让自己消失的干干净净。

析和她认识,那是在消失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老庄带着仍旧是在梦境里保持着土狗形态的析,去找巫婆女——至于是什么事情了,析已经忘记了。总之,他还记得,巫婆女并不像是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反而是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

老庄说,她拥有超高的医疗术。

“在这个梦境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为了追寻某种东西而存在。”老庄曾经和析说过这些话:“有的是为了最直接的力量,有的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有的则是为了某个理想。巫婆女可以说是最后者。她虽然拥有可怕的力量,但对于她来说,她所追寻的,就是医术。”

也是因为如此,老庄成为封印之后,析曾经前往找过巫婆女。

后者前所未有地和他聊了很久。

虽然到最后,巫婆女确实没办法救出老庄,但和析两个人,却成为了朋友。

“为什么?既然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巫婆女哼了一声:“你眼睛瞎吗?没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吗?!”

析有点迟疑。

如果说在梦境里,没有人会变得衰老,那是事实,但确实存在某些喜欢用外貌的变化来满足自己的喜好。

可巫婆女现在这么说,就说明她并没有那么做。

“算了,进来说吧。”巫婆女让开了一条路。

于是析扛着已经晕过去的悟心,走到了城堡内。

这里的样式,和之前一模一样,甚至没有任何的改变。

巫婆女招了招手,四把扫帚突然出现在楼梯上。这四把扫帚“驼”着一张木头床,调皮可爱地下了楼梯,然后在巫婆女面前刹住了车。

“把他放上去。”

析立刻将昏迷过去的悟心放到了床上。

随着巫婆女的挥手,四把扫帚立刻“驼”着这张床沿着楼梯跑上去了。

“现在我们应该坐下来谈一谈这件事。”

巫婆女说完之后,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把木头椅子。

巫婆女坐下来之后,看着析说道:“听着,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目前的情况你也了解,恶鬼的入侵,对整个梦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现在你把恶鬼追杀的人送到我这里来,想让我救治,岂不是让我再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析眨了眨眼睛,问:“它们对你做了什么?”

巫婆女呵呵一笑:“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变成这副老太婆的样子,你以为是我自愿的?像我们这种只存在于梦境当中的人,魂介是支撑我们所有行动和生命的东西。”

析诧异:“它们把你身体里的魂介吸走了?!”

“准确来说,是让我自己上交的。”巫婆女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上交!”

巫婆女敲了敲手里的拐杖:“你以为我愿意?臭小子,在你的印象里,我就是这种人?”

析摇了摇头:“不是!不可能!当初你承受了如此恶毒的传言,自己选择了消失,为的就是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不可能将你想成软弱的人,反而在我的心里,你是一个最伟大的人!”

巫婆女听闻,沉默了一会。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但是这个忙我确实没办法帮。”

析皱起了眉头:“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危险。但是如果这时候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抹杀掉这些恶鬼的机会?我相信老庄已经那么做了,结果呢?”

面对巫婆女的反问,析已经忍不住了,拉下了脸:“既然如此,那我觉得没有再多余的意思了。请把我的朋友还过来,我现在就走,不给你留下任何危害。”

巫婆女也跟着站了起来:“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可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