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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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幽容其实并不好奇这个壬字拾叁号是谁。
他能得几个满分她也是毫不关心。
至多是礼貌的随着其他先生们一起笑一笑,叹一声后生可畏。
这位大胸女先生从昨晚到现在,心里只想着某位‘小师弟’。
想着其他先生们快点改完卷子,她好找些机会过去闲聊一番,推举推举她的‘小师弟’。
然而从来静尘堂到现在,耳边一直是‘壬字拾叁号’、‘壬字拾叁号’,旁边几个帮她整理案牍的小丫头也都快成迷妹了在哪里叽叽喳喳,她听得耳朵都有些起茧了。
话说,这家伙出风头能不能赶紧出完,都整成连续剧了属实是,她小师弟的事情还急着呢……
似是盯着窗外出神太久,鬓角的乌发滑落一段,遮住了女先生的半边玉脸。
她捧着一杯清茗,浅浅茗了口,小拇指轻撩乌发到耳后,露出一张端庄娴静的圆润小脸。
只是女子一闲下来,就难免多想,特别是千回百绕的细腻心思总是不自觉的围绕在心里那个人身上。
“好像都是壬字号考场的……唔,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把大考放在心上,现在好了,风头全让别人出了,都要把玄机压下去了……要说你把心思精力放在女子身上,那也没见你多懂女子呀,不还是成天惹我烦心……”
朱幽容没由来又生起些他的气,明明早上看见他写的关于她‘窗’的书法时,心情已经雨过天晴原谅他了,可是现在心头的小幽怨又悄悄冒头,对准了某人……
特别是眼前又浮现了某人昨日分别前,不解释不歉意的平静表情,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朱幽容轻咬着被兰茶湿润的红唇。
说到底,哪怕表现的再淡泊宁静,不争浮名。
哪怕自信能给他再多的软饭,不求他回报什么的。
但是这全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自己的“小师弟”是一骑绝尘、技惊四座呢?成为人群中最光彩的那一個,自信回首,哪个女子不会当场面红心跳,就算是再成熟强势的女子估计难顶住吧……
朱幽容耳边又忽然响起老祭酒那一日提出的几项要求。
她用茶杯壁暖了暖脸庞,又揉了揉颊,轻叹一口气。
不过旋即又振作起来。
赵戎就曾说过,某人是不撞南墙永不回头的性子,甚至撞了南墙她也死不回头,非撞塌它不可。
朱幽容立马扯出一张宣纸,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落笔,把她某位‘小师弟’,与玄机,还有那个很棘手的壬字拾叁号写在纸上,列举三方的优势学科与劣势学科。
“没事的没事的,差距不大,优势在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朱幽容安慰道。
“他书艺肯定是第一,做我老师都够了,另外他诗赋艺应该也很强的,入品诗词对他不难,只是不知道这一回为何没有发挥好……”
她歪头,“经义这一门,嗯他也可以,平日看他很努力,读书重点都是在学习经义儒道,好像还准备成为士子之后拜那位晏先生为师,哼你休想……
“再看看乐艺这一门……算了,这一门放弃吧,唉,我愚蠢的五音不全的‘小师弟’呀。”朱幽容在纸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她又转头分析另一个:
“唔,这个壬字拾叁号,诗赋艺、画艺还有棋艺已经是满分了,有玄机的实力佛山书艺在我这儿肯定不是满分,满分只有他一个……”
“经义这一门倒是不清楚,但是有诗赋艺的天赋的人,一般在经义上挺难开窍的,就像玄机,擅长经义,却诗赋不太行,我也不太擅长诗赋艺,这两门大艺要同时兼容太难了,有些妖孽,嗯,所以这个壬字拾叁号除非和他一样重视经义,否则不足为虑……”
“再看看乐艺,这个壬字拾叁号并没有满分,是个好消息,咦,说不定也是个五音不全没有音感的呢,哈哈哈倒不是没可能。”
朱幽容蓦然一笑,又笔杆点了点精致下巴,“所以说双方好像优势与劣势都有些重合……”
忽然,某个私下比划的女先生笑着笑着,笑容顿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过了会儿,缓缓低头看了看纸上对比的数据。
朱幽容的眼前又闪过了某人昨日分别时平静的眼神,“没写入品诗……画艺没满分……壬字…场。”
朱幽容忽然要起身,又忽然安静下来,停止一切动作,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儿,眼睛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头。
“分数登记完了吗?”
