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收到了虎子的信,被分到了乌鲁木齐,将在那里开启两年的义务兵,至于能不能转士官,要看他的表现。
不过安怡对安琥还是挺有信心的,首先,他身体素质不错,其次,他在五十年代末就达到了初化程度,这种程度不管在哪个兵种里,都是极少数的,单就这两方面而言,未来转士官,也是妥妥的。
看来今年过年难回来,这些当兵的,不是有假期就能回的,需要调休,有年假,但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休,所以安怡是不指望过年他能回来。
而安娜和安琪,也和内陆正常放寒假的时间,怎么着也要等到元月中旬以后了。
安琥不在家,安怡哪天放学早,就把俩孩子先送到福利院,然后回家采摘蔬菜,整理菜园子,走的时候再带点送给福利院,这些菜她自己吃不完,冬天的咸菜空间里的蔬菜可以随便利用,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俩闺女在福利院里玩儿的很开心,她傍晚去接的时候,两个人还乐不思蜀。
因为年龄就差一岁,长得也差不多,很多人都以为是双胞胎,只是总觉得安怡这两个小棉袄和她不怎么像,她的回答永远是:“呵呵,像她们离开的爸爸多一些。”
不明原因的人,她懒得解释这么多,往往都以这个理由来搪塞,在她看来,这俩孩子有亲爹又如何?还不如当已经死了呢!
周末安怡会把孩子放到福利院,自己进山进林子捡柴火,有了空间就很方便,不需要浪费力气,一天下来能捡很多的小柴火,这类柴火一般用于做饭,烧水,像烧炕用的那种大柴火,质量好,耐烧,捡是捡不到的,还得花钱买,这个就归属到每个林场了,人家负责种植砍伐,自然往出销售也是盈利的一部分。
安怡没有去买大木头,因为空间有煤,她可以用煤来烧炕。
毕竟就她们娘仨,要是以前,可能直接住空间,现在女儿们大了,多少要顾忌一些,只能实打实的烧炕。
时间一晃,又到了11月份,每年冬天,都有很多年老的人熬不过去,他们不是因为饥饿,就是因为寒冷。
在南方尚且还好,但地处北方的话,真的很难捱。
自己一空间的物资,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放着,安怡将两个女儿托付给福利院照顾,自己则像去年那样,能开车的地方开车,不能开车的地方就蹭车,这样可以省去时间和折腾,还能在空间继续创造价值,一举多得。
她是按照祖国的地图,从鸡头的位置一路向西闯北,因为这边是最为贫瘠的地方。
她拿着相机,一路走走停停,用的始终是记者的身份,因为这样才能更直接的切入主题,了解贫下中农的一些真实情况。
根据各个生产队提供的名单,白天调查,晚上送粮,一点一点的消耗空间储备。
从11月、12月,再到59年元旦,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将东三省转了个遍。
临近春节,她没有再停留,开始返程,等到春节过后,应该还能再出来一个月。
就这样,安怡利用寒假、工作日、周末、节假日的时间,从58年冬到62年冬,整整四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北方,之所以没有选择南方,一个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南方冬天不是很冷,不至于冻死人,再个物产比较丰富,尤其是沿海地区,只要不懒,很少有饿死人的。
而这次的灾荒,也大都在北方地区,所以安怡针对的,也是北方,不仅仅送粮,还会送菜送破旧的被褥,衣裳,这些都是从倭国弄过来的,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只要能保暖,能吃得饱,谁还管那是从哪儿弄的布料呀?
当然,她的救助也没有写只言片语,因为写了,也不一定有人认识,干脆什么也不说。
只要饿不死人,冻不死人,就是自己的功德。
62年的夏天,安娜顺利毕业,被分到了D市的实验高中,通过考编,成为正式的高中语文老师。
这一年,安怡42岁,安娜35岁。
虽然年龄有些大,但学历和能力得到了认可,虽然还在实习期,但是只有一年的时间,明年就能转正,不需要像厂子里那样,三年才能转正。
安娜9月份正式入职,每个月工资18元,连带的还有城市户口的24斤粮补,还会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票。
从五五年开始,粮票就正式施行了,现金是六零年,可以说很成熟了。
安怡因为接二连三的优秀教师评选,如今已执行十级工资标准,每个月有工资七十八元,他们黑省属于国家六类地区,安怡达到的十级工资标准,是高等学校教员类别,因为教得好,还往省报,市报投过稿,所培养的学生上本录取率非常高,所以这几年的时间,工资也有了质的飞跃。
安娜刚入职,工资早晚会升上来,不过第一年有些难过,后面就会好很多。
她在学校分的有单身宿舍,平时吃住都在学校,嫌少回家,但会经常给安怡写信。
安琪的医科大学是五年制的,明年还有一年,毕业之后学校管分配,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也应该是D市的某医院。
县城的级别太低,到底是大学生,又在学校表现不错,安怡曾带着好酒拜访过学校领导,所以安娜没有被分配到县城,而是去了D市,这也算是安怡送给她们最后的礼物了。
安琥在乌鲁木齐当了两年义务兵之后,因为表现不错,被转为士官,如今已经回到黑省服役。
他不方便回来的时候,安怡会在寒假带着两个妹妹去看他。
9岁的安然已经是小学三年级学生,安宁二年级,两个人都在县城的第一小学上学。
秦铮在60年的时候,曾去学校找过她一次,现在的他已经是黑省某军区师长,因为他的关系,古晟也去了黑省,但具体在哪儿,她也没问。
秦铮这次过来,除了给安怡带了不少的好东西之外,还问她有没有兴趣和他结婚。
“你现在已经是师长了,会找不到媳妇?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玩。”
秦铮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我缺一个媳妇,你缺一个丈夫,我们俩难道不是绝配?”
