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剑”与城主

高楼大厦。

头顶的阳光,在没有云朵的遮挡之下,将百分之一百的光亮投射到了这座城市内。借助着玻璃的反射,阳光已经变成了一种足够刺眼的光污染,在这片区域内,没有人会在意这种光污染,矗立在地面上的高楼大厦,也不再是一种普普通通的水泥精钢建筑而已,而是一种权力和金钱的象征。

“剑”依靠着系统内的自主移动功能,找准了方位之后,终于抵达了这里。

体内的智能系统已经不停地提醒着他:内部力量储存不足,内部力量储存不足……

他最终降落在了一幢高楼的顶端。

门是自己打开来的。

城主拄着拐杖,从门后走了出来,他完全没有受到阳光的“灼烧”,用一种平静的脚步继续行走着。当距离“剑”还剩下几步路的时候,城主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停留在“剑”的身上,里面包含着一种极有兴趣的韵味:“真不错,你还能活下来。”

“剑”哼了一声:“我看你巴不得我没有办法活着出来,对吧?”

城主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你死还是活,和我没有关系。”

“是啊,在十几年前,当我用你手里的拐杖,把你的腿给打折的时候,我就应该再下点狠心,直接对准你的脑袋敲下去。不然哪还有你现在的成就?”“剑”说这些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看的出来,他对于城主的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城主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冷笑了几声,晃了晃手里的拐杖:“还多亏了你,让我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享受到了退休以后才会有的悠闲生活。也正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才让我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钱和权,并不能代表一切。至少对于你……我的儿子来说,这两样东西,就等于是放屁。”

“剑”看着他的父亲。

两个人实际上从根本上来说的话,确实有一种东西很相似。

——压迫。

他们两个只需要站在别人面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会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只是确实没有料到的是,“剑”与城主两个人,居然会是父子的关系。在城主与“蝴蝶”的对话中,城主显然对于“剑”的死活没有任何兴趣,说出来的话的意思,也只是将“剑”当做了一枚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谁也不知道,这枚棋子,居然会是他的亲儿子!

不过对于“剑”来说,他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早已经随着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而崩裂了。他不再需要低声下气地接受父亲给予的任务了,随着那次争吵和打斗,他已经脱离了出来,自己成为了自己的掌控者。

但毫不夸张的说,从那一天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摆脱自己独立的命运。

哪怕是……他还试着去培养一个养女,宁倪,尝试去理解自己父亲当时所做的事情。

毫无疑问的是,他失败了。

宁倪虽然成功地完成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潜伏工作,但“剑”引以为豪的大计划,却因为五一的突然出现,从而被搁浅了。就在几分钟之前,剑神阿麟的搅局,加上五一的力量,两者相互作用,也给他带来了不敢相信的失败。

——只要没有完成自己既定的计划,在他看来,就是一场失败。

城主此时看着他,说道:“我原本以为,在接连的失败之后,你会收敛一点。但现在看起来,我还是高估了你。对于这场战斗,你收获了什么呢?是亲眼见证了剑神阿麟和五一的力量,还是说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了?”

“剑”并未回答他。

因为“剑”没有必要再与这个男人,共享任何的事情。

“你不说话,正好代表了你的懦弱。在第一次失败了之后,它已经成功地击垮了你的内心。”城主举起手中的拐杖,指了指“剑”的胸口:“因此你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在梦境世界里制造出了现在的你。可实际上呢?相比起力量来说的话,你体内那股机械式的力量,却仍旧没有办法和正统的魂介相对比。”

“够了!”“剑”怒吼了一声,粗鲁地打断了城主的话:“听着,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儿子了,我也知道,在你眼中,我已经失去了价值。所以不要再用以前的教育口吻来责问我!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再去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城主听闻之后,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来我这里呢?”

“剑”一下子失去了之前的怒火。

“你来到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体内的力量都在顷刻之间释放光了?你无法在短时间内与五一他们继续战斗。而你,并不相信其他的人,所以才会选择到我这里。”

“放屁……”“剑”用最轻的声音骂道。

城主自然是听见了这两个字,却没有其他的感情变化:“既然你刚才那么说,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求和。毕竟你的母亲已经离开了我们,再也不会有中间人调和我们的感情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了。既然如此,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剑”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拳头。

“实际上,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走的路却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想要获得对抗五一他们的胜利,我可以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包括运用我手下的资源,对你的身体进行再一次的改造。你呢,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赢得了这场战斗之后,滚出我的视线,让我永远看不到你。”

“呵……”

城主转过身去:“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你完全可以把我现在提出来的交易,当做对你的一种补偿。算是我对你从小的不关心的弥补。在那之后,我们两个就是对立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我希望你好好掂量一下子自己的力量,不然会死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