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脉平稳,确实没什么事,乐天不敢直说,怕又给怀疑成庸医,随便找了个贴切的理由: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刚刚着急了些hellip;hellip;
他在想,要不要表示专业一点,再给开一帖补药什么的,但药吃多了不好,他看到桌上的水壶随口说:多喝点水,缓缓就行了。
龙孝羽听进去了,他立马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尝了温度,才喂到慕梓灵嘴边。
先前已经喝了一碗药,慕梓灵有些喝不下了,但她还是乖顺地抿了两口,才继续问:龙孝南不是想收复北宁和中峻城吗?羽宫碍着他什么事了?
乐天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吧?北宁寡不敌众,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迫归顺加洛了,现在龙孝南是真正的一统天下了。
不过,要真正说来,也不怎么尽然,好歹中峻城他还没能攻下寸尺,至于羽宫hellip;hellip;
乐天挑着眉眼,看着始终一副无所谓姿态的某人,神色幽怨:想想都知道是何原因了。
羽宫虽然是龙孝羽在当家做主,但它始终是属于江湖势力。
古往今来,朝廷和江湖之间是有一条分割领,若非其中一方越界,两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龙孝南无故剿了羽宫,那针对的可不就是祈王了嘛。
慕梓灵早清楚了这一点。
只是她想不通,龙孝羽的身份和地位都还端着,而且无论是在朝廷,还是江湖,他的成就和作为有口皆碑,之前的暗杀就算了,现在竟然明来,难道龙孝南就不怕惹众怒?
慕梓灵想不通,乐天就是专门来为她答疑解惑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看看这个。
慕梓灵将纸摊开看。
是一张罪状。
一张祈王所犯的条条罪状,什么违抗圣旨,欺君罔上,谋逆叛国hellip;hellip;一连串的罪,条条都是死罪,安得顺理成章,但就是没详写罪从何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慕梓灵拧了拧眉,将纸揉成一团,丢到一旁,嘴里小抱不平:子虚乌有,乱扣罪名,这龙孝南也太可恶了。
有了这张罪状,别说龙孝羽还会有什么身份和地位了,怕是他现在已经成了全大陆都在搜抓的通缉犯了。
龙孝羽揉揉她的脑袋,安抚说:都是小事,无伤大雅,就算是真的,你觉得龙孝南能动得了你男人?
乐天默默无语地撇开脸。
这些罪名若真坐实了,都够诛好几个九族了,也就这妖孽,把刀给他架脖子上,他都还能一副云淡风轻,天塌了也砸不到他的样子。
慕梓灵也好无语,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龙孝南给你安这些罪,是因为你写给我的那一封休书吧?
确切来说,应该是因为她。
想必现在在龙孝南的眼里,她和龙孝羽已经不是夫妻,但仍纠缠在一起,这就是罪无可赦了。
听闻休书,乐天讶异了下,顿时就是一脸吃瓜的表情。
龙孝羽纠正:不是我写的。
是哦,就只是签了个名,慕梓灵斤斤计较:那也是你同意了的。
当初就是因为那破休书,他被她冷落了好多天,龙孝羽一点都不想再提这事,他转移话题:天要黑了,也冷了,咱回屋。
怎么讲着讲着又跑题了?
跑题就算了,人都要跑。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没吃着瓜的乐天,这下急得心梗都要犯了:我说羽宫怎么着你了?你不把它当家,还不能念在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把它救回来吗?
瞧把这厮给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羽宫是他的衣食父母呢。
不过在慕梓灵看来,动羽宫,还真跟动了乐天的衣食父母没两样。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羽宫能有那么大的基业造就,乐天付了不少心血,羽宫自创建以来,龙孝羽就负责养兵蓄锐,壮大势力,而内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是管家婆乐天在打理。
现在家没了,管家婆急得跳脚也是情理之中,至于龙孝羽hellip;hellip;这世上能让他着急、让他上心的,只有慕梓灵和慕梓灵的事了。
龙孝羽心硬不通情,慕梓灵心还是软的,她直接问乐天:你知道龙孝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乐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急眼了,他没再用眼神询问龙孝羽,脱口而出:你啊。
这话一吐出,乐天就瞬间感觉周身的气压急速下降,他挺了挺拔凉的脊背,愣是没敢去看龙孝羽,他猜测:龙孝南想见你吧?
其实他心里的原话是:龙孝南想要你吧?
但乐天敢保证,这一句话他若说出来,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慕梓灵毫不讶异,不用猜,她也知道龙孝南想搞什么幺蛾子了,她问:他的筹码呢?羽宫吗?
夫妻两人都这么无所谓了,羽宫还能值几斤几两?自己心底没点数?
乐天心中还较着劲,嘴上如实相告:实不相瞒,阿泽和青凌,还有你爹娘都已被龙孝南软禁,龙孝南虽明面上没什么指示,但刚刚听你一说休书,我就hellip;hellip;
他蔫了,说不下去了。
邪王拿气场压人,叫他怎么说得下去?
反正重点都说了,乐天抖抖衣袖: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个告辞像是在逃命,一眨眼,他人就遁走没了影。
空气安静了,风也止了。
慕梓灵转动轮椅,也准备走。
龙孝羽连忙上前,半蹲拦在她面前。
刚刚他避重就轻,这下被庸医戳破了,怕她生气,他赶紧解释:先前我已让冷翼去打探了,他们都在宫中,真的没事。
慕梓灵低头在想事情,没应他。
以为她真生气了,龙孝羽有点慌了,连忙又说: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会去解决这事,你别担心。
慕梓灵抬眸看他,却没说什么:回屋吧。
龙孝羽盯着她平静的面容看了片刻,才应了声:好。
日落了,起风了,他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绕后去推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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