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强大的希冀,能使一名哪怕天资平庸的巫师,也爆发出庞大的、令人吃惊的魔力。
——《揭秘死亡:遗愿的力量》
圣诞节当天,她们彻夜聊得太晚,早晨佩格莉塔和塞茜莉亚还在呼呼大睡,桑妮就已经起床了。她原本是想帮克拉利瑟布置宴会厅,不过在宴会厅里看到了有些意想不到的访客:“布雷斯?还有,西奥多——”啊,下意识就这样叫出来了,但愿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她很快地含糊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圣诞快乐,桑妮。”西奥多很流畅地接下了她的后半句,“巧合,原本想要代父亲拜访芙洛拉阿姨,她恰好把我捎带过来了。”
布雷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你从未有过拜访我母亲的习惯。”
“所以才是巧合,我的临时起意同芙洛拉阿姨的临时起意。”西奥多笑了笑,并不在意,轻轻地和愣神的桑妮握了握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这句话要说也是应该等到佩格莉塔来了再说,你主客倒置了。”
西奥多往旁边站了站,挡住了布雷斯的脸,亲切地对桑妮介绍:“因为许多天没有见到女朋友,布雷斯的脾气变得极为暴躁、不稳定,我们离他稍微远点。”
“诺特。”
“你看。”西奥多摊手,顺利地借机给自己脸上贴金,“和好脾气的我完全不一样——”
桑妮忍不住笑出来:“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些。”西奥多笑了起来,“说不定我就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桑妮说不出话来,完全想不到他是什么意思……无论怎么理解好像都不太对劲,西奥多也没有让她瞠目更久,将一个系着银色丝带的蓝天鹅绒盒子递给了桑妮:“回礼。”
布雷斯点评:“上一个不辞辛劳地给人送圣诞礼物的还是——”
“圣诞老头!”佩格莉塔不知道从哪里刷新出来的,扑向了布雷斯,像是一只终于找到了棕榈树的树袋熊。
有人远远地叫了一声:“布雷斯——”
金发女郎仪态优雅地走来,鱼尾裙攀援着她依然姣好完美的身体曲线,裙摆上暗绿的鳞片蛇鳞般排列,在室内灯下隐约透亮。她的五官是一种明艳、纯粹的美丽,夸张的祖母绿的耳饰只显得相得益彰而不喧宾夺主。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哪怕是认识布雷斯的人,也不会将她与布雷斯扎比尼联系起来,可是当母子二人站在一起时,眉宇间的确有微妙的相似,也许是暗藏于美丽下的攻击性,或者是她笑意不达眼底的漠然。布雷斯被自己的母亲搭着肩膀,并没有想要躲闪的意思,芙洛拉望向佩格莉塔,问他:“不向我介绍一下?”
“没有意义。”布雷斯道,“你只会比我介绍的更了解她。”
“你先松开。”这句话是对佩格莉塔说的。
“松开了。”佩格照做。
布雷斯对佩格莉塔说:“这是我妈妈。”
佩格乖巧:“妈妈。”
布雷斯:“……”
芙洛拉也愣住了,但显然修行道行同布雷斯不同,很快地调转了表情,笑意盈盈地说:“你就是夏佐的女儿吧,看到你,倒是想起了你爸爸年轻时候。”
这倒是佩格莉塔从未听过的,她和夏佐沙菲克,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南辕北辙。芙洛拉说:“老师说什么他都相信,并且照做——不过长大之后,他倒是不同了。”
“哦——但是我不怎么听老师的话。”佩格莉塔说,“斯内普教授可喜欢骂我了,唉!看到我就黑脸,一点也不开心。”
“他一贯如此。”
“那芙洛拉阿姨呢?”佩格莉塔问,“你听老师的话吗?”
