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皮

总之,任何的情况变化,都可以用瞬息万变来形容。

当两把属于梦境世界的神器,在空中相互萦绕,组合成为了一把姿态全新的武器——虽然五一没有办法通过这把武器表面散发出来、足够闪耀的光芒,看清楚内部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光是从武器本身散发出来的力量,就可以判定,那是一把全新的武器,不是生源剑,也不是化蝶刀——之后,瞬息万变之间,虚幻人影竟然对该把武器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御的能力,就连最基本的格挡都没有做出来,就已经被武器穿透了胸口。

当光芒闪耀在空中,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之后,这一场原本应该爆发出足够响动的战斗,却已经通过一种弥漫开来的寂静,给画上了一个句号。

五一看见,被穿透了胸口的虚幻人影,已经朝着地面上坠落了下来。然后直勾勾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立刻引发了一场爆炸。

在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当中,女人也已经往空中一跃而起,伸出手,抓住了已经“分解”开来的化蝶刀和生源剑,一手一把,稳稳当当地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她看起来不太乐观。

不光是鲜血,依附在她的身体上,还有她有些混乱的气息。五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好吧,实际上五一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他的处境甚至要比女人更差。

女人走上前来,伸出手。

她将生源剑递给五一。

五一苦笑了一声,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办法支撑起来的手臂,算是给女人一个回答了。

“哦,这么惨。”女人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生源剑立刻从她手中脱离了开去,自己飞到了空中,悬停在了五一的身边。

“自我介绍就稍微等等,我先去看看情况。”女人说完之后,从五一身边走过。当她走过的时候,五一竟然闻到了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味,视线之中也出现了飞舞起来的蝴蝶……这一只只蝴蝶,翩翩飞舞起来,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可是当五一眨了眨眼睛,想要再去追寻这些蝴蝶以及在空气里弥留的香气时,这一切却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不过是幻觉而已。

女人走到了虚幻人影与地面相互碰撞的区域。在那里,留有一个往下凹陷的、深深的坑洞。里面不停地冒出火焰烧灼过后的烟雾。

女人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朝着坑洞内跳了下去。在过去了几秒钟之后,她已经再一次出现。手里,却已经握着一张类似于纸片一般的东西。女人随手一扔,就已经将这张“纸皮”给甩了过来。

五一低下头一看,皱了皱眉头。

这玩意儿就是一张皮。

皮的外形,和人一模一样,但是它就好像是从整个人身上扒下来似得,完全就是一整个整体。

“这该不会是……”

五一问道。

女人呵呵一笑:“不然呢?你总不会希望我是在地下找宝贝吧?”

这张皮,就是刚才的虚幻人影。也就是说,刚才完全是这玩意儿进行的战斗?五一不敢置信。首先,老话又要再提一遍了,这完全就是一张皮,里面什么实体都没有,因此只要动起来的话——假设它可以动——会跟随着风摇曳起来,更不用说,当初虚幻人影的速度十分夸张……其次,五一曾经和虚幻人影有过肢体的直接接触。说的更加直白一点,他被虚幻人影给揍过。当时揍到他脸上的拳头,肯定是实体,不可能是一张皮可以最出来的。

但是……

五一已经看见了位于整张人皮最中央的那个穿透口,从前方,直接穿过了整张人皮,到了后方。

这个伤口,是两把神器“合二为一”之后,对虚幻人影制造的攻击。关于这一点,五一亲眼所见,无法反驳。

“行了,看你这个样子……”女人开始用魂介清理自己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还不忘嘲笑五一:“我之前只知道,你作为判梦官,确实是整个梦境世界历史里最年轻的一个,不过我还很相信单一禅的为人和眼光,但是现在……你太过于年轻了,导致你对梦境世界的了解太少太少,而且本身的攻击方式也太过于简单和唯一,总结一句话的话,那还是太年轻了。”

五一呵呵一笑,原本他是想要耸肩的,但是手臂未恢复,直接导致了他的这个习惯性动作,没有了施展之地。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没错没错,”五一说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很年轻……阿姨……”

“你!”女人一听到阿姨这个称呼,立刻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但下一秒就已经恢复了过来:“没关系,我算是明白了,你被我戳中了痛点,就开始打嘴炮了,呵呵,果然是小伙子。”

五一问:“这么说,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在上一句已经对阿姨这个称呼表示了“谅解”,但现在女人还是皱了皱眉头。她对自己身体修复的速度,超过了五一的预想,在短短几句话之间,所有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都已经在魂介流动之下,得到了完全的治愈。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阿姨我叫纪美娜,是梦境世界四大神器之一,化蝶刀的拥有者。”

纪美娜?

五一哦了一声:“纪美娜阿姨。如你所说,我确实不知道很多事情。那你能和我说说,有关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既然对方已经自称阿姨了,那五一自然没有道理,去解除这个称呼了。

纪美娜呵呵一笑:“小子,你脚边的可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在梦境世界里,被称之为禁忌的容器。”

“容器?”五一在脑袋里稍微过了一下这个词,说道:“阿姨,你该不会是说,实际上这块皮本身什么都不是,只有当里面被充盈上了介质,才能展现出如同刚才一样的虚幻人影?”

纪美娜看着五一:“哟,还不错啊。实际上,你所说的介质,就是魂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