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伯说到这,停了停,在大家蠢蠢欲动想说话的时候又重新开口:“第二件事就是要向大家报个好消息,咱们大队的饲料、肥料、肥猪、鸡、蘑菇和青菜都已经卖出去了,在这里特别要表扬苏晚晚同志。”
苏晚晚一听到她名字,立刻抬起头,咦,这还有她的事?
“苏晚晚同志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法子,要不是她的发展,咱们大队的东西也卖不出去,更别提换粗粮、罐头和布匹等等回来了,咱们大队的规矩一直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按照苏晚晚同志的贡献,经大队干部的一致意见,决定给苏晚晚同志颁发一个豪华大礼包,大家别急,你们也有份,等一下吃完饭,大家可以去旁边领取过年大礼包,当然了,大礼包是按照你们每个人的公分决定的,拿到少的不要泄气,明年好好干,争取拿个大的,拿到大的也不要骄傲,不要被落后的人追上去。”
“还有一件事,就是咱们大队的那些下放人员,他们下放到咱们大队,是来劳改的,但由于他们表现良好,有心悔改,一直在致力帮助咱们大队研发新产品,让咱们大队这一年不至于过得像隔壁大队一样惨兮兮的,我们几个干部决定,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咱们就接纳他们是大队的一份子,这一次的大礼包也有他们的份,希望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新的一年多研发新产品,让大队多挣钱,生活蒸蒸日上,大伙说怎么样?”
“大队长,别人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我刘建平可以拍胸口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件事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俗话有说,想要马跑得快就得给马吃草,我老刘可不像以前那些地主只会剥削别人,他们既然都有心悔改,大队干部都同意了,那我老刘肯定跟着大部队走啊!”
苏晚晚知道这个刘老叔为什么第一个开口同意,刘老叔是个大孝子,他从小父亲就去世,是寡母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由于操劳,刘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前阵子听说刘母快要不行了,后来还是卫生所的大夫出手把刘母救回来,现在听说刘母的身体在好转,不日就可以下床走动,想必是刘老叔因为这件事心里感激而大力支持的吧。
“妈,咱们也快举手同意啊。”如果不是苏晚晚没有话语权,她早就举手同意了。
“不急,看看别人怎么说。”
“妈,这件事大队干部都没意见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咱们就当是为了支持大伯。”苏晚晚不死心地劝道。
“你这丫头,这么积极干什么,这种事都是家里的男人表态,你看到有娘们开口说话了吗?”
“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娘们怎么就不能表态了?”苏晚晚很不服气。
“傻丫头,话虽如此,但咱们表态还是没用,还是要家里的男人开口才行。”
“那行吧,我去找我爸说去。”苏晚晚说完,就准备走人。
“你说你,急什么,该表态你爸自然会表态,你乖乖坐着别动。”王三凤按住苏晚晚不让她离开。
苏晚晚走不了,只能闷闷不乐地坐回去。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表态,同意的有,不同意的也有,下面吵成一团,谁也不服谁。
苏晚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在同意的占大多数,不同意的只是少部分人。
就在她嘀咕苏父怎么还不表态的时候,苏大哥直接站了起来,说道:“各位叔伯婶娘,先静一静,听小子讲几句。”
等到下面的人都安静下来,苏大哥才开口:“我知道不同意的人是被这世道弄怕了,害怕和下放分子沾到一起会出大事,会被一些小人攻击,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大家只管放心,这件事是大队干部决定的,也就是说有什么事情他们在前头顶着。”
“这几个月以来,那些下放分子的为人怎么样大家心中有数,他们都是有本事的,自身是无可攻击,要不是被小人诬陷,他们也不会下放到咱们这个偏僻贫穷的地方,国家正值改革,初期混乱是难以避免的,但我相信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到时候,这些有本事的人就会被召回去重用。”
“如果他们人品败坏,思想不好,就算他们再有本事,我也不会说这番话,可他们的为人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如果不是被下放,他们这一群人是我们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我们大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小,未来大有作为,如果能学到他们一半的本事,我相信我们大队一定会改天换地,不辜负上进大队这个名字,雪中送碳的情谊最可贵,就算他们一辈子扎根在这里,但是他们的本事还在,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给他人方便就是给自己孩子方便。”
