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瞬视线看向门边不远的开关,灯是关着的。
从床上的痕迹来看,九彩和子是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然后走到门边来给凶手开门。半夜突然有人敲门,如果不是约好见面,在不知道门外是谁的情况下,一个单身女性随便就开门有点说不通。
而且走廊晚上的灯是关着的,否则田边晃也不会被吓到大喊出声。想要知道门外是谁,那么死者开门之前很大概率会把灯打开,那么现在关着的灯又是谁关的呢?
如果是凶手关上的,开关上面或许有凶手的指纹也说不定。上川瞬嘱咐了园子一声,没有碰开关,借着手电的光在地板上搜索。
地板上没有血迹,只有几根散落在地的头发,从发色来看,是死者的。
上川瞬将卧室里的东西翻了一遍,又围着卧室走了好几圈。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想不清楚。
死者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那勒痕很细,上川瞬一时也不好断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勒的。
看着屋内的景象,他在脑海中重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凶手晚上过来敲门,然后死者给他开门,在转身时被一根细锁悄无声息地从后方勒住脖子,凶手动作很快,下手干净利落。九彩和子甚至来不及反抗什么,就没了气息。
说明凶手下手很稳,力气不小,而且动手干净利落,死者对他没有一丝防备。
地板上没有拖拽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将死者拖出去的,而是用扛或者抱的方式将死者带到了走廊尽头。这么看来凶手力气不小,而且心理素质极好,并且凶手对于血管也很是了解,手腕上的刀口精准地切开了大动脉,下刀均匀而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倒不像是临时起意,反而像是专业的。
只是…如果是专业的,那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花样?
动手向来干净利落的专业人士上川瞬想不通对方的想法。
“有发现什么吗?”园子站在门口没进来,避免给现场留下什么干扰的痕迹,影响警方调查。
“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屋子里没有血迹,血滴的痕迹也只有走廊上有。凶手应该先将死者在这里勒死,然后再将她的尸体搬到走廊尽头“
上川瞬走出卧室,对方是怎么想的他管不着,找到凶器和证据才是关键的。
“去走廊尽头看看。”
走廊尽头灯光格外昏暗,即是滑轨起点也是终点。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面上,即使不开灯,借着月光也能清晰地视物。上川瞬打着灯照了一会儿头顶,视线转移到地面。
这里的血迹最多,相比起路径上的一滴一滴,这里的血迹是一滩一滩,汇集成了一个小血洼。半凝固的血洼中夹带着一些床单的纤维,应该是给床单开动时落在地面上的。
凶手毫无疑问是在这里隔开死者的血管,然后将床单套到死者身上,伪装成吓人的女鬼,再将尸体绑到滑轨垂下的钢丝上。
按照常理来说,凶手想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杀人手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复杂的方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让警方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凶手要么布置陷阱嫁祸他人,要么将死亡原因推到鬼神上去,警方破不了,也找不到凶手,案子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一个悬案。
但这个凶手就不太一样,他虽然把死者伪造成了一个女鬼,但是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吓人,甚至说吓人也不是他的目的。
若是要将事情往鬼神身上扯,但不管是死者手上的伤口,还是脖子上的致命勒痕,只要一看就会知道这是人为。至于嫁祸他人,倒是有一点,但也很容易被推翻。
像是专业的吧,但又挺任性的,给上川瞬的感觉就像一个半吊子,甚至于很多细节都没有处理好,让他在第一眼就怀疑上了。
一楼大厅的气氛有些死寂,想要交流的消失之后,大家皆是陷入了沉默。心大的人打着哈欠昏昏欲睡,胆子小的还沉浸在那股惊恐中走不出来。
田边晃困得要死,但是他一闭眼,眼前出现的就是天花板上吊着九彩和子,绕是他自认为胆子不小,但也吓得够呛,导致他现在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小区门卫也好不到哪去,他是几人之中胆子最小的,即使周围有这么多人,但他仍是极度不安,偶尔听到什么声响都能让他一惊一乍。
房屋中介靠着沙发,整个人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别墅的主人马路牙子盯着壁炉的火光发呆,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宫羽轻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最自在的大概就是早生贵子,她面色如常,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掌,将每个指甲都擦得程光发亮。
上川瞬和园子从楼下下来,还未下到底,所有人的视线就全部看了过来。
“查到什么了么?”马路牙子站起身来,作为别墅的所有人,聚会的发起者,恶作剧的策划人和执行者,她大概是最这在意这件事的人了。她也清楚,这里面若说谁嫌疑最大,就是知道有滑轨的她和田边晃了。
上川瞬并不急着回答,他缓缓走下楼来,视线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伸手扶了一下眼镜。
“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听到上川瞬这话,早生贵子的动作僵硬了一瞬,混杂在同样惊讶的人群之中,她的略微僵硬已是十分平常。
“是谁!”田边晃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喉结滚动一声,咽了口口水。说实话,他并不是很信任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利小五郎弟子的调查能力,万一这个年轻人说他是凶手,那就不好了。
上川瞬并没有着急说出凶手的是谁,他先是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反应,然后询问警方什么时候能赶来。
“刚刚警方打电话过来了,今晚是来不了,说要明天清理完路面之后才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