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花生酱。下午好,柴郡猫,我很高兴你能把她带来这里。”劳拉·克劳馥抱起柴郡猫身旁那只圆乎乎的淡黄色毛球,亲昵地在脸上蹭了蹭。作为天剑空间站的实验产物,萨洛蒙警告过她,这只动物的智商远远超过绝大多数犬科动物,不仅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还能做出相应的行动。但在劳拉·克劳馥眼中,这就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现在刚过断奶没几天的金毛犬幼崽,它甚至还没有柴郡猫重。
无论如何这只金毛犬幼崽有和特殊性,她还是为这只小狗取名为花生酱,萨洛蒙明确指出这个名字来源于《马男杰克波》中的角色,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贞德以“低情商”为理由赶走了。不过劳拉·克劳馥后来还是收到了一个软件,那个软件的信息来自这只小狗的脑内芯片,作为一只拥有脑机接口的狗,花生酱虽然无法说话,但却能通过隐藏式脑机接口将情绪转化为人类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好孩子,你想要游泳吗?不,那是大海,你现在只能在充气泳池里游泳,否则任何一只章鱼都能把你吃掉。”她压低声音,生怕自己幼稚的话被其他人听到。但好在孤岛城堡的主人、女主人和那位名叫雅典娜的女人正在忙着涂抹防晒霜和聊天,没有时间看她。“你想要游泳圈吗,乖狗狗?”
她非常庆幸这座庄园里什么都有,包括给婴儿使用的充气浴池。名为花生酱的金毛犬幼崽显然对游泳这件事非常兴奋,尾巴摇得飞快,就好像她听得懂劳拉·克劳馥的话一样。其实她真的听得懂,作为心理灌输技术的实验品,花生酱听得懂并且能够识别九种人类语言,进行九位数运算,只不过心里灌输还需要进行后期培训,否则她很容易忘掉那些直接镌刻进神经元回路里的知识。
“你也想游泳吗,柴郡猫?”
柴郡猫侧着脑袋瞥了她一眼,然后抬起爪子甩掉湿沙,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这只烦人的幼崽从牛津郡庄园送到这里就是它今天的工作了,对于一只猫来说,这样的工作已经超出了它为自己设定的工作上限。它实在有些厌烦这只无时无刻保持兴奋的动物,因为花生酱总是试图舔它,把它好不容易梳理完的毛发弄得乱七八糟,还满是狗狗的口水味。
哪怕再不乐意,柴郡猫也打算找到黛娜预约一次洗澡服务,要用上它的主人最喜欢的沐浴乳,它实在不想顶着一身狗口水味到处走,到时候不仅是森林里的熊崽子,就连那些山羊和马厩里的珀伽索斯都会嘲笑它。这是柴郡猫高傲的自尊心绝对无法容忍的,它无法容忍那只犬科幼崽在家庭地位上超过自己——在这个家庭的常驻人口中,它自认为自己的地位仅仅排在主人和两位魔女之后,就连人类幼崽米莉亚也必须听从它的指挥,要不然米莉亚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开冰箱,也不知道怎么挑选好吃的,也无法学会储存食物避免被其他人找到。
漫长的寒冬即将来临,如果没有它,米莉亚说不定会饿死!