安怡摇头,“不好意思,我不缺丈夫,也不认为我们是绝配,你可是高官,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不敢占这个便宜,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你欠我的,我不提,那就一辈子不会麻烦你,真到找你的那一天,也不会为难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当你的官。”
秦铮怕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再次说道:“因为第一段婚姻,导致我并不热衷娶妻生子,可我如今的这个身份,不适合单身,既然娶谁都是娶,那不如,我们俩凑一凑?”
比起部队那些嫂子给自己介绍的人,他还是觉得安怡更顺眼一点。
“古晟也觉得你最合适。”安怡啼笑皆非:“你在黑省,我在定远县,这样也行?”
秦铮挑眉:“这样不是正和你我的意思?我身世清白,将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得到了我的庇护,不管是你,还是孩子,甚至是你的妹妹,将来都前程似锦,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儿。至于夫妻生活,我不会勉强你,”
“我比你大……五岁?还长得丑,你确定?”
这个买卖,她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便宜,这货图啥啊?
“美和丑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夫人的名头罢了。”
安怡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秦铮看她没有一口回绝,立即道。
“我还要去市里开会,你想明白了给我写信,然后我会向上级打报告,差不多年底我们就能领证了。”
说实话,安怡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存在很大的漏洞,将来会不会出事儿很难说。
秦铮这个人,经历过背叛之后,对人性看的比她还要淡薄,如果想找个人当庇护伞的话,这个人无疑是最合适的,而且,自己已经四十二岁了,比人家还大五岁呢,这可是她在占便宜呐!
按照秦铮的级别,现在的工资应该达到了241,还有按照军龄算的补助,20-25年占工资比例的25%,还有乱七八糟的费用,这货每个月少说也能达到三百块钱了,在这个年代,何止是高薪啊,还占了一个位高权重呢!
安怡犹豫不决的思考了三天,最终答应了他的提议。
在60年底,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反正通过了政审,年终的时候,她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去军区参加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两个妹妹也成为了见证人,就连多年未见的古晟都跑过来凑热闹。
古晟现在在沈市某军区当政委,级别虽然不如秦铮,却也只是低了一级。
他大概是现场唯一觉得他们俩般配的傻蛋了吧?
结了婚,领了证,不过因为她工作的原因,秦铮没有申请房子,依然住单身宿舍。
两个人结婚当天,被不少人指点,都说她这个又老又丑,又带仨拖油瓶的配不上秦师长,肯定是看上人家的权和钱了。
这点安怡还真不否认,不过秦铮的钱,人家说交给她管,她却没收,这点脸还是要的。
结完婚,安琥回自己部队,安怡带着俩闺女和妹子回D市。
安娜和安琪对于安怡突然结婚,又不在一起住,甚至连结婚看着都这么敷衍,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她们。
安怡的回答是:“想什么呢,你好好工作,安琪好好上学,我和秦铮结婚,只是各取所需,谁也不耽误谁,他照样是秦师长,我呢,照样是我的安老师,以后大概也就过年会见一次,其他的都不变。”
“那你还结这个婚做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了自己能安稳度过那黑暗的十年吧?
关于这个问题,安怡也曾问过秦铮:“我的来历很复杂,你就不怕我将来连累你?”
秦铮镇静自若的看着她:“那你岂不是更应该和我结婚?”
安怡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傻?我说,我有可能会连累你,知道连累的后果吗?也可能你这些年的经营都会毁于一旦,你就不担心?”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挂了,哪有今天啊,你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起,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有一说一,至于会不会从头再来,无所谓,反正我这三十五年的光阴,也活够本儿了!”60年安怡40,他35。
安怡就是因为他这句话破防,进而确定和他结婚的,在安怡看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孩子不是?
就这样,她和秦铮结婚了,61年的春节,还带着家人去哈市和他团聚,只不过只吃了一顿饭就匆匆离开了,因为晚上不知道怎么住,干脆就吃了顿饭。
自打结婚之后,安怡就把秦铮当做了家里的一份子,织毛衣,做棉衣,内.衣,鞋袜,各种好吃的时候,也会给秦铮寄一份,她给他做的肉酱、咸菜、点心、腊肉腊鱼在部队家属院很受欢迎。
被问到为什么不将安怡的工作调到哈市的时候,秦铮总是笑着说,快了快了。
他也是真心实意的问过安怡,要不要把你们家的户口都转过来,这样孩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我们夫妻也不至于再背说三道四。
安怡一直说,在考虑。
一拖两年过去,她开始犯头疼了,总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掉了进去。
说好了互不打扰的,为什么部队家属院的那些人,喜欢说三道四呢?
她不和他团聚,他们就说他这婚结的糊涂,没用,吃她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没用?真是气死人。
每次她到军区参加活动,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时,她就觉得自己脑壳子疼的厉害。
原本以为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夫妻分居两地也正常,可谁想到连秦铮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被念叨的烦不胜烦的,多次写信向她求援:“要不,你过来住一段?缓解一下吐沫星子飞溅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