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你站着累不累啊?”
来呀来呀,一起亚洲蹲。
“不累。”
他是偶像,包袱不能丢。
裴云抱着手机,“徐老大。”她抬着头,目光往上抬,“你的肩上,有只大蜘蛛。”
这荒山野岭的,有蜘蛛很正常。
奈何徐梦溪不信,气定神闲的,“你背上还有只壁虎呢。”
“真的。”
她的表情不像有假,徐梦溪低头看了一眼,就一眼,叫起来,“救——命——啊——”
不愧是唱跳全能。
这嗓子,真洪亮。
裴云站起来,上前,抬手就把蜘蛛挥掉了。
“徐老大。”
徐梦溪叫得太大声,盖过去了。
“徐老大。”
“徐老大。”
叫了几声无果,裴云干脆上手,捂住他的嘴,大声的、清楚的,“徐老大,蜘蛛已经弄掉了。”
看,它爬进草丛里了。
天,悄悄暗了下来,城市边缘的雨渐渐停歇,风还没停,吹在草叶上,雨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坐在交警大队的车里,裴云给手机充上电,开了机,立刻拨了个号码出去。
“想想。”
“我和徐老大都没事,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你别担心。”
温想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裴云把手机扔到一边,从车窗里看徐梦溪,目光深深浅浅。
徐梦溪把睫毛垂下,抖了抖,“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问吗?
问吧。
裴云看了眼他的手,尽量委婉,“徐老大,你不是不怕虫子吗?”
“……”
“我还记得,你当初用手——”
打住打住,虽然这是事实,但他很不愿意承认,除非万不得已,“除了蜘蛛。”
原来如此。
裴云托着下巴,坏笑,“徐老大。”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人畜无害,“看你后面。”
不会吧?
徐梦溪右眼皮一跳,身体僵住,头慢慢往后转。
车里好一声惨叫,凄厉又尖锐。
不愧是唱跳全能。
这嗓子,够洪亮。
次日,乌云尽散,碧空如洗。
教室书声朗朗,顾夜西从门口走进来。
楚嫣然一抬头,竟看痴了去。
他穿着干净的校服,里面衬衫的扣子松了一颗,没露出锁骨,阳光萦绕着轮廓,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唇红齿白,是个翩翩少年。
顾夜西走到后面,把椅子拉出来,坐下。
班级里,有一半女生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像见到了香饽饽的小狼崽。
好看是一方面。
主要是最近几次大型联考,顾夜西的成绩稳居班级第一,年段第二。
秀的不要不要的。
咳——
班主任四十来岁,也是老脸一红,“都别看了,抓紧读书。”谁不知道,这是有女朋友的人。
十五分钟之后,早读结束。
今早抱她去洗漱,温想的校牌落在他这里了。
“顾同学。”
他脚步停下。
楚嫣然抱着试卷,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你现在有空吗?”声音娇娇软软,让人拒绝不起来。
“没空。”
哦,他不是人。
楚嫣然习惯了,权当没听见,“我有道数学题目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顾夜西转过身。
她上前,脸上有期待的神情。
顾夜西往后退,和她保持距离,“没空。”他最近有耐心多了,没扭头就走,还好心给她指条明路,“出门左拐,往前走,再左拐。”
那是数学老师的办公室。
楚嫣然的眼神我见犹怜。
顾夜西只说,“让开。”
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守身如玉,为了一个女人,防其他女人跟防贼一样。
楚嫣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痴缠。
班主任走到她身边,“嫣然,你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收不回来,喜欢的如此明显。
班主任心知肚明,苦口婆心的劝说,“嫣然,你现在是学生,最重要任务的学习,不要想其他的。”
这是老师惯用的套话。
她低下头,微微一笑,“我知道。”
楚嫣然是转校生,刚来的时候班主任就找她聊过志愿,“下周帝影来我们学校招新,你准备的这么样?”
“还可以。”
她们聊天的时候,顾夜西走到了一班,窗户开着,“想想。”
温想看到他,把笔放下。
顾夜西把校牌拿出来,“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她接过校牌,戴上,然后问,“何时回来?”
顾夜西说,“三点之前。”
温想看着他,看了一会儿,“顾同学,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他弯下腰,把脸凑近。
“再近一点。”
天色正好,顾夜西慢慢挡去她头顶的光,把影子送进她的眼里。
“想想,怎么了?”
“再近一点。”
他喉结滚了一下,眼神滚烫,光线微亮,照着灼灼的光。
温想抬手,把他额前的头发拂好,悄悄在他耳边说,“我在这儿等你回来。”要完完整整的他,“不要受伤了,这是你答应过的,不能食言。”。
顾夜西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你要吻我。”
是。
她要吻他了。
脸皮薄的小淑女抬起头,亲他的脸,轻轻的一下,速度很快。
靠?
靠!
男同志们一个比一个不淡定,眼刀刮过去,犀利的不得了。
顾夜西稍稍愣了愣神,伸手摸了摸她亲过的地方,笑了。
他说,“不会受伤。”
他又说,“中午我让谈明给你带饭,你的脚伤还没好,不要多走……”
他不是话多的人,却唠唠叨叨半天。
响铃了。
“想想,我回去了。”
“好。”
等看不见他,温想的目光才收回来,她拿起笔,低头写试卷。
王戈坐在遥远的另一边,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几天他的脸暴瘦了一圈,颧骨很突出,眼神很憔悴,微微转头,在看温想。
“王戈,下午打篮球去不去?”
他的视线没收回来,没精打采的,“不去。”
“你怎么了?”高高大大的男生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王戈把他的手拿开,语气冷了,“别碰我。”胃里翻江倒海,那夜荒唐之后,他现在只要是个男的碰,就想吐。
王戈起身,往洗手间走。