这是伟大的柴郡猫的重要性,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
劳拉·克劳馥不知道高高昂起的猫脑袋里想些什么。
“Okay,猫咪讨厌水,我现在知道了。”劳拉·克劳馥耸耸肩,看向自己身旁正在用湿沙堆砌沙堡的米莉亚,毫不意外,这里的主人和女主人有些私密活动要进行,她只能临时但当看护工作,避免这个孩子看到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场景。不过她的泳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魔女们的蹿唆下,她居然穿上了这款同样没有多少遮盖面积的泳衣,以至于她现在只能害羞得把自己裹在浴巾里。同样大胆的还有魔女们为她挑选的晚礼服,虽然只有几个人,但她们还是想要开一场派对,不过劳拉·克劳馥还是不认为派对上适合穿开衩到臀部的黑色晚礼服。
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她和米莉亚在场,魔女们说不定连衣服都不用穿。
“想要认识一下新朋友吗,米莉亚?这是花生酱小姐,你可以摸摸她。你怎么又回来了,柴郡猫……哦,你的嫉妒心还挺强。”
“嘶哈——”
“啊哈,我不说了。”
“我不得不称赞一句,你对希腊的布局非常巧妙。”
雅典娜故作严肃,以至于魔女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玉米片大小的遮盖布料没有对她的意志产生任何动摇。事实也确实如此,从她接手萨洛蒙的教育开始,她就不止一次要求后者体会大理石雕塑般的人体之美,而最好的样本就是她自己,就连魔女也不知道,在她的公寓里有许多萨洛蒙以她的身体为模板制造的艺术品。除了几十分钟前她借用刮胡刀和萨洛蒙的时候,她才少见地表现出害羞的情绪。
“希腊政府绝对交不出希腊天主教民兵组织,也不可能交出。安条克武装的控制权在其他国家手中,但希腊政府无法否认与这个组织的关系,这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借口。”
“但我不认为我能为希腊的松香葡萄酒找到市场。除了希腊人,没有多少人喜欢喝那东西。”萨洛蒙低着头继续自己手上的事,“这又会是一次闪电战,希腊政府的四代机完全无法应对我的虚空战斗机。前提是北约没有下定决心参战,除非我到白宫坐镇,否则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现在欧美媒体口中,我的形象可不怎么好,康斯坦丁还打算处决几个编造假新闻的媒体机构……在某些人口中,我现在已经病重不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满脸笑容。
外交部门甚至都懒得反驳这种无聊的言论,只有禁卫修会因为过于关心他,才会自作主张安排暗杀行动。康斯坦丁会考虑到外交影响,所以不需要他过多关心禁卫修会制定的计划,考虑到神盾局数据库中的大量信息,康斯坦丁也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解决问题,有的是人想要用生命换取那些情报。
“这里不谈公事,雅典娜。”虽然趴在毯子上接受着萨洛蒙涂抹防晒霜的服务,贝优妮塔仍然有余力发出警告,“现在是度假时间,他可没有多少时间一直留在这里。贞德……你能不玩游戏了吗?”
贞德把墨镜推上额头,表情认真,“如果不玩游戏,我来沙滩做什么?”
她伸手指向附近的面包车,以及从面包车连接到这里的电缆。显示器、游戏主机、手柄等她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浸满冰块和水的冰桶,里面插着两支高级香槟。在海滩酒吧建造起来以前,所有酒类饮料只能从孤岛城堡的酒窖里拿取,不过这也足够满足贞德的胃口了。
“你什么时候出发,亲爱的?”雅典娜说,“我来为你着甲。”
“你看到了?”他问道,“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啊!”黛西·约翰逊忍不住叫了出来,“疼!”
“我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街头超级英雄也会怕疼。”黛西·约翰逊看着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发出轻笑。即便看不清脸庞,她也能看出这位医疗人员眼眶下的黑眼圈代表什么。“你是最后返回地球的神盾局特工,你必须接受全面的检查,确保宇宙射线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用我的基因样本做些坏事?”黛西·约翰逊嘟囔道。无论她怎么抱怨事实都无法改变,就连科尔森特工也不得不让她和另外一名异人,外号“悠悠”的埃琳娜·罗德里格斯延迟返回灯塔基地的时间。“你们杀了那么多特工,现在又来向我表达善意,不觉得太晚一些了吗?”