佩格还像问小孩子一样的语气问芙洛拉这样一名难辨喜怒的危名远播的夫人,的确让人捏了一把汗,只是芙洛拉并不太在意,抿唇笑了笑:“当然,我以前可是级长——一向是听老师话的。。”
“哇,瑟吉欧也当过,那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话题。”佩格莉塔笃定地说。
芙洛拉只是简单来打个招呼,她和夏佐沙菲克似乎还有生意要谈,她走后,布雷斯好像平常把佩格莉塔忘记的作业本丢给她的态度——把那份圣诞礼物递给了她:“别丢了。”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上一个不辞辛劳地给人送圣诞礼物的还是——”西奥多复读。在布雷斯的冷冷的眼刀下,他耸了耸肩,瞥过眼,不经意地和正笑着的桑妮对视了一眼。被发现了,啊。桑妮拿不准,可是西奥多看似也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他抿了抿唇,用口型说:你忘了什么。桑妮疑惑,他用魔杖敲了敲礼盒,它就化成了一颗不太耀眼的星,一头钻进了桑妮的口袋里。那只是一个小盒子,几乎没有重量,显得并不张扬,可是它的形状、轮廓,却又真实地提供了存在感。
塞茜莉亚一出来,看到宴会厅,她有点眼前一黑,怎么说……这个斯莱特林的浓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斯莱特林的什么专属集会。还好有桑妮在,显得她也不是那么突兀——但想要过去时,看到正在自然地在和桑妮攀谈的西奥多,这家伙可真够自来熟的。
她原本想去花园里透透气——她记得佩格莉塔昨天才说过的沙菲克家的永恒花园,一年四季都盛放着美丽的花朵,她觉得自己更愿意去跟花儿说说话。只是沙菲克庄园的结构有些复杂,长廊都长得别无二致,再次看到了相同的画像,首先排除鬼打墙。在判断自己大约是迷路了的同时,塞茜莉亚冷静地想了想,能在这样的庄园里长大还是路痴的佩格,显得更为奇迹。
她熟练地掏出了那块怀表——上个学期的暑假里佩格哥哥作为谢礼送给她的,在日常生活里,它发挥了极为卓越的功绩。足够让塞茜莉亚在与瑟吉欧沙菲克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在翻开翻盖,被指针指明方向时,为瑟吉欧点上三根香。
怀表的金属壳还带着余温,银色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着,指向了一个方向。她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分明是一面结实的墙壁。
每一位进过对角巷的小巫师可能都会得一种名叫“看到了一堵墙就想摸一摸”的病,而沙菲克家的这面墙要比对角巷的墙更粘人、更主动,只在她靠近时,就产生了一个具有吸力的黑洞,她一阵眩晕,等双脚落地时,已经抵达了另一个空间——
书柜顶到了天花板,各类书籍整齐地摞放着,房间没有窗户,也只点燃了几盏煤油灯,空气也有些浑浊,带着灰尘的气息。听说古老的纯血家族中总少不了秘密,塞茜莉亚并不想窥探主人家的秘密。原本想要寻找出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她停顿住了脚步,因为她注意到不远处站着其他人,她看身形原本以为是沙菲克夫人,但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似乎对这里与塞茜莉亚同样不熟悉,魔杖尖端飞出柳絮一样的光,牵引着书本一排排地倒落,又不完全坠地——她好像在找着什么,但并无所获,因而眉头紧锁,目光冷漠。
……她是谁?
塞茜莉亚在心里盘算着,但与生俱来来敏锐让她并没有贸然地搭话,也没有撤离目前安全的庇护,她决定先观察情况,谋而后动。她与那名陌生人之间隔着不到十米,身后是一堵高墙,而面前则是黑色的帷纱,半透明的,绰绰约约,好在遮盖了好多层,足以掩盖她的身形。
要快些离开这里——可同时,她仍有些迟疑——对方行迹可疑,并不排除的确是别有所图的闯入者的可能性。到时候如果佩格家的确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损害,她无法对自己的朋友说出她曾经目睹现场,但并无作为。最后她仍决定暂时留下来继续观察:哪怕对方的确是沙菲克家的人,她也能做到问心无愧。