朱幽容早已改完了全部试卷,把它们交给旁边的两个女学子等级分数,此时便是在问不远处忙碌的她们。
“啊,快了先生,已经到了庚字场,还剩三座考场……”有女学子连忙回答。
“现在停下手里一切工作,先登记壬字场。”她吩咐。
两位女学子一愣,不过还是乖乖照办了。
过了一会儿。
似是察觉到某位女学子表情变化,这位在清晨改某人试卷时只认字迹看也不看考号就直接满分的女先生用力揉了揉脸颊,问:“怎么了。”
女学子惊讶抬头道:“有一个满分卷,书艺第一个满分……”
朱幽容努力稳住脸色不变,“考号多少?”
女学子低头去看,一脸惊艳,“又是壬字拾叁号!”
朱幽容脸上露出一副神色,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早该毫不惊讶。
女学子兴奋开口:“朱先生……”
朱幽容食指遮唇,“嘘。”
后者噤声。
朱幽容眯眸面南,此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有点小生气与小不爽。
一颗幽怨芳心将那人嗔了一百遍,“明明这么厉害,是认真考的,为何不和我解释一句,是觉得我是外人对吗,不在乎外人看法……”
朱幽容在小本子上给某人记了一笔,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又兴致冲冲抽一张白纸。又重新给某人分析了一波。
白纸上首行写着:
喜欢把自己当外人对师姐十分不敬且不识抬举的小师弟成绩单。
下方依次列出:
书艺——勉勉强强满分。
诗赋——马马虎虎满分。
画艺——侥幸入眼满分。
棋艺——凑巧运气满分。
礼艺——表现还行目测满分。
经义——待定中。
乐艺——不会吧不会有人乐艺真考零分吧?
写完这些,为小师弟操碎了身心的‘大师姐’笔触顿了顿,她唇角一弯,压不住笑,旋即又在最后一行,模仿赵戎的笔迹写道:
朱师姐,等我赵子瑜为你考一个六堂第一回来!
完工后,朱幽容拿起这张纸又看了几遍,越看越满意,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厌,特别是最后一行‘某人的亲笔保证’,朱幽容压住嘴角,一副正经大师姐的淡然模样,低头看了一眼师弟的亲笔保证,轻轻一叹,她略微‘嫌弃’道:“什么为我考一个回来,是为你自己考,傻师弟……唉罢了,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计较你了……扑哧。”
某位女先生抱着这张师弟成绩单偷乐了好一会儿,都引得旁边不远的几个女学子频频好奇侧目,她才板住脸的施施然收起。
在收起成绩单之前,朱幽容又瞧了眼剩余的经义那一门,然后立马转头行动去了。
而就在朱幽容替‘壬字拾叁号’写成绩单的时候,另一边,几个先生也在谈论壬字拾叁号的事。
谌先生偷抿了一口酒,转头问:“苏先生段先生,这壬字拾叁号真不是鱼怀瑾那丫头?”
苏长风与段酒令对视一下,皆是摇头。
“不是她风格。”
“而且鱼怀瑾那性子,你觉得她会写美人赋,画美人图?”
谌先生爽朗一笑,逗趣道:“所以是一个假正经的小子?”
一众先生闻言失笑。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批红、不和年轻人掺和的曾老先生,绷着脸把一份考卷递给谌先生,“小谌给这篇试策也打个分。”
谌先生一怔,回头接过了卷子。
经义卷子是由他们二人一起批改,一人改一半,而按例,只有决定给出高分的试卷,才会让两人都过目一遍,再合计着给出最终分数,一般这种情况挺少,因为经义这一科是出的名的难。
“好字。”这是谌先生的第一反应,还顺手翻看了眼卷子正面,“帖经题全对?倒是不错……”
他继续翻回背面的试策题。
“箪食瓢饮,不忧反乐?咦,这个破题词……”
很快,周围几个先生们发现谌先生方向没有了声音,只见他正眼睛盯着试卷,一行一行的阅读手中卷子,竟是沉浸了进去。
段酒令与苏长风等人也没有在意,继续投入进自己手头即将完工的事务,没去管谌先生与曾老先生那边,然而过了一会儿,大堂内的东侧忽然骤起一阵争论。
是一向很好说话的谌先生与喜欢端架子的曾老先生。
“不行,最多十九。”
“曾老,这样精彩的一篇试策如何也得满分二十!”谌先生认真。
“不行。”老先生固执己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