“如果你想找死,我们早就把你扔到外太空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翘着腿,盯着医护人员严厉的目光在这近乎无菌的环境里吃着薯片。“那可是我见过最残忍的死刑。一个星期以前,有一个伪装成德国人的美国佬在空间站里钻洞,试图对空间站造成破坏。空间站法庭进行了一次审判,最终裁决是把那个蠢货从这里发射回地球……我的意思是,直接发射,没有返回舱。”
黛西·约翰逊皱起鼻子,“你又在编故事。”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作为太空行走课程的主教练,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显然与神盾局特工们相处得还不错。或许是旺达·马克西莫夫察觉到血亲过于柔软的内心,才会将他安排到这个与世无争的岗位,但皮特罗对此毫无意义,甚至还乐在其中。
“等你回到地球就知道。”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哈哈大笑,“我记得灯塔基地可以接收外界电视信号,不是吗?”
“看来你对我们了解很多嘛。”黛西·约翰逊眯起眼睛,“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哦,差点说漏嘴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得意地晃起脑袋,“哈,蹩脚的特工,你真以为我会把所有事都说出去吗?”
黛西·约翰逊愤愤不平地扭过头。“好了。”医护人员给针口贴上一枚创可贴,“在你登上穿梭机以前,你的体检报告就能送到你的手机里。另外说一句,不要在iphone手机里放性感自拍照,哪怕是云端也不行,我们随手就攻破了。看在同为女性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下次注意一些。”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你们……你们看到了?”
“虽然这么说不礼貌,但我的确看到过,你的那位黑客前男友拍摄了不少照片。”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点点头,“嘿……别激动,你也不想被强制注射镇定剂吧?我可不会让你对空间站造成破坏,明白吗?”
“你们……”
“那不归我管,我只是在旺达的数据板上看到的。”皮特罗耸耸肩,“你别想让情报部门删除那些照片,法务部的维多利亚·汉德……她可不好说话。她坚持认为所有照片中都存在尚未发现的细节和信息,这难道不是你们神盾局一贯的手法吗?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这么害羞?”
“别逗她了,皮特罗。”医护人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站起来,约翰逊女士。无人机将会对你进行最后一次整体扫描,进行一次快速诊断。我不会给你开处方药,也不会给你开阿片类药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种东西禁止滥用,除非你因为宇宙射线罹患癌症。”
“真是令人安心。”黛西·约翰逊嘟囔着站了起来,接受无人机的快速扫描。
“我认为她很健康,汉森女士。”
“闭嘴,皮特罗。”玛雅·汉森又翻了一个白眼。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立刻闭嘴,他知道面前这位生物学家有多么重要,据说皇帝亲自教导了她许多基因工程知识,就连现在那些基因改造战士的诞生也有她的努力。虽然没有一个具备政治影响力的地位,但玛雅·汉森的能力和重要性足以让许多高级官员对她献殷勤了。皮特罗在这里不仅是为了监督黛娜·约翰逊,避免她对空间站造成破坏,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玛雅·汉森,这个工作还有门外的一位禁卫军共同进行。“带她去停机坪吧,我相信她很想念地球,再不走她就要把自己发射回地球了。不带返回舱的那种发射。”
“哈哈,真好笑。”黛西·约翰逊干巴巴地说道,“我这就出发。我要跟悠悠一起离开,这是科尔森离开以前给我的命令。”
“汉森女士。”禁卫军低下头。
“项目3.2,报告会转交给禁卫修会。”玛雅·汉森摘下口罩,疲惫干涩的双眼用力眨了眨。她看着黛西·约翰逊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远去的吵闹背影,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的假期在什么时候?”
“您的假期刚过去一个月不到。不过如果您想休假的话,没有人会阻止您。”禁卫军说道,“您是否按时服药?红药液有助于您的身体与精神恢复,吾主还需要您的智慧。”
“当然,当然。我期待更多样本。”玛雅·汉森百无聊赖地点点头。皇帝拒绝向她分享禁军这种基因改造战士的全部制造过程与知识,上百万道工序中她只了解了一个器官的制造与工作原理,在缺乏整体蓝图的情况下这些知识无法形成体系,自然也失去了用处。“就快开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