她捏了捏口袋里的魔杖,手指撞到了正在发烫的怀表,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它为何会有这样的异常,暗室中的女人缓步朝着塞茜莉亚的方向走过来。暗室里理应没有风,但是黑纱朝着塞茜莉亚吹拂,可是她丝毫不敢擅动,好像只要呼吸的声音更大一些,她就会被对方获知位置。
逼得更近了,她停在了塞茜莉亚的面前,似乎只是想要到帷幕边的柜子里找找看。塞茜莉亚松了一口气。
“啧,没有……到底藏在哪里……需要我亲自把你抓出来吗?”女人自言自语般轻声地呢喃着,一片看似寂静的黑纱帷幕。原本在专注翻找着柜子上藏品的女人勾起笑来,忽然之间放弃了面前柜子里还并没有搜寻过的藏品,手指穿过蹭蹭黑纱抓紧了塞茜莉亚面前的那缕,她甚至能够看到从帷幕之间伸进来的纤长的手指。
塞茜莉亚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仍紧抿着唇。如若对方有进攻的意图,她便立刻后退,从身后的墙壁离开,寻找救援。最好在回程的路上——她不要再走错了,塞茜莉亚心里想。同时,这片碍事的帘幕似乎即将彻底被掀开——
“你迷路了吗?”塞茜莉亚的手腕被人握住了,她甚至来不及诧异,对方就轻轻地把她往后一带,让她完全地陷入了厚重的帷幕的遮挡。
“——扎比尼夫人。”
瑟吉欧叫破了暗室之中入侵者的身份。
“好久不见,瑟吉欧。上次见面太匆忙,都来不及好好招待。”芙洛拉似乎并没有被撞破的尴尬,自然地同瑟吉欧打着招呼,甚至极为具有主人翁意识,好像这里是扎比尼家的客厅才对。
瑟吉欧歉意地对塞茜莉亚笑了笑,以示安慰。比她手腕皮肤更温热的触感遮盖她的手腕,大约是为了平息她的紧张,也是为了防止她出声,走出去被看到,瑟吉欧手掌微微使力,撑住了她,身体挡住了她。塞茜莉亚意识到,他衣袖上的袖扣粗糙地摩擦着她的肌肤,镶在袖扣上的暗蓝石头珠润冰凉,但手掌却是温热的。但很快,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松开了手,拉开了帷幕走了出去。
“扎比尼夫人已经让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合上帷幕后,他的语气仍是塞茜莉亚之前听过的,礼貌,但是疏远,“我们沙菲克家并没有值得流连的珍品,有的只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旧书,比不上扎比尼家的家底丰厚,只是唯有一点特殊,只有沙菲克家族成员允许才被准入收藏室。”
“不知是父亲想要赠与夫人什么物件?不如由我代劳,以免您不甚被书上附带的法术伤害。”瑟吉欧虽然带笑,也是极为恰当的措辞,但是语气明晃晃地带着机锋。
“夏佐并没有送我东西。”芙洛拉道。
“那定然是我的母亲了?”瑟吉欧仍不紧不慢地追随而问。
“也不是克拉利瑟。只是我无意中走到了这里,又找不到出口。”芙洛拉轻笑,“你身后,不也有这么一位‘意外的访客’吗?”
扎比尼夫人的确发现了她——甚至可能在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在我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判断我到底是不是沙菲克家的人,还是跟她一样的无意的入侵者。塞茜莉亚想,但她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的目的,所以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判断我不会轻易地打断她之后,像故意玩弄猎物一样,捉弄我。
“的确是访客,不过称不上‘意外’。”瑟吉欧道,“只不过是因我疏忽了招待。不知扎比尼夫人是否也是同样的缘故?”
“如果我说是呢?”
“自然应当把这件事告知父亲,让他反省,如何能怠慢了贵客,以至于让您闯入了收藏室。”瑟吉欧敲了敲墙砖,柜子后出现了一道狭长的门,莎拉正惶然不安地在门口等待着,一看到瑟吉欧就流下了眼泪,“是莎拉怠慢了客人,莎拉——莎拉——该死——”
“你带着扎比尼夫人去会客厅找父亲,如果扎比尼夫人中途想要离开——”瑟吉欧微笑,“请也不要阻拦,也许是夫人想起来了其他的要事。”
芙洛拉似乎并不在乎瑟吉欧话语里堵死的后路,而是饶有兴致地问:“哦?你不同我一起?我可是很想邀请你来扎比尼家——布雷斯去上学之后,那里就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如果有机会的话,下次吧,现在我另有客人。父亲在意礼数,由他招待您才更相匹配。”瑟吉欧轻飘飘地把芙洛拉语带暧昧的话语拍远了。
