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隐在嘴巴终于不辣时,派人将莫离带了过来,看着他道,“今天发生的事,你可都看到了?”莫离点头,“我也是始料未及。”说着,望着慕隐却是有些幸灾乐祸。“不过,这样足以说明,她在临死前最舍不得还是侯爷。”慕隐:“莫神医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不会……”话未落,慕隐陡然出手,朝着莫离袭来。莫离极快闪避,但却没能躲过,心口生生挨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身上。那痛意,让莫离脸色变了变,咬着牙道,“我刚才说错了,说那些话的时候,良心其实会痛的。”慕隐没说话,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莫离揉着自己心口,看着慕隐道,“若是侯爷不愉,我可现在就将实情告诉她。告诉他,女子还是要懂点礼义廉耻。还有,她命不久矣是假的,棺材能退赶紧退了吧,别糟践银子了。侯爷,你觉得这样如何?”墨书听了,心里赞同,觉得这样最好不过。慕隐却没说话。莫离:“侯爷……”慕隐:“无需,本侯倒是要看看她能作到那一步!”听慕隐这么说,别人怎么想墨书不知道,但他的理解是:侯爷是想看看凤染能糟蹋他到那一步。墨书实在想知道,侯爷这么做到底是想让凤染难受?还是让自个难受?莫离听了,轻笑了下,“那就听侯爷的。左右也不过一二十天的时间而已。”慕隐不言,莫离离开。“你也下去吧。”“是。”墨书轻步离开,慕隐静静坐着,良久,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被凤染亲过地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边父亲,我觉得他是临死都没看上你。景苍想到景贤说的这句话,想当耳边风,听过就罢。可是,发现有点做不到。因为这不止是景贤不孝的问题,还有被嫌弃的问题。景苍可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遭女人嫌弃。且这个女人之前还说过非他不嫁,现在才多少日子,就对他不屑一顾了。这……他是被抛弃了吗?景苍抚着下巴,若有所思。“世子。”“嗯。”随着声音,景贤大步走进来,走到景苍的跟前,倒一杯水,干脆跪下,“儿子之前对父亲言语多有不敬,还望父亲不要生气分。”景苍也没拿乔,接过景贤递来的水,喝一口,“起来吧!”“是,谢父亲不生儿子的气。”景贤起身,站在景苍身边,看着他。看此,景苍:“可是有话想说?”对景贤,景苍还是了解的,他可从不是那乖巧的人,现在这么乖顺,定然是有事。果然,景苍刚开口,景贤瞬时道,“父亲,儿子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凤染对慕侯爷劫色,却对你劫财呢!论长相,父亲那里不如幕侯爷了。所以,咱们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被比了下去。”石头听到景贤这话,不由的瞅了瞅自家主子,又悄悄的瞅了瞅景苍。景苍:“你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与慕隐争宠吗?”说这话的时候,景苍都觉得不可思议。女人为他争宠的日子他还没过上,倒是先过起了与男人争宠的的日子。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呀!景贤:“父亲,不是与慕侯爷争宠,而是与他一较高下。”景苍:一较高下?这么说,听着倒是舒服多了。不过,这种看谁被凤染糟蹋的更狠的比试,总归是贱没错了。人财两失,比赢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乐呵的。看景苍不言,景贤继续奋力游说,“父亲,你一定不能吝于表达,一定要豁得出去才行。”景苍听了,看着景贤道,“什么才叫豁得出去?”景贤脱口道,“这还不简单,就跟那后院的女人一样,男人喜欢啥就做啥,绝对不反抗。”景苍明白了,意思就是让他逆来顺受,凤染若是喜欢上,他就必须选择下,不能说不。“只要父亲豁得出去,凤染一定会被感动,最后一定会舍了慕隐,选您的。”景苍觉得这不无可能。毕竟,感动一个女人在景苍看来并非是难事。只是……景苍看着景贤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真的心动了,凤染却没看上我怎么办?”这事儿景苍觉得绝对不会发生,他就是想听听景贤怎么说,会不会因怕他受伤害就打消了念头。景贤:“这不可能!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咱们老祖宗个个都那么无情,父亲怎么可能多情!”一句话出口,景贤顿知失言,当即跪了下来,“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景苍看着跪在他脚边的景贤,“石头,带他出去,杖责二十!”“是。”景贤没说过,乖乖的走出去受了二十棍子。景贤站在窗前,看着趴在凳子上闷声承受棍责的景贤,眸色幽幽,景贤让他同慕隐‘一较高下’,真是因为好胜心吗?还是因为……他不过是想多一个人对凤染好而已!虽然很多人觉得不可能,因为景贤恶名在外,凭着他的性子不可能有这份善心。但,景苍却觉得就是后者。他养了景贤近十年,他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心性,景苍才是对了解的那个。有的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如景贤,其实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冷恶,就如他也不似世人以为的那么仁善。“顺喜。”“属下在。”“去拿上银子,咱们去看看凤姑娘。”“是。”……当景苍到凤染住的地方,却没见到人。“那位姑娘出去了,公子若是无事,可以在这里等等她,她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好。”景苍闲来无事,就在凤染住的屋子里坐了下来。其实,他心里也好奇,一个女人在将死之际,心里都在想什么呢?……河边,凤染静静坐在河岸,望着流动的水面,静静发呆。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被一道声音打断思绪,“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寻死吗?”凤染转头,就看到了景贤,看景贤由石头背着走过来。“嘶,你慢着点,想疼死爷是不是?”景贤身体的异样,凤染看到,挑眉,“你怎么了?”“你不用知道,知道了爷怕你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景贤说着,咬着牙在凤染身边趴下,看着她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能干什么,看景呗。”“这破景有什么好看的。”景贤心里觉得凤染就是熬不住了,来这里寻死的。“确实没啥好看的。其实,我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会儿。”凤染淡淡道。“这里有啥待的。”“不待着能做什么?我倒是想去找人道个别,这不是没人吗?”凤染说着,心里不是滋味儿。生死这种事儿,或许就算是再经历许多次也不会习惯。景贤听了,看了看,过了会儿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你想说什么,跟我说吧。”“什么?”“你不是想与人道别吗?难道我不是人吗?”景贤粗声粗气道。凤染听了,望着景贤静默,她跟他能说啥?不过,她好像也没挑挑拣拣的余地。有总是比没有好!凤染端坐好,对着景贤道,“今生已经到头了,就不说了。只盼来生,若是有来生,我希望能投生到父母双全的家里,日后无论是回家还是出门都有娘喊,遇事都能有爹护,好的坏的都能有人听我说。”“希望下辈子都有机会嫁人,能有爹娘送我出门,能有机会奉养爹娘!”景贤:“要求倒是不高。可是万一你爹娘对你不好呢!”凤染白他一眼,“你可真会大煞风景,对着将死之人,你就不能挑点吉利话说吗?我这辈子的苦日子还没结束,下辈子的苦日子你都替我安排上了,你能不能善良点!”景贤:这女人,又凶他。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大度一些不跟她计较。“好,算是本世子错了。”景贤有些别扭的陪个不是,随着道,“你嫁人想嫁什么样儿的人?”凤染:“身体好的,能让我当娘的。”景贤:……这什么鬼话。不是鬼话,是真话。“我想生娃,多生娃,也感受一下子孙满堂是什么样儿。”多子多孙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不奇怪。“除了让你生娃,你就没别的要求?”凤染:“自是有呀,要好看,要有钱,要对我百依百顺,要一心一意跟我过一辈子。还有,最重要一定不能比我先死。下辈子我希望有个能将我安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