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结束之前(下)

老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已经喝醉了酒的酒鬼一般,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度嫌弃的表情。

“你们没有办法理解。”陈建霖从哈哈大笑的状态恢复了平静,他充满了血丝的双眼之中出现了一种恶意,就是那种带有杀意的恶意:“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理解!因为你们的脑袋,已经容不下超出于常规的认知!”

老鹰切了一声:“行了,你少来是这种你所谓的道理。”

陈建霖盯着他:“是吗?那你们能怎么办?我已经掌控了这座城市。马上下一座城市的执行计划也会启动!仅凭你们?你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

“一般来说,说出这种话的人,基本上已经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候。”老鹰不屑一顾地说道。

陈建霖走了一步,踉踉跄跄的:“是的!没错!你是一个从来不会失手的杀手!但是你杀了我,也没有办法阻止整个计划!我不是恶魔!我是拯救者!”

老鹰转过头去,对着门外说道:“你看吧,他已经疯了。”

在陈建霖的注视之下,领队捂着自己的手臂,从门外黑漆漆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他看着陈建霖,说道:“行了,和他的罪行相比,你和我都没有办法来审判他。现在把他绑起来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老鹰恩了一声。

在他走过去之前,陈建霖突然动了一下手指。

这个动作,如果是其他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是对于老鹰来说,则是一个完全注意的到的点位。

他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响动,子弹已经被推了出来,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光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陈建霖的手臂。鲜血,从他的手臂上飚溅出来,与此同时,陈建霖的身形往后一退,撞到了玻璃上。

“不要动,不要尝试着做出其他的动作。”老鹰警告道。

领队皱着眉头,看着陈建霖。

后者的手臂在玻璃上留下了鲜血。

“你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离开了……”老鹰呵呵一笑,手枪晃了晃给了他一个足够的信息,意思是不要动了,再动的话,子弹就不会击中你的手臂,而是你的脑袋。

“呵呵呵……”陈建霖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这时,领队突然喊道:“他身后的玻璃!”

老鹰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拥有足够的经验,和充足的力量,但在这时候也没有想到,陈建霖的动作会如此迅速,也是如此诡异。

陈建霖直接往后倒了过去。

与此同时,整扇应该是坚固无比的防弹玻璃,在陈建霖的身体靠到了之后,完全碎裂了开来,变成了一块遍布着丝状物的形态……在老鹰开枪的那一瞬间,陈建霖整个人已经突破了碎裂的玻璃,顺着重力地影响,朝地面直直地摔落下去……

老鹰迅速来到了窗口。

犹豫这里本身就极高的关系,当玻璃破裂之后,便出现了倒灌进来的狂风……在呼啸的风声中,老鹰想要找到陈建霖,但随即就往后一缩。

紧随出现的,是一股更为强大的风流,在刺耳的轰鸣当中,一架直升机竟然直直地飞了上来。

陈建霖已经安全地坐在机舱内,手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同样在机舱内的,还有数个彪形大汉。在直升机抵达到了与办公室一个水平线时,他们已经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冲锋步枪以极快的速度、极强的力度,将子弹倾泻而出。

老鹰早已经抱着领队,躲到了门后。

子弹立刻将整间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击打成了碎渣。到处都是飞溅起来的碎片,它们在子弹的搅动之下,完全没有自我的规律可言。

当破坏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刚才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老鹰探出头去,确定陈建霖他们已经离开了之后,才起身。他一只脚踏在了已经变成碎渣的废墟上面。

“直升机?搞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看见……”老鹰探出去。

直升机此刻已经飞离了这里,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领队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老鹰问。

“你和我都老了。”领队靠着坐了下来,他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住了,看起来十分可怕。

老鹰呵呵一笑:“你自己说自己老,可不要把我给带上。我和你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领队一开始是沉默着的。但他随即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这样的笑声,在这座城市被陈建霖的计划污染时,便已经没有出现过了。甚至……对于老鹰来说,领队从未在他面前笑出这样的样子。

“你别逞强。”领队笑着说:“都几岁的人了,还在这里强装什么……那些个年轻人都只是听说过你的故事,就将你奉为了传奇,你大可不必现在还强撑,年轻人嘛,总能理解人终究还是会老的这么一说。”

“放屁!”老鹰骂道:“对付陈建霖,我只需要用一个手指头就可以。”

“那他还不是逃走了?”

面对领队的问题,老鹰咬了咬牙:“是是是,我没有看见哪里藏着一架直升机,我也没有及时阻止那个混蛋从这里跳下去,行了吧?但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能突破陈建霖设下的包围圈,也不会找到陈世华,更不会将他杀了。”老鹰说到这里,视线在如今已经被子弹打成了碎渣的陈世华的身上游走了一遍,继续说:“你就不要站在后面,总是学一些没用的东西。早说嘛,我带着你,去体会一下一线战斗的本事。”

领队笑道:“别说屁话。现在陈建霖跑了,我们总得换一个计划。”

老鹰呸了一声:“你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吗?”

在远处,黑色的云海终于移开了自己庞大的身躯,露出了后方便被隐藏许久的月亮。

这一次,白色的月光,撒向了地面,将原本的黑暗划开。

领队站到了破碎开来的窗口边,看着头顶白晃晃的月亮,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