柜子那道门闭合了,暗室里陷入了沉默,瑟吉欧只把落在地上的羊皮卷捡起来,放回到柜阁上。
“所以你下次要去扎比尼家吗?”塞茜莉亚没头没脑地问。
“那只不过是客套话罢了。”瑟吉欧回答,“扎比尼夫人的心思难以臆测,真假难辨。”他背对着她,对塞茜莉亚轻声说,“抱歉。”
“是我不小心迷路了,”塞茜莉亚解释,“然后被一道吸力扯了进来,我也不太好意思——”
“这就是我需要感谢你的事情。”瑟吉欧道,“如果不是你迷路走进了收藏室,也许我并不会知道扎比尼夫人曾经进来过,她痕迹抹除得极为谨慎,又似乎得到了沙菲克家族成员的的信物——所以并没有触发警报。”
他转过身来,望向面前的小女巫,塞茜莉亚曾经看到的,蓝眼睛里的透明的高墙,那疏远的冷淡似乎从他身上隐匿了,现在的他好像又变成了她第一次在校长室外见到的,平静温和的模样:“谢谢你的勇敢,帮了我两次。”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微妙,哪怕表面功夫做得再完美,也总是会流露出真情,究竟是疏离还是敷衍,总是能有一缕泄溢出来。就像之前塞茜莉亚许多次看到的瑟吉欧,他似乎总是游刃有余地应付那些烦人的斯莱特林,可是此时,却又无端地展露自己的温和、真诚。
为什么?仅是因为感谢吗?塞茜莉亚想。
“佩格是我的朋友。”言下之意是这是她应该做的,无论是上个学期密室救出佩格,还是这次。
“那她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瑟吉欧说,“我似乎已经说过一次这样的话了。”
校长室里,他们初次相遇,瑟吉欧也说过同样的话——被除了佩格莉塔之外的斯莱特林夸赞,的确是极为新奇的经历,尤其还是传闻中被自己朋友所讨厌的话题人物……至少,我并不讨厌他。塞茜莉亚想起来了之前在口袋里发烫的怀表,她手掌摊开:“……是它为我指明的方向,佩格说过沙菲克家有一座花园,我原本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它并没有指错路。”瑟吉欧回答,“从这里过去,的确是捷径——而这座收藏室也因为怀表上残余的魔力,把你误认为是家族成员,于是准许你走进来……这也是我需要道歉的事情,我送礼物时没有检查周全,留下了隐患。”
他们面前那面结实的墙就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塞茜莉亚手中的怀表,也同之前在口袋里一般,变得滚烫灼手起来。瑟吉欧侧身看向她,只是略带笑意,并没有主动地说话……只像一桩无声的邀请,让她情不自禁地挪步。仿佛她打开的怀表的金属翻盖,指针随之转动,她便无意识地走向它所指的地方,至少那一瞬间,她并不会想到:我会因此迷路吗?
分明不是桔梗花开的季节,但从暗室墙的另一边走过来,她就已经闻到了桔梗花香,淡紫色的五瓣桔梗细长地簇着花蕊,狂绽于绿枝丛林之中。
走到光明的地方,塞茜莉亚刚才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她的手抬起来,接住了从空中落下来的花瓣。住在这永恒花园里的花朵全然不像外界的骄矜,她们总是乐于欢迎陌生的客人,同佩格莉塔一样,毫无保留地对人敞开心扉,它们朝她坠落,又随着风绕着她亲昵地飞舞,直到落回花枝上。
“扎比尼夫人的到来并不在计划中。”瑟吉欧说,“听佩格说你不太喜欢斯莱特林,还是会觉得不太适应吧。”
“我只是不喜欢傲慢自大,把纯血挂在嘴边的斯莱特林。”塞茜莉亚回答,但在瑟吉欧加深的笑意下,自觉好像有些太意有所指了,有些懊悔地吞掉了后边的话。
“这次招待不周——如果有下次,不会让你再有这样不好的体验。”
塞茜莉亚反将一军:“这也是客套话吗?”
瑟吉欧露出了有些讶然的表情,他笑了笑:“你可以做任何理解。塞茜莉亚——希望不要觉得我冒犯,我是听佩格这样叫你的。”
塞茜莉亚心里想……才怪,佩格都是叫我的茜茜,让她来拼肯定会拼错塞茜莉亚这个单词。她都怀疑这家兄妹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心眼都长在瑟吉欧一个人的身上了,才会诞生出佩格莉塔这样纯稚单纯的女孩。
但她并没有想拆穿这个借口。
时间不早了,已经接近中午了。佩格莉塔扒拉开花丛,叫了一声:“你们去干嘛了?”佩格莉塔抱怨,“瑟吉欧你是不是又偷懒去了,带着茜茜一起消失啦!哎呀,芙洛拉阿姨也不见了,你们三个人也去玩巫师扑克了吗?”
