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游戏升级(下)

“最后一个凶手……”五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就是玩家。”

西装男歪了歪头,然后说:“是吗?你们玩家扮演的只不过是一个剧情的回顾者,据我所知,在经历有关于卡门的那个故事线时,你们只能看,不能动。不是吗?”

五一呵呵一笑:“错了。事实上,我们可以动。”

“哦?”西装男表现出了足够的好奇。

“在某一个特定的点。”五一继续说:“一开始,我也是以为,自己只不过是通过剧情里的人物的双眼,见证一下历史上的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后来,举个例子,在经历卡门那段剧情时,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通过安德烈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姐姐的时候,立刻获得了行动的能力。但触发这一点的持续时间,只有几秒钟。也就是说,玩家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在那几秒钟直接掌控当时的角色,完成不同于剧情的动作。”

西装男啧了一声,手中的手杖在地面上敲了敲,问:“奇怪,我记得,安德烈不是卡门的弟弟吗?那个真正的凶手,叫辛普森……?”

五一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安德烈、卡门等等的名字,会出现在不同的梦境环境当中,而且名字虽然相同,但npc却完全不同。我想了很久,也通过观察,明白了一件事情。实际上,别墅区完全就是一个被虚构出来的环境。”

西装男听完之后,看了看四周围的景物,说道:“虽然是假的,但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五一说:“很简单,因为整个游戏,都是建立在梦境世界里的。只要操控建设梦境的人,够强大,就足以创造出更加逼真的环境。”

“你继续。”

“辛普森,不过是个被虚构出来的人物,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完全是因为卡门的弟弟,他被仇恨点燃了心中的怒火,但无法找到杀死他姐姐的真正凶手。于是,在这种随时随地被愤怒包围、却没有办法解决愤怒的情况之下,辛普森便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他完全是按照安德烈的样子塑造出来的。我这么说,这里自然存在着一个悖论。为什么卡门的弟弟会叫安德烈?按照我的说法,安德烈应该是卡门的男朋友,也就是凶手而已。”

西装男歪了歪头。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至少从逻辑和掌握的线索上,这两者安全就是相互冲突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如果按照死循环去理解的话,这个谜题就解开了。我所经历的三段梦境环境里,只有一段是真实的。也就是拍摄区。”

“为什么?”西装男问。

“很简单,不合理。如果你硬要我拿出证据的话,恐怕我做不到。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其余两段梦境环境,完全就是用来混淆玩家的视线的。在这里,我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小女孩,她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逻辑分析力,在我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已经找到了‘钥匙’。”

西装男说:“不,她和你做事的风格不一样。你是一个希望从游戏呈现出的线索里,抽丝剥茧的人,而小女孩,则是依靠自己快速的行动,和独特的做事手段,利用了游戏内应该利用的一切因素,用破坏的方式,获得了‘钥匙’。事实上呢,整个游戏之所以会设立下这些与众不同的梦境环境,并不是为了……让你去玩一个侦探游戏,而是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增长你对于魂介的认知。哦,不过,这些不是我应该和你说的,我毕竟也只是一个观众,无法决策当前游戏的内容和需求。不过我们还有点时间。请你继续。”

五一找到了刚才的话题:“拍摄区内,之所以将电影命名为《安德烈的一天》,实际上也有种讽刺的意味。卡门很不幸,造成了她的被杀,却是有好几个不同的凶手,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这个局面。如果要我说,最大的凶手,莫过于她自己。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她不肯反抗,为什么她要用自己卑微的行为,促进安德烈这头野兽的不停生长。她明明拥有很多机会,来脱离痛苦,但她没有,难道仅仅是一个肚子里的孩子吗?或许我没有小孩,我也没有当时的那种体会,这些话,不过是我基于个人的意见而已,不能代表当时卡门所想。我想,也许是她对于肚子里孩子的爱,才会让安德烈为所欲为。”

“说完了?”在等了几秒钟之后,西装男抬起一只手,看了看时间——实际上,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赶时间的样子:“那我就按照约定,把奖励给你。”

他又开始在口袋里掏起来。

五一甚至都要觉得,西装男的口袋,就特么和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什么玩意儿都可以从里面被掏出来。摸索了一阵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金光闪闪的魂介。随着手掌的轻轻一推,这团属于五一的魂介,就已经飞到了空中。它得到了五一的呼应,主动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顿时,力量复苏带来的强大感觉,已经如火山喷发一般,在五一的身体里扩散开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然后将目光看向西装男:“这股力量……程度似乎与我获得的‘钥匙’不符啊。”

西装男呵呵一笑:“你大可放心,我都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做的,作为一名观众,我还想要好好观看一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会主动破坏规则。依我看,这百分之七十的魂介,之所以会还给你,大概是上面想要看看,你能够在接下去的比赛里,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准,判梦官大人。”

五一问:“所以,游戏到底被改成什么样子了?”

西装男说道:“很简单,也很粗暴。接下去,你们四个玩家会被直接投入到一个统一的场地内,胜利的条件嘛,就是从厮杀当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