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一出来,就觉得陈丰那张阴沉的脸更白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看到两个造型师眼神的游移和躲闪,立刻就明白了。
“走吧。”
在车上,陈丰一声不吭的开着车。
这段时间以来,这可能是白安然第一次见到他带着这么多阴郁的目光。
突然,他停下了车:“在这里等我。”
白安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关上了门,大步走了。
当他来到一个角落时,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和星星的合作终止了,兄弟。”
“给我个理由。”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没有理由,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欠我一个人情不容易。”那人笑道:“嗯,反正也不是什么赚钱的项目,结束了就结束了。”
“谢谢。”
他点燃一支烟,抽完之后,他的手机又响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用两个手指掐灭香烟。“你好。”声音冷漠。
陈二少,这陈氏企业为什么取消合作?我以为我们说的很好,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送来的人,你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这一次,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果陈氏没有涉足娱乐圈,他怎么能让白安然成为明星呢?
以前也告诉过白安然,他和星星的老板关系很好,这还真是当头一棒。
当白安然看到他回来了,就问:“你做了什么?”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没什么,你明天不用去星星了,我想了想,他们小公司不适合你发展。”
“我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呆在这里。”
他当然知道白安然的一切,但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即使想离开,也需要等到白乾手术之后。
“无论如何,明天不准你去,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就当我借给你了,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白安然蹙着眉头,想了很久,才松手。
陈丰呼气,舒展眉头。
“要不要再去射击场?”
“我今天不去了,我想去医院看看。”
“好。”
……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覃柔伏在白乾的床头睡着了。
白安然心里一酸,抬脚走上前去,脱下外套轻轻给她披上。
动作很温柔,没想到还是吵醒了覃柔。
“安然?你来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去睡觉?”旁边有一张专门为看护人准备的床。
“我怕你爸爸要是醒了,我不知道,所以我就睡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覃柔起身,“你们两个吃过了吗?我刚煮了些粥,要不要试试?”
“好。”刚好饭盒洒了。
两人在医院呆了一个小时,覃柔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明天不用上班吗?早点回去休息,看你妈这记性,总想让你多呆一会儿。”
白安然想多呆一会儿,但她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失业的事情就暴露了,于是起身拉着陈丰就走。
坐在车里,她叹了口气,“还有九天。”
“那个医生,我请了一个朋友去调查这件事,一个资质好的医生,虽然贵,但一定有贵的理由,你放心。”
“嗯。”
白安然走到窗边,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冲了过来。
看到车里坐着的人,瞳孔瞬间睁大。
穆修寒!
他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一张脸如霜雕琢,英俊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就那么一瞬间,车身摇摇晃晃,穆修寒在她眼前彻底消失了。
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穆修寒。
原来,陌生人是这样的感觉。
陈丰也看到了前面的车,关切地看着白安然。
她面无表情,像一个木偶,仍然看着窗外。
没想到,当她再次遇到穆修寒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淡定。
“我们一起叫姜岩出来走走吧?那家伙应该是自己无聊了。”
看到刚才的车,陈丰明显感觉到周围人气骤然下降,随口转移了话题。
白安然没有说话。
陈丰眼睛很着急,心里也很着急。
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如果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搞砸了呢?
谁曾想到,身边的女人深吸一口气,伸个懒腰摆好姿势。
“刚刚好,上次我出去玩的时候,在城西发现了一个新的海底捞,试试看。”
陈丰盯着她看了两三秒,马上就把眉毛松开了,“你,你喜欢吃这些东西,明天早上又要上火了。”
“现在不是明星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嗯,听你的,你把微信发给姜岩,我们在城西集合。”
……
“喂,酱牛肉是我的,不许动。”
白安然护着面前的一个盘子,警告对面的两个人,这才慢腾腾地放进咕嘟咕嘟冒泡的红油锅。
“十天之后带我去凉城。”
姜岩刚夹一块涮羊肉,
当听到这句话时,他的手颤抖了。“你为什么让我回凉城?
“你想和姜岩一起去凉城吗?穆家在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放心,现在芯片不在我身上,穆家对我没兴趣,我很安全。”
夹起一块煮熟的牛肉,放在嘴边,吹气几下,送入口中,脸上满是满足的样子。
陈丰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岩,“回去也算我一个。”
让白安然独自过去,他不放心。
姜岩看着白安然,然后在陈丰的制止下抑制住他想说的话。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白乾动手术的日子。
“妈妈?我爸呢?”
白安然急忙跑上去,看见覃柔紧握着双手,一脸焦虑地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
覃柔一看到白安然,似乎就找到了主心骨:“还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
既然陈丰说这个人靠谱,那绝对没有问题。
必须成功。
陈丰手里拿着吃的来了,“叔叔在里面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白安然咬着下唇,皱着眉头看着仍亮着灯的手术室。
“放心吧,吃点东西垫垫,手术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覃柔挥了挥手,“我吃不下。”
夕阳西斜,几个人还在狭窄的走廊里等待。
消毒剂刺鼻的味道,冰冷的墙壁,安静的环境,偶尔有人咳嗽一下都能扰乱几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