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轻辰难道也是酒厂的人?
上川瞬可以确定原剧的酒厂没有这号人,只是原剧展露的只是很少的内容,这种剧情之外的人物完全在上川瞬的盲区,他也没有上帝之眼,无法得知到这些人的身份。
酒厂的大多数人在平时是很难被分辨出来的,例如安室透这样的,又比如水无怜奈那样的。
他们的气质很平和,甚至性格也相当好,接触过后基本上不会有人将他们认定为坏人。
宫羽轻辰差不多也是这种类型的人,他的气质很平和,人也一副病态苍白的样子,很难让人将他和酒厂这种组织联系上。
不过单凭这样也并不能认定他不是酒厂的人,毕竟酒厂什么人都有。
上川瞬觉得他不是酒厂的人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宫羽轻辰的反应不像是看到恩人的欣喜,也不是那种看到长辈或者上级的尊敬,反而是极力压制着情绪。
这种压制着的情绪一般都比较激烈,在这种激烈的情绪中,最为强烈的就是仇恨。
宫羽轻辰会是仇恨吗?
上川瞬的目光扫过宫羽轻辰的脸,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仿佛上川瞬刚刚察觉到的异样只是他的错觉。
他的两只手已经揣进了兜里,将那些许异样完全隐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可惜小哀不在,不然可以用雷达检测器检测一下。
“丰源先生也是受邀来参加追思会的吗?”上川瞬的目光转向丰源清司,这位丰源清司明显要比宫羽轻辰危险很多。
“是啊,来见见老朋友。”丰源情司的目光望向屏幕,大屏幕上播放着作家三野优平生前的照片和事迹事迹。
即使上川瞬并不了解这位作家,也能从上面窥得一二,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大致的形象。
“原来丰源先生和三野先生认识啊,您能给我讲讲三野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上川瞬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讲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年演绎得恰到好处。
安室透看着在心中叹了口气,他都提醒得那么明显了,阿瞬这家伙居然还主动凑上去,真是完全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丰源清司侧过头来看上川瞬,微微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像是只是单纯的一个气声,又像是夹杂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他的人就跟他的字一样,犀利又锋芒毕露。”
上川瞬歪头,他看过对方的书,所以无法理解那些字是怎样的锋芒毕露。
丰源清司的目光便追忆起来,“我跟他认识是在很多年前,那时候他刚开始写书。因为是新作家,作品也没什么名气。他的身体不怎么好,写的书销量很差,稿费大部分都用来买药,日子过的比较艰苦。
等后来成名之后,他的身体已经亏空的很厉害了,再然后没几年,我收到了他病逝的消息我那时候不在东京,无法参加他的葬礼,也只有在这里缅怀一下了”
这么多年来,他错过很多人的葬礼,但更多人,确是连葬礼都无法举办。
他早就习惯了,并不会去遗憾什么。
宫羽轻辰安静地听着丰源清司说话,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以前。
在十岁之后,他的生活便一直很枯燥,每天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各种仪器,身体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像极了科幻电影里那些被泡在罐子中的试验品。
他的身体不好,以至于几次昏阙。在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将他送到那个实验所中,希望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能够医治自己。
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日里,那座实验所便是他的所有活动范围。
他的父亲每个月过来探望他一次,会带来一些书,一些绘册,一些玩具。
那些年他陆陆续续看过很多书,但最喜欢三野优平的书。
明明他的书最为现实和残酷,但他就是喜欢。他能感觉到那蕴含在那朴素字下的苦痛和挣扎,对于常人来说寻寻常常的事情,对于书中的主角来说却要拼尽全力。
比如活着。
这种强烈的求生信念感染到了他。
他其实并不是很懂死亡的概念,从出生起他就没见过母亲,唯有的父亲也大多聚少离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
加上身体很差,他很长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有时候躺在病床上,他觉得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对于努力为他筹集医药费的父亲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想,他或许也应该努力活着,不能辜负父亲的努力。
宫羽轻辰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笑容格外的嘲讽。
父亲呵
少年时看不懂,等到长大成人,很多东西在看便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三野优平的黑白人脸上,他一直很想见见这位作家。
虽然他的书在他的人生中并没有占据多少空间,但却在他尚不知事时给了他一个念想。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便是靠着这个念想熬过了许多灰暗的日子。
即便这个念想如今早已变得不重要了
上川瞬不知道两个人脑子里都划过了些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这位三野优平只是普普通通的作家罢了。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宫羽轻辰的嘴角,刚刚他是在嘲讽什么呢?
宫羽轻辰的笑没掩饰,不仅上川瞬看到了,丰源清司也看到了。丰源清司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时间好一会,引得宫羽轻辰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丰源先生为什么一直看我?”
宫羽轻辰睫毛微垂,眼中晦暗一片。
他自认为自己的长相已经跟曾经有了相当大的差距,这并不是整形,而是气质和仪态上的变化,再加上控制肌肉让五官进行微调,他已经整个地与曾经割离开来。
这种调整毫无疑问是非常有用的,以至于这些年他一直过的很平静。
对方是认出他来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丰源清司笑了笑,“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哦?”宫羽轻辰抬眸,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