哪怕并没有发生什么——塞茜莉亚也在佩格的注视下变得有些心虚,她没想到自己出去透透气会遭遇这么离奇的事情,她又想到了暗室里,帷幕后佩格莉塔的哥哥自然的举动,哪怕是为了安慰她的紧张,还是显得有些暧昧了。
“我们只是刚好遇到了。”瑟吉欧平淡地说,
“的确。”塞茜莉亚也故意学着他疏远客套的语气,“沙菲克先生的招待很周到,让我宾至如归。”
“不过,你哥哥显然不是一名好的老师,说话总喜欢藏头露尾的。”塞茜莉亚说。
佩格莉塔深以为然地点头。
在两名小巫师夹击下,瑟吉欧也依然微笑着:“不过塞茜莉亚是名非常有悟性的学生,总是能很快地领悟。”
佩格莉塔想,茜茜真的好辛苦!都圣诞节假期了,居然还想着补课!这就是优等生吗,膜拜!她问:“瑟吉欧教了你什么呀?”
塞茜莉亚心想,我总不能说你哥教我怎么敷衍不想搭理的对象。
瑟吉欧很顺手地接过了哄骗佩格的这项工作:“许多方面,比如如何辨别方向、识破谎言。”
“听起来还挺有用的,瑟吉欧都没有教过我——哦,教过我把树上的毛毛虫偷偷塞到德拉科的靴子里。”佩格莉塔毫不留情地抖落着哥哥的黑历史。
瑟吉欧撞进了小女巫兴致勃勃、戏谑的笑眼里,他微怔,但下一个瞬间,他熟练地应付着佩格:“是你记错了。”
“是吗?”佩格莉塔也有点迷糊。
“是的。”瑟吉欧笃定地说。
看到瑟吉欧这么坚定,而茜茜也并没有持反对意见,佩格就暂且这样认为了。她抓着塞茜莉亚的手臂说:“那茜茜你快教教我——怎么才能不迷路?”
塞茜莉亚:“……借助工具。”
佩格呆住了:“啊?”
塞茜莉亚:“比如指南针。”
“不过前提是这个指南针没有坏掉……”她继续补充。
瑟吉欧愉快地笑了起来,佩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她责怪地看了一眼瑟吉欧:“你都把茜茜教坏了,她说话我也听不懂了!”
“嗯,我的错。”瑟吉欧认错,但看他带笑的蓝眼睛,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芙洛拉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条手链,维吉尔只向她提供了极为模糊的描述,白色的,上面有一颗蓝色的珠子。她并不愿意冒着与沙菲克家断交的风险帮助维吉尔——在伏地魔倒台之后,他只是一名流亡的通缉犯,比小天狼星布莱克更穷凶极恶。小天狼星出卖了他的朋友,可是维吉尔才是真正地杀死了他的父亲,老埃弗里。
她正在鼎盛期,与其他纯血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并没有直白地站在任何一方,因为她知道,唯有站在中轴线上,把两边的利益都攫取。维吉尔埃弗里,现在彻底地落魄了,像是一条需要仰仗她善心才能不被追捕的流水狗。
她并没有将他杀死,不过是由已经没有身份的他来做一些不值得她亲自动手的脏活,还算是便利——维吉尔埃弗里,她的老师,也总是能帮她办妥。
芙洛拉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自己的掌心里,指缝里淌流出鲜血她似乎也没有感觉,一贯带着暧昧、优雅的笑意的扎比尼夫人,此时仍微抿着唇,似乎是笑,也似乎是恼火:“……我早该杀了他的。”
我会毁在他手里——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了。
美丽的扎比尼夫人站在树荫下望着自己的孩子,表情寡淡、向来不对人假以辞色的少年站在树下,只是忽然之间,伸出了双臂,稳稳地抱住了从树上跳跃下来的少女。阳光下,好像是清澈、洁白、没有污垢的爱。
而她拥有着混杂着猜忌和龃龉的青春时代。
……芙洛拉,你青出于蓝了,在我为你谋杀了扎比尼之后,你就消除了我的记忆,让我再也想不起来这件事情。这样哪怕我被捕了,你也仍然是清白的——我们的亲密关系,只是你身上最无足轻重的桃色绯闻。你有想过吗?在我像你遇到我那个年纪时,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长久地活下去。所以我经常记得,把我的记忆放在冥想盆里。原本只是觉得写日记太麻烦,多不可思议,它最终成为了我们最牢不可破的罪证。
其他人会被你的手段强压下去,不去深究,可是,布雷斯,你的儿子,他会愿意追查自己父亲病逝的死因,你比我清楚。
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我从来都没有威胁过你,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为老伏复活(一年倒计时),搞点前奏(。)是的,伏地魔你为什么还有一年才回来.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