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禅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火焰说的没错。
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回溯就意味着时间的倒流。如果倒流到了某个他想要的时间段,那在那个时间段之后产生的魂介、生命都将消失。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在使用出这个力量的时候,也会有所忌惮。
但对于一心只想要重新塑造这个梦境的恶鬼主人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是如果这个目标就此暴露的话,存在于这里的力量,说不定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团结,然后拼了命地去维护筑梦鼎,不让它落入到主人的手中。所以我们的主人想出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表面是想要用最简单的暴力,去毁灭这个世界,实际上却用此作为掩盖,在暗中寻找筑梦鼎。”
单一禅此时已经放下了戒备。
倒不是因为他对于眼前这个恶鬼产生了信任,而是位于他心中的恐惧,让他不得不放下戒备。
火焰继续说:“关于我们主人的目的已经说完了,接下去说说我和悟心和尚之间的事情吧。当我得知了主人真正的目的之后,也像你一样,开始产生了一种从心底产生的恐惧。回溯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像我们所有的人,都会因此消失。但是主人并不会……”
单一禅惊讶:“为什么?”
火焰回答:“很简单,它并不是一个生命体。”
“不是生命体?你是说,它没有生命?”
火焰说道:“它拥有自我意识,拥有一个躯体,但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它确实不能算是生命。其实要算起来的话,它还是和你们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单一禅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火焰说:“你可曾听说过,有关魑魅的原形?”
魑魅,根据记载,原本是指一种存在于古代神话之中的山神,也有指是害人的鬼怪。不过由于所记载的图画,对于魑魅的描述,基本上是极度丑陋、邪恶的,所以魑魅在流传当中,已经逐渐变成了害人妖怪的代名词。
只不过,这和魑魅有什么关系?
依靠单一禅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仍旧不知道,魑魅和所谓的恶鬼主人有什么联系。
火焰说道:“我们的主人,其本身就是一只魑魅,只不过是在睡梦之中,被一个猎人斩首了。于是,它的魂便被囚禁在了梦境当中。不过,你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相当来说正常的世界,我的主人被囚禁的,却是一个异度的世界。在那里,我的主人,也就是魑魅之主,利用自己的力量,吸收了足够多的能力之后,杀掉了那个世界的主人,成为了新一代的控制者。”
单一禅反问:“魑魅成为恶鬼?”
火焰点头:“足够的邪恶,早已经成为了点燃它的火焰。”
但是,这仅仅是火焰的一面之词。
虽然它知道有关于判梦官、有关筑梦鼎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它已经背叛了口中的主人。
“和悟心和尚认识,完全是一个巧合。”说了那么多,火焰终于说到了它与悟心之间的事情:“他杀死了我手下的一个传信员,结果和我现在对你做的事情一样,那不过是一个圈套。悟心和尚早就已经知道了,有那么一个信息传递的中心,才用了和我一样的办法,将我引了出来。”
单一禅对此不信:“对于你们来说,手下的命,不过比稻草还要无用紧要,你会因此现身?”
火焰反问:“你不也中招了?”
“吾在意的是他们的性命。”
火焰呵呵一笑:“难道我们就不应该重视吗?和我们的队伍一样,你们当中不也是存在着顾不得其他人性命,为了自己一己私利而不顾一切的人吗?单一禅,你可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
单一禅轻轻一翻腕,手中的木剑已经随着一道光亮而消失。
“算了,我也不是来求你原谅或者干嘛的,有事说事。”火焰无所谓地说:“本来呢,我是想要单独一人先了解下如何破解主人的计划,毕竟我也不想死嘛,但是悟心和尚的所作所为,却调动了我的好奇心。”
单一禅问:“他做了什么?”
火焰说道:“和我所做的一样。”
单一禅震惊地看着它。
“没错,他和我一样,已经知道了主人的计划,正试图去化解它。”
单一禅有点难以理解:“不是说这个计划完全是隐蔽性的,悟心是如何知道的?”
“这正是我对他感兴趣的原因所在,”火焰看着单一禅,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过他可比你想得通的多,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为了准确拿到他是如何知道主人计划的信息,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要渴望情报,我决定以自己为赌注,获取这个情报。”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它为我赢得了一个天大的情报。”
单一禅问:“什么?”
“你现在已经被我吊起了胃口,”火焰呵呵一笑:“说明我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单一禅摆了摆手:“快点说。”
火焰倒确实不也像是其他的恶鬼,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直接说道:“后来我问悟心和尚,你是如何知道主人的计划这回事的。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他说,自己是从一个梦里知道的。”
听完这个答案之后,单一禅摇摇头:“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本身就是存活在梦境里的生命,其身体和意识其实完全是由魂介构成的,没错吧?而这种名为魂介的物质,最大的一个特性,就是不会产生梦境。所以你认为,悟心和尚是不会乱说的,而我有可能。”
单一禅摇了摇头:“就事论事。”
“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火焰说道:“悟心和尚所说的是正确的。而且,我还进入到过他的梦境之中。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梦境中的梦境,确实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