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说得还真是实话,因为通用商行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铁工坊造血的,而铁工坊除了打铁坊外,还包括了在江州各地开办的各种矿场。
每处矿场都雇佣了大批技师工人,虽说也有几处已经开始开采,但是整体还是处于筹建阶段,无法自负盈亏,依然要通用商行补贴大把银子。
还有通用船队,虽说垄断了江州市场,但主要都是为自家人服务:从各地运输材料到铁工坊,把岭南收购的甘蔗运到金陵,做的都是亏本生意!
所以别看祖圆现在风光无限,其实他比谁都穷,目前通用商行旗下的一大堆业务,却只有塘坊是赚钱的,那些新收购的酒楼妓院,能自负盈亏就已经不错了。
因此当陈叔凌看到通用商行的账本之后,不禁大发雷霆,还把祖圆叫回江州质问:为何糖坊生产后,白糖成为皇家贡品,供不应求,卖出天价,却依然是入不敷出!
祖圆当然早有应对的说法:通用商行成立不到半年,可以说毫无根基,什么都要从零开始,例如船队没有老客户,所以业务不多,但又不能解散,只能贴钱为自家服务;。
而陈国已有的矿场都被银海商行垄断,铁工坊要活下去,只能是自己开矿,而开矿就要雇人,就要工钱,所以也只能靠糖坊输血续命。
还要在金陵宴客打通关系等等开支,要不是自己苦苦支撑,通用商行早就垮掉了,祖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而且还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陈叔凌,大有再向他借钱的样子。
陈叔凌果然转头避开祖圆的眼神,又见他说得有理有据,又看到他这可怜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发作,只能怒气冲冲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祖圆心里暗笑,抹去眼泪,画起大饼,誓言旦旦地保证:最多一年,等各地的矿场正常运作,船队积累到老客户后,一定能转亏为盈,加上有砂糖这宝贝,到时把它卖到各国去,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
最后陈叔凌吃了不少祖圆画的大饼,又收了他献上的美女歌妓,才慢慢消气!
当宝谅听到这一秘密,不由大喜,原来通用商行是虚有其表啊,看到他最近如此风光,害我们这段时间都提心吊胆,如同惊弓之鸟,生怕通用商行趁势一举击败银海商行,原来都是自己吓自己。
萧遥看到他这喜上眉头的表情,也笑道:“怎样,大师觉得我们的诚意如何?相信知道了这一秘密之后,你们就不会如此惊慌失措了吧。”
“如果正如你所说,通用商行还不能为兴王贡献银子,那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消息,我们也可以调整策略对付兴王,但放任你们不管,这也不是一个好方法!”宝谅微笑道。
“那就要看你们任何对待我们了,我师父流浪半生,只求安稳富贵,而我被义父收为义子,有鱼跃龙门的机会,当然也是希望能有个锦绣前程,呵呵,谁待我们好,谁只是利用我们,我们还是能分得出来的!”萧遥也笑道。
“话虽如此,但如果日后你们还是选择兴王,那我们今天不就是放虎归山?”宝谅又威胁道。
“义父常教导我要精忠报国,年后我也将被义父带入军营,远离朝堂之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将忠于皇上,不管日后谁能坐上皇位!我是个感恩之人,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徒,所以我们以后怎样选择,主要还看你们怎样对我们!”萧遥露出一个童叟无欺的笑容。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是敌是友,大师慢慢考虑!相信今天大师不会真的不让我走吧,莫非真要逼我出手?哈哈!”萧遥略有深意地笑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天四郎已送上诚意,我当然也要礼尚往来,觉育,进来,恭送萧公子!”宝谅合掌说道。
看到小和尚进来,就想起他的法号,萧遥又笑起来问道:“大师为何给他起觉育这个搞笑的法号?”
宝谅不解问道:“这个法号搞笑?挺好的啊,觉既醒悟,育既教养,挺好的啊?”
萧遥笑而不言,看着这个身材瘦小却又武功高强的小家伙,突然想起一个最能打的和尚,笑道:“不如我送他一个更好的法号吧,悟空如何?”
“悟空?”宝谅和小和尚都一愣。
“是啊,悟空!悟比觉更加直接,空,正所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正是你们出家人所想要得到的境界吗?”萧遥随口就背出了这两句佛家经典。
宝谅默默地念诵了几遍,不由眼前一亮,笑道:“哈哈,四郎果然是与佛有缘之人,竟能说出如此精妙佛语,觉育,快来谢过萧公子,从此你的法号就叫悟空!”
小和尚虽然还不能理解这两句佛经的意思,但是觉得悟空还挺好听的,而且师父如此激动,就立刻跪下叩头答谢:“悟空多谢萧公子赠名!”
已在门口等候,显得有点担心的萧摩柯,看到萧遥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后面居然还跟着一脸笑容的宝谅和小和尚悟空,都觉得很诧异,立刻施礼问道:“四郎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大师亲自相送!”
“萧将军不必客气,四郎是难得的有缘人,今日一叙令老衲受益匪浅,四郎,日后你要常来,老衲必定隆重款待,我们只谈经论佛,不谈其他!阿弥陀佛!”宝谅笑道。
“哈哈,那到时候就多多打扰大师了!”萧遥说完,转身上马,让萧摩柯一行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宝谅要单独接见萧遥,萧摩柯还有点担心,毕竟一个是太子阵营,一个是兴王阵营,而且之前还有过摩擦,但现在两人却像一对好朋友,还相邀继续拜访,都发生了什么事。
“四郎,为何宝谅大师如此开心,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不怪你之前的冒犯?”回去的路上,萧摩柯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们只是谈论佛经而已,义父不必多想,大师乃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萧遥神神秘秘说道。
“我不信,之前你羞辱过他,而且大师又是太子的老师,我还以为他叫你进去要把你拿下交给太子呢!”萧舞华也是很担心萧遥。
“舞华你就这么想我出事啊?人家是大慈大悲的出家人,而且你没听他说我是与佛有缘之人,他当然要对我敬如上宾啦!还说我是百年难得的奇才,哭着求我,要我当他徒弟呢!”萧遥嚣张说道,惹得众人一顿白眼。
“哈哈,那就好,四郎你与大师化敌为友,那为父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皇上已经令我年后就去军营集训军队,到时候,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不能在惹是生非了!”萧摩柯总算放下心头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