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
随着教官的一声喊,王富立刻立正,并给出了一个铿锵有力地敬礼:“到!”
教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一张脸上已经被风霜和久经沙场的经验所覆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不过由于一直在训练这些新兵蛋子,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完美无缺的肌肉线条在一件训练衫的包裹之下显露出来。
“你跟我来一下。”
王富作为一名新兵,要做到的,就是无条件的服从。
于是,他跟着教官从被日光照射的火热的操场,走到了相对来说十分凉快的教学楼内。
教官一声不响地继续往前走。
“进。”
这是一间平时用来做教学的教室,对于王富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此时坐在教室里的人,却是王富不认识的。
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他和教官的身材相比,就显得瘦小了很多。国字脸上,有一条特别瞩目的伤疤,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利器割伤的。
“坐吧。”男人伸出一只手,示意王富坐下。
教官说道:“报告长官,他就是王富。全体能测试综合成绩第一,全教学课程综合成绩第一,全理论实际课综合成绩第一。”
王富内心有点惊讶。
教官为什么把自己的成绩告诉眼前这位长官?
难道自己的某项成绩出了差错?
这位长官挥了挥手,平时严厉的教官就“乖乖”地退了出去,留下他和王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王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后者的双眼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王富却从他的眼眸当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锋利。
这种锋利和教官的严厉不一样,是那种可以杀人的。
“你觉得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他问。
王富迟疑了一下。
“看样子你自己的想法还有很多,以至于一开始没有办法立刻回答我的问题。”长官摇了摇头,继续说:“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姓胡,你可以称我为老胡。”
王富点点头。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被单独叫到这里,然后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却拥有可以让严厉的教官就服从的老头?”
说完之后,老胡自己笑了两声。
王富不敢说话。
在普通的训练当中,他是一个严格服从命令的士兵;在理论课的学习上,他是一个别人眼中的学霸。但是现在?他无法准确地判断出目前的环境,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老胡看了他一眼,有点“肆无忌惮”地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烟盒,接着抽出一根烟,递给王富。
王富摇了摇头。
“那行,咱们就开门见山了。”老胡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之后说道:“你的成绩是整个学院第一,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待在这里,正常毕业,你最多只能成为毕业庆典上的一颗星星罢了。我想,你对于自己的期望,远远不及如此吧?”
王富点了点头。
老胡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想要的,当然不止于成为学院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他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但是现如今的环境,却远远无法提供给他这样的机会。
老胡又抽了口烟:“我问了你的教官,他说你曾经透露过,想要成为一名特种兵,是不是?”
难道……
王富捏着自己的两个拳头,说:“是的!”
老胡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
王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长官就是因为自己的成绩良好,就来关注自己?还可以给出一个足以让王富自己惊讶的条件?
老胡正了正身子:“首先,你不要想的太好,我提供给你的,不是特种兵。”
王富啊了一声。
可以听的出来,他现在有点失望。
老胡呵呵一笑:“你被失望了。实话和你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邀请你加入一个全新的计划当中。”
王富的双眼开始冒光:“什么计划?”
老胡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份纸质版的材料,放到了桌子上。
文件的最开始那一页,写着“绝密”两个字。
王富原本兴奋的眼神,落在这两个字上面之后,只有剩下了震惊。
绝密。
作为一名学霸,他当然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在这两个字的背后,承载着太多太多他可能无法承受的信息。
老胡用手敲了敲桌子,将王富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听着,你可以选择拒绝,这是你本该有的选择,不过你要想清楚,也许人这短短的一辈子,总共也就只有一次,或者两次,可以改变命运和未来的机会。”
王富有点迟疑。
“而且,有的机会转瞬即逝。”老胡说着,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只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
就要决定有关于人生的决定?
是不是太过于短暂了?
王富捏紧了放在腿上的手。
后来他自己想想,那三分钟,确实存在着对于他来说,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这种意义,影响着他接下去的人生。
自打离开那间再普通不过的教室之后,之前和王富一个班的同学,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来带他走的。人们只知道,在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王富跟着教官,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离开了那个操场,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这样消失了。
但对于王富来说,消失,却代表着一个崭新的人生的开始。
从那个时间点过后,一心只向往着自己所期待的未来的王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存在的王富。
或许这样说有点残忍,甚至有点不负责任。
但是王富确实变了。
他隔绝了之前的生活,摒弃了之前的身份。
为了什么?
为了能够活下去。
如老胡所说,机会,往往会转瞬即逝。
抓住它,然后往前奔跑……
这便是意义的所在。
这,便是抉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