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告知(下)

“整个游戏,名为你应该早已经知道了。整个游戏的规则我就不再赘述了,免得显得我是在浪费时间。”男人已经是第二次提及到“浪费时间”的词汇了:“游戏的观众,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那些无所事事、打算从观看游戏里获得刺激感的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真正的观众,是一个名为【陪审团】的群体,很不凑巧,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相信我,我们从来不觉得从游戏里获得的刺激感,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创造刺激。我们观看游戏,是游戏的创造者希望我们可以从中获得每一个魂介,每一个独特的魂介,究竟是如何运转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通过创造苛刻的游戏环境,逼迫你们,也就是说每一个玩家,在游戏当中一步一步获得魂介,然后再去使用它。”

“魂介这东西,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在梦境世界里,它组成了一个个绚丽的世界,它组成了每一个生命需要的元素,空气、水、蓝天、白云、土地等等。没有了它,就等于失去了最核心的动力,梦境世界也就因此崩塌。但何为魂介,魂介又是如何产生的,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高阶的那些神灵才知道了。我要说的是,每一个人在梦境世界里‘出现’的时候,便带有一定量的魂介,经过训练、战斗、吞噬等方法,可以让魂介得到增长和变强。那么,这里存在着一个问题。如果相同程度的魂介,可以比作是a和b,a和b拥有同样的力量,同样的运转方式。那么,a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b却没有,在这之后,a和b可以相互抗衡吗?”

听到这里,五一忍不住插话说道:“当然是a。”

男人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你也说了,魂介可以通过训练的方式变得更强,那么,一个经过了训练,另一个没有,显然是前者更加厉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男人听完之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男人说道:“你说的自然是一点都没有错。按照线索的平稳推断,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结果。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五一皱了皱眉:“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那你岂不是自己推翻了自己说的话?”

男人摇了摇头,仍旧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你错了。我没有推翻自己的说法。作为判梦官,你应该已经见识过很多为了能够提升自己魂介,不惜使用出卑鄙手段的人了。他们为了什么?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那样做了,后果会是什么。但是他们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自然是更加强大的力量在诱惑着他们。所以,他们不傻。”

“但是我要说的,并不是通过理论推导出来的结果。事实上,那些幕后之人,早已经试过了。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两者的力量抗衡水准,仍旧是一样的。”

五一奇怪:“为什么?”

“问的很好,为什么。这三个字,就是我今天找你聊的目的。”

五一现在都想直接明说:那你特么的倒是说啊。

男人又换了一个姿势,看起来这个正经坐的姿态相对来说更加舒服:“根据他们测试的结果,两者到最后实际上所产生的力量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哪怕是经过了训练,魂介本质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五一听出了他这句话里的意义:“你是说,魂介本身并不会变化,变化的是使用魂介的人?”

“没错。”

男人回答了之后,便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走了。”五一说道。

“你就没有想问我的?”

面对男人的这个问题,五一耸了耸肩膀:“有啊。”

“那你不问吗?”

“那我就问了。”

男人伸出一只手掌,示意他说。

“钥匙在哪里?”

男人楞了一下:“恩?”

“我说,钥匙在哪里?”

男人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问我,游戏里的钥匙在哪里?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那好,第二个问题,参加这个游戏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们是如何指定的?”

男人又摇了摇头:“问的好,但我也无法回答你。”

五一说道:“那不就成了,我问了你两个问题,你都无法回答,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男人呵呵笑道:“好吧好吧,那么我就送你离开这里。”

当他抬起手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一句没有说的话,打住了自己的动作,说道:“哦对了,游戏最后的奖励,可以帮助你,解开你的身世。”

还未等五一来得及喊出“等等”的话,整个人就已经在清脆的响指之下,被一股强大的拉扯力给瞬间“吞没”了。他的意识快速地旋转起来。

等到重新恢复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拍摄区”的台阶上。

——连接着一层与地下室的台阶。

五一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却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身世?自己的身世,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搞清楚,但是身处于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而男人所说的推导,又和如今的游戏有什么关系?男人是一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他自己就已经说了好几次——因此,这次谈话当中,必然存在着一些重要的信息,只是五一现在还不知道。

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出口,叹了口气。

积分又是一个麻烦事。

他已经落后了太多,撇开不知道游戏规则的“失败”,他必须要追赶上去。

五一跑了上去。

在拿到“钥匙”、寻找到问题的答案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相信。

这是他在参加了游戏到现在为止,唯一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