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渠良沉默了。
那是正道的规则。
就如昊天所言，与魔道稍有瓜葛者，皆不幸免。
此刻他实力不够、敌人太强，任他如何都敌不过昊天，只怕一个不好，身边人都将随他死去。
一想到此，便浑身一紧，胸口闷的难受。
心中也是一阵绝望。
裴幽香淡淡开口：“其实魔道也是如此，与正道接触过的，一般也会杀掉。”
渠良望着她问道：“我不是真正的魔主，但正魔如此敌对，是魔道做错什么吗？”
裴幽香：“没有。”
“难道是正道做了什么？”
裴幽香摇了摇头：“也不是。”
渠良：“那这是为什么？就连接触者都无法幸免？”
裴幽香闻言不答。
她立在原地，看向昊天宗阁楼上空。
清风拂面、衣衫飘舞、黑发随风而动，慢慢道：“这……便是战争。”
而后又道：“一天不容二主，仅此而已。”
渠良苦笑。
答案竟是如此简单。
他缓缓转身，深心处暗暗发誓：就算他会死去，也不愿身边人为他陪葬。
是啊，绝不允许。
便宜老爹父爱如山。
樊玲仙子情深意重。
大师兄、秀妮、枫儿、以及其他的朋友们，五一不对他关怀备至。
想到此，一丝戾气越来越重，默默握紧拳头。
缓缓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冲天怒火自心中起，冷笑一声。
“罢了，昊天他既然要利用我，又不敢让我太强，那我怎么甘心如他心愿，来吧，既然是无路可走的死路，那我便拉你进来。”
裴幽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随后笑了起来。
“那丫头……呵，拭目以待。”
………………………
昊天宗阁楼外的山阴处，乃是宗门外所在地。
阁楼处云雾缭绕，不识全貌。
而渠良所在的另一头山谷，名叫万寿谷。
幽深宁静，山林密布，景致祥和。
山谷便是外门所在。
裴幽香带着渠良，一步一步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
蜿蜒向上的小径。
道路两旁松柏常青，草丛中几朵鲜花绽放，清香扑鼻。
再往上走去，竹林挺拔，一眼望不到头。
裴幽香边走边道：“昊天宗，连接天界与人间，信仰神道，可以说，这里便是神道和人间的通道。”
渠良走在她身后，看着裴幽香的背景心中充满疑惑。
“我记得正道的领袖是上三宗，青云宗、万山宗，那其他两个呢？”
裴幽香：“青云宗，是仙道和人界的通道，信仰道法自然，你之前所在的玄灵门其实本该归他们管，不过仙道飘渺，道的事都参透不完，就更没空管魔道的事了，所以仙道宗门归昊天统辖。”
“至于万山宗不在人界，但你肯定更加熟悉，因为那是祭司的宗门，樊玲仙子便是万山宗的人，信仰地狱道，所有被祭司抓住的魔道，都被送进地狱了。”
渠良长大了嘴。
地狱道？
人死后能下地狱？
裴幽香看着他接着说道：“人死如灯灭，只有仙神或者魔道，可以摆脱肉身束缚达到永生，至于普通人死了便是真死了，回归虚无，什么都不剩下，现实便是如此残酷，那怕地狱这种可怕的地方，也只为了修行大有成就的人而开。”
渠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什么。
纵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为一句。
“明白了。”
漫步不久，裴幽香带着渠良突然离开小径，从竹林中一条小道横穿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豁然开朗。
竹林背后竟是一处拱形大门。
花朵绿藤缠绕出一条长长的回廊。
竹林围出巨大的庭院。
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尽头，看清这里的全貌。
此处竟是一金碧辉煌的皇家学堂，匾额上写四个大字：乾坤正气。
落款大齐。
渠良安安咂舌。
这学堂建筑高达五十多米。
抬头仰望都觉得爬上去肯定累腿。
而且更惊讶的是，这外门竟是单独为大齐皇家专门开设。
不说别的，就这块匾，便是纯金打造。
上面的大齐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往学堂后面望去，隐隐可见各式各样的豪宅院落，规模竟不下百间。
难怪看靖王的记忆时，那个八公主会被带到昊天宗。
他靖王也能闯进来。
也难怪那个和他举行过婚礼的，不知道算不算媳妇的唐兰，也属于外门弟子。
毕竟她是唐国公之后。
看见渠良和裴幽香二人。
几个青年模样的人急忙上前拦住，脸上丝毫没有因裴幽香出尘绝艳的模样感到惊讶。
直接喝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