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铁石爷爷(四)

在听见“圣女”两个字之后,五一的心中产生了咯噔一声。

什么?

圣女?!

这不就是他母亲的名字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母亲,会出现在这里?!

铁石爷爷已经看出了五一脸上出现的惊讶表情,问道:“怎么了?”

五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自然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他摇了摇头,请铁石爷爷继续说下去。

“我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犹如天仙一般的女人,居然是出现在我的梦境区域里。一开始,我也以为,这肯定是我的一种错觉,但是后来,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意识到,我猜错了。”

五一问:“她说了什么?”

铁石爷爷似乎在享受着回忆带来的美好感,一时间陷入到其中,无法自拔。过了几秒钟,他才从回忆里出来,说道:“她说,你知道下面的是什么吗?”

铁石爷爷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相信,眼前的仙女根本不可能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这个名为“圣女”的女人,注意到的,是位于深坑之下的那块石板。

——在这段时间的不停扩大当中,下方的石板,实际上也正在露出本来的相貌。它变得越来越巨大。

铁石爷爷说:“这个石板……”

圣女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是说,是你的吗?”

实际上,在当前的梦境区域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铁石爷爷的,因为他才是创造出这个梦境区域的人。包括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他的。但是你要说,石板是他的?铁石爷爷对于这个问题,是无法回答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石板是突然出现的,过去那么多时间了,他也不知道,石板是什么,石板为什么会出现,石板内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圣女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算了,看起来你也不知道。但是你的身体里,却流淌着来自于石板内的力量。你做了什么?”

本来,铁石爷爷自然可以选择回答与否,但是在圣女的注视之下,他的心灵似乎已经不由自主地投靠到了圣女这一边,毫无犹豫的,铁石爷爷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圣女说了声“知道了”,便纵身一跃,往深坑的最中心点跳了下去。

铁石爷爷凑到了边缘,看着圣女轻盈地落到了石板上,接着开始伸出了双手,似乎在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仪式一般。

“然后呢?”五一还等着他说出接下去的经过,但是铁石爷爷却在这里断了句,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已经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

正当五一觉得奇怪,铁石爷爷却摇了摇头:“在那之后……我已经忘记了。”

五一仔细地盯着对方,从铁石爷爷的脸上,并未看出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相反,他脸上皱起来的表情似乎表现出一种十分痛苦的样子来。他似乎经历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痛苦过程。

“你的意思是,圣女下去之后,进行了某种召唤,然后关于这之后的事情,你都记不得了?”

铁石爷爷痛苦地点了点头:“没错……”

五一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会掉链子,到关键的时候了,却已经忘记了?他虽然无法强逼着铁石爷爷去回忆,但是心中对于这整件事的疑惑,却突然扩散了开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圣女,石板,这两条线索集合到了一起之后,和自己存在着一定的关系。但这种关系是什么?他暂时无法搞清楚。

“然后呢?”

铁石爷爷接着说:“然后,当我有了记忆之后,我身上……就已经出现了这个东西……而我自己,也已经被带到了这里来。”

五一奇怪地啧了一声:“不对啊,你不是说,在被困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送给救命恩人的东西吗?按照你现在这么说,前后已经对不上了。”

铁石爷爷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其实,当石板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种预感了。我知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善类,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幸运。相反,当我从其中吸收了一部分的力量的同时,我就已经预感到,自己将来会是什么处境了。”

五一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铁石爷爷说过的话。

“那你知道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吗?”

铁石爷爷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天天背着它。”

“你就没有试过,通过其他的方式,离开梦境世界?至少对你来说,你还是有一条备选路线可以选择的。”

面对这个问题,铁石爷爷又摇了摇头:“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离开了。但是我尝试过了,任凭我自己尝试过再多的办法,都是没有办法离开的……实际上,我现在也已经不想再离开了!我已经在梦境世界里,被困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我的……在现实生活中,肯定早就已经死了。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必然也是只有一个死的下场!”

五一和析对视了一眼,后者垂下头,然后摇了摇头,表示铁石爷爷的话,是正确的。

“如果……你确定想要出去的话,说不定我有一个办法。”五一伸出手,捏了捏铁石爷爷的肩膀。

后者听到这句话,立刻抬起头来,双眼之中满是流出来的泪水:“当真!你……不对!你肯定是骗我!我不需要你们的安慰!”

五一叹了口气:“算了。那么接下来呢?你一直背着这块铁,然后发生了什么?谁给你的绰号?”

铁石爷爷的双眼,噙着泪水,听见五一的问题之后,脸上更是出现了一种痛苦万分的表情:“他们……是他们。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这里还有其他的人,他们那个时候还活着,我的这个绰号,正是他们取出来的。”

“他们?这里当时还有其他人?”五一看了看四周,那些红色枫叶仍旧不停地飘散在空中,形成独特的景观,给人一种压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