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魂的过去(上)

能够解决掉魂,无疑是一件值得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场被强行分隔开来的战斗给伤到了。他们身上挂着或多或少的“彩”,此时此刻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享受一下平静呼吸带来的愉悦感。而那些在战斗中失去了生命的人,在五一看起来,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会发生如今糟糕的事情。

五一看着身后的魂,说道:“我们从未想过来破坏你原本的生态。”

魂呵呵一笑:“你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放了你。”

五一的话,让原本已经呈放松状态的人们,都陷入到了一种紧张的局面里。他们不敢相信五一的话:现在把魂给放了?那之前做的事情,岂不是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魂再一次笑了一起。

“你别笑,”五一正色道:“我们只有一个目的,离开这里。之所以会和你为敌,只是因为你率先动了手。”

“你刚才还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杀了我……”魂直接指明:“算了,反正我都已经落在了你们的手里,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像当初那个令人厌恶的判梦官一样……这一次,我也算值了。我死了之后,整个区域都将会崩塌,到时候……你们都将被囚禁在无尽的混沌当中……就好像是我一开始忍受的痛苦!”

“是我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没有料到,圣人会在这时候主动站出来,他走到了魂的面前,与其面对面:“是我,一开始就是我,我来到了这里,改造了这里,代替了原本的混沌。如果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让你感受到了痛苦,你可以把我留下。”

魂的大笑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五把神器却没有任何动作,对于圣人现在做的事情,确实出乎了五一的预料。但第五把神器却只是站在原来的位子,表现出一种看戏的样子。

“行了!你们觉得你们是谁?!既然我已经失败了,就足以证明你们够强!既然如此,你们或许可以在坍塌之前,找到出去的路!哈哈哈哈!”

面对魂的挑衅,五一只是叹了口气:“所以,你认准了我们一定会杀了你?”

“你什么意思?!你一开始还不是……”

五一打断了它的话:“有趣,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我之前说的话?”

魂被锁住了,自然是没有办法有任何动弹,现在它已经开始因为五一的话,开始猛烈地扭动起来……

五一伸出一只手,手掌盖在了魂的面前。

“既然你先混蛋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当魂介从五一手掌里跳脱出来的时候,他的思绪已经“连接”到了魂的身体内。

一时间,他仿佛从悬崖上坠落,直直地往下摔入到了一片波涛当中……

……

魂,出生在一片混沌里。

这里的情况很糟糕。

到处都是燃烧起来的火焰——黑色的火焰,在混沌当中,一只只拥有狂躁性格的怪兽,正在进行捕食。刚刚出生的魂,自然没有逃过被追杀的命运,它只能躲避着,试图在这片混沌当中寻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没有安全的地方。

没有。

一只只和它一样的怪兽,被残忍地撕咬开,从健全的身体,变成了一堆堆作呕的尸块。鲜血,飚溅到了燃烧起来的火焰之中,立刻扩大了它的势头。

逐渐——实际上,是过了数万年……甚至更久……魂已经从一头不知道规则的怪物,演变成了一头足够耐心、充满力量的猎手,屠杀其他弱点,只是这里的规则,它没有办法不去遵守这个规则,除非……它心甘情愿地想要成为一具被怪物宰割的尸体……

当然,它不可能那么做。

它成为了一头雄霸四方的怪物。

在这一片,没有其他的怪物,敢于在混沌的掩盖之下,挑战它的权威。

在长时间的获取力量之后,它的意识也随之进化了。

要用计策,而不是最为纯粹的力量,成为了它今后狩猎的方式。

直到……

混沌减少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出现了。紧随而来的变化,是怪物的数量在减少。原本的猎杀者,在这种新的生命体的围攻之下,沦为了猎物。为了保全自己,魂开始躲藏起来——没错,在经历了数万年之久的制霸之后,它和最开始一样,隐藏了自己。

这是一种自我保全,而不是懦弱。

它和其他的怪物不一样,它拥有更高的智慧,知道知难而退,而不是像其他怪物似得,只知道往前冲,不计后果。

于是,在躲藏了不知道多久时间之后,魂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自称老庄,是一个判梦官。

“为什么来找我?”魂并未主动出击,因为它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天生俱来的恐惧感。

老庄回答:“你作为混沌时期生存下来的怪物之一,我的职责,就是需要清理你们这些怪物。”

“为什么?我没有进行杀戮,我也只是寻求着自己的生存。”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当危险出现之后,魂就已经收敛了许多。它不再如之前一样猎杀生命,实际上,通过猎杀来获得食物,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罢了。它只是遵守了这个规则,除此之外,它也没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轮到自己?

接下去,它和老庄进行了一次可谓是酣畅淋漓的战斗。

——是的,没错,这也是在它的计划之中。但是出乎它意料的,是与老庄之前的战斗,让它感受了隐藏在内心的那种爽快感……它很久很久没有这种爽快感了……

结果,自然是它败了,老庄胜利了。

在魂看起来,它就像是释然了一般。

知道自己会败,但是在败的过程中感受到了爽快感……这就是价值所在。

当它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把威风凛凛的剑,朝自己脖子砍下来的时候,长时间的等待,却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事情。

它睁开眼睛,看着老庄。“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