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几乎是喘着粗气回到基地附近的。他和魔爪拌嘴的时候还曾经以“年老了”、“宝刀未老”什么作为调侃的说辞,现在,他真的体会到了年纪在身体上的反向作用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散架,没错,就是散架。
浑身传递出来的疼痛,此刻就如同是一道汹涌的潮水一般……
基地里剩下的人都跑了出来。
他们接应了老鹰他们,这才让后者松了口气。
“他妈的,用了火箭炮……”老鹰正在接受医疗治疗,他对于亲眼目睹着医护人员拉开自己的肉,为了取出飞入到里面的碎片,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却对于刚才所遇到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眉头紧锁起来:“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甚至比我们对于你的计划吃的还要透。”
领队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老鹰的意思,于是立刻将自己的命令传下去:“封锁基地。”
……
他现在很害怕。
周围哪怕是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在他听起来,似乎都和打雷一般,能够在他心头击打出一阵“涟漪”。他现在躲在一间漆黑、狭小的房间内,手上握着的特殊通讯设备,仿佛和死了一样,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失去了任何反应。
上面,还留着他发出去的一条信息。
“我被发现了,求救。”
对方是一个以他这样的小角色,没有办法知道的人。
快来救我……
快来救我……
他深深地吸着气,但好像这些空气被吸入到了肺部的空气完全消失了似得,他现在觉得呼吸困难。
怎么办?
如果他被发现的话,是否应该说出实情?他本来就是被胁迫的,在整个计划的背后,是他家人的生命。如果不照做的话,他的家人肯定会被残忍的杀害。可……可领队会相信他的话吗?正是因为他的背叛,才导致那些出去防守的人丧失了性命……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怎么办!
他的汗水从额头上一直渗透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该死的,该死的,心脏跳动的完全处于异常的状态了,它现在就好像是一台已经在高速运转——不,超过了它原本应有的频率——的抽水泵,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给搅动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贴墙站着,颤抖起来的脚肯定已经无法支撑他更加颤抖的身体了,早就摔倒了……
“谁在哪里?!回答!”
粗暴的敲击声,以及喊话,击打在他的心脏上。
不行了不行了……门终究会被打开,迎接他的将会是一根根黑色的枪管,以及可以在瞬间就夺去他性命的子弹……不,不会的!他害死了本不应该死的兄弟!他们会让他受尽折磨!
是的!各式各样的酷刑,只为了从他嘴巴里撬出,谁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
“领队,有人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当领队来到这间小型仓库的门前时,站在门口的士兵立刻汇报。
“打开门。”
领队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开始沉思起来。
哪怕是整个计划都已经实施起来了,却仍旧防不住幕后那个人所使用的各种伎俩。这些人,都是他挑出来,拥有足够忠诚的人,但是没有料到,还是会有人叛变。不过在招募这些人之前,领队已经用了足够多的时间,去了解和打探这些人,而且是随机选择的。他不认为,幕后那个人会拥有超乎于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本事,也就是说,不可能在领队随机挑人之前,就已经知道,a就会被选中。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幕后那个人的渗透,是在领队选择完毕之后进行的。
当门被破门器打开之后,他们打开了手电。
在这间足够狭窄的房间内,出现了一个人。
领队知道他,三十多岁,拥有硕果累累的战功,自从加入到部队之后,就随队出征了许多地方,顺利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但就是这样一个可以用“坚韧”来形容的战士,此刻却靠着墙壁,毫无血色的脸上都已经被一颗颗汗水打湿了,他浑身颤抖着,一双眼睛里根本没有神色可言。他就好像是一个已经失去了魂魄的傀儡一般,哪怕是领队他们破门而入,都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可以反应的。
领队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说什么,把人带走就是了。
这家伙肯定是遭受到了胁迫,当事情败露之后,他肯定会得到一种惩罚,而正是因为这种惩罚,才让他害怕成这样。
当他们处理完这件事的时候,魔爪带着一个墨镜男回到了基地。
领队看见他,不禁挑了挑眉毛。
“你应该认识,我就不做介绍了。不过这家伙是你叫来的?”魔爪问。
“浪里白条白花花?”领队耸了耸肩膀,很是平静地说出这个别人难以启齿的绰号:“我不记得我有邀请你过来参加这次行动?”
白花花呵呵一笑,他用手推了推墨镜,学着领队说话的语气说道:“是啊,没有人邀请我来,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傻不傻?”
领队摆了摆手:“听说你已经金盆洗手了。”
白花花转过身去,看着魔爪:“我怎么也听说他也金盆洗手了?而且比起我来,他可是更早就甩手不干了啊。”
“少和我打马虎,你来是为了什么?”
白花花说道:“你这句话显然是一句废话。我来,当然是为了解决这个大麻烦。”
魔爪看了一眼领队,显然是想说什么,但嘴巴只是微微张开动了动,没有说出来。
领队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将面对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甚至比你更加明白现在的处境。”白花花从衣服兜里,以极快的速度——至少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掏出了一把手枪,然后玩了一个花式的转枪,便将枪重新收了起来。他吹了声口哨,继续说道:“我反正是个很识趣的人,我可不是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