“他们成为大队的一份子,我们不仅没有损失,反而会给我们带来更多好处,明面上他们还是要劳改,只不过和我们一样可以领取大队福利,有些人会觉得会不会多了他们一群人,自己的福利会减少,这完全不用担心,福利由公分决定大小,即使没有他们,你公分也不会变多,反而言之,让他们加入进来,他们有了归属感,能更好的为大队创造价值,何乐而不为。”
苏大哥这一番话,让一些心中摇摆不定的人想通了,是啊,苏家大儿子说得没错,他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干嘛不同意,再说了,有问题,上面还有大队干部顶着。
“话虽如此,难道我们要和国家对着干不成。”还是有人不放心。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斌子不是都说了吗?天塌下来还有干部在前头顶着。”
“我是胆子小,这我承认,但我要为家里的老小负责。”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说得简单,这里几百人,你能保证大家都不会说出去吗?就算我相信大家不会说出去,但要是无意的呢,假如有人喝醉酒,说梦话,这你能保证吗?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和你们一起疯,我知道那些人贡献很大,没有他们的付出我们这一年不会过得这么容易,什么奖励都好,为什么要他们成为我们大队的一份子,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这是和国家对着干,明文规定他们是下放到农村进行劳改的,我们要把他们变成一份子,这不是献出把柄让别人抓吗?”
“苏三叔说得没错,我承认他们的贡献,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大队对他们也不差,看看其他大队那些被下放的人过得日子,再对比起他们,他们应该知足了。”
“呸,你说得这叫什么话,难不成别人杀人放火你也要跟着学吗?其他大队那些是剥削农民,为富不仁,活该被下放劳改,可咱们大队这些不一样,他们是被小人陷害的,难不成我们也要和那些小人一样吗?”
苏晚晚静静听着下面的人吵成一团,脑袋嗡嗡作响,她虽然知道要大家统一意见很难,但没想到大家有这么多顾虑,她抬头看看苏大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变化。
苏大伯任凭大家吵破天,脸上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好像一切都在他把握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大家都吵烦了,这才把问题丢给大队干部,看他们怎么解决。
苏大伯淡淡地扫了下面的人一眼,“还有没有人有要说的?”
这时候,苏父突然站了起来。
“国伟,你这是有话要说?”苏大伯挑眉问道。
“大队长,我坐在这里听了一会,大概知道了大家的想法,我简单说两句,大家不妨听听看。”
“有什么你就说吧!”
三叔公: “就是啊,二小子,你比我们大家伙都见过世面,你说说看你的想法。”
“好,那我说了,其实大家会有不同意见,这都是正常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派,持有赞同意见的人,我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是觉得咱们大队那些下放分子虽然有污名,但是干得都是好事,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用自己的知识救死扶伤,教书育人,研发新品,为咱们大队做出来巨大的贡献,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反对的人就是不好的,其实他们也是担心,毕竟国家政策在那,一般和国家对着干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替家里人着想。”
“国伟,你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有一个坚决反对的人说道。
“就是啊,谁不想当好人。”
“我知道大家的意思,大家先听我讲。”苏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这里有个想法,大家听听看。”
“按道理来说,少数服从多数,可这毕竟是咱们大队的大事,我想着能两全其美是最好的,那些下放分子的贡献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如果就这么抹去他们的功劳,未免显得咱们大队的人自私自利,长久下去,对大队的发展是很不好的,可是按照大队干部提出的奖励,让他们加入上进大队,有少许人心里会有意见,这会让大家伙心里有裂痕,我想着,不让那些下放人员加入大队,虽然他们不能成为大队的一份子,但是可以和大队的社员的福利一样,可以领取福利和奖励,咱们大队社员有的,他们也不会少,大家